第六十五章:保送留學生賽(二)折、良表演

第六十五章:保送留學生賽(二)折、良表演

磨了磨牙,琅濤努力地平復呼吸,斜視落彩依,哼道:「你這麼着急做什麼?還早吧?——不是說好下午她才登場嗎?……這才上午!」

「都已中午啦!」落彩依小聲地提醒,「那你慢慢走吧?——我先進去?」

「靠~我都走到這裏,你居然要丟下我?!」琅濤怒不可遏。

他發現自己太蠢了:話說什麼時候,他居然會照顧起落彩依的心情了?——換作以前,他直接瞪眼,保證讓落彩依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抿了抿嘴,琅濤發覺自己的心思真的有些變化,但他卻說不上來這是什麼變化。

——少年的琅濤,並不知曉,這種變化還有一個名字,名曰:好感。

或許是他隱隱約約地了解到,但也到底因那感覺過於懵懂,以至於他壓根沒曾料到——這時的琅濤,還把踢足球、成為職業足球運動員當作人生的目標!

落彩依看向磨磨蹭蹭的琅濤,都恨不得想拽他一把:這都到了音樂場的門口,只差臨腳幾步,就不能快點嗎?——有心地想要伸手去拉琅濤,落彩依又覺得自己這般舉止,未過太過親密……無奈地,落彩依只能原地站好,再三地催促:

「快點嘛~」

琅濤頭一次感覺落彩依在向自個兒撒嬌。

於是,他矜持地加快腳步,終於與落彩依一前一後地踏進音樂會場。

他們來得不算遲,但也不算早——

還未見到露夜音的身影,落彩依就眼尖地瞧見良桔紅……

嗯?

落彩依眨了眨眼,便見會場人山人海,音樂賽事正在進行當中:會場之外與現場動靜絕對是截然相反的級別——會場之外特別安靜,而現場則幾乎震耳欲聾:

隆隆的搖滾音響正在充斥兩耳,琅濤兩手捂耳,大聲地吼道:「我們去哪裏坐着?——露夜音和阿越他們在哪裏?……」

就這麼吼著,那吼聲也淹沒在音樂聲里。

落彩依根本沒聽清琅濤的問話,而是一直注視遠處的良桔紅。

之所以會率先地看着良桔紅,是因為良桔紅和她的支援者們站在一處顯眼的角落——「桔紅,快穿上!你這樣會感冒的!」一名阿姨叫出聲來。

那名阿姨應該是良桔紅的……媽媽?

果不其然,便聽良桔紅道:「媽媽,不用!我不會生病的。」

說完,良桔紅便把她的外套脫去,只見她穿了一件高領和長袖的紫色連衣裙,棉質的,頭髮順直而光滑,臉上塗有細粉,嘴唇擦有淡淡的口紅,她穿有一雙肉色長襪和一雙褐色的長靴,整個人顯得格外高雅。

「放心吧,阿姨,我會好好照看她的!」折飛還在一旁咧嘴地笑開。

折飛一身西服,看起來特別正正經經,活脫脫的社會菁英人士。

良桔紅打個哆嗦,瞅了一瞅折飛,一臉無語——在她看來,折飛的穿着相對她而言,要暖和得許多: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打個領結,就算笑容滿面,看上去特別彬彬有禮,也掩不住那是他的表相而已……實則,折飛是個無賴!

折飛的父母也來了。

一男一女和對面的一男一女相視地打個招呼。然後,他們各自地告別良桔紅和折飛,帶着……良威向觀眾席的一角走去。

良越?!

落彩依呼吸加重。

「喂~」琅濤實在沒能忍住,輕輕地推了推落彩依。

「嗯?——啊?」回過神來,落彩依指向遠處,「看!是良越……!」

琅濤一愣,尋聲望去,喜道:「阿越!阿越!」

聲音之大,徹底地喊住了良越。

良越回頭一望,見到琅濤和落彩依並肩地站着,亦驚道:「你們……?」

「是不是很巧?」琅濤帶着落彩依,大步地走去,「你也來看音樂比賽嗎?」

「嗯……是的?」良越遲疑地應下,卻含糊不已,「我姐他們要比賽。」

落彩依左右張望,問道:「音呢?」

——音?

聽到有人提及「音」這個字,兩家長輩四雙眼睛八道視線齊齊地落到了落彩依的身上——落彩依不由地打個哆嗦,儘管不太清楚具體原因,卻結巴道:

「這次,我……我是來替音她助威的……」

說得斷斷續續,好不緊張。

良越一時還沒注意到自家父母微微變了的神色,只管徑直地笑道:「那敢情好啊?——音她呆在後台準備,她要下午兩點左右的樣子,才能登場!」

「等一會兒,你姐就要上場了嗎?」落彩依小心翼翼地詢問。

老實說,因有露夜音與良越不太融洽,使得落彩依也略有敵視良桔紅,但是……但是,落彩依並不討厭良越!因此,她反倒希望她與良桔紅能夠友好相處。

「是啊!」良越看向舞台,又一名新的表演者登場,「再過兩場,他們就要登場了……你們呢?——有沒有座位?若沒找著合適的,來我們這邊吧?」

回過頭來,良越熱情地邀請。

落彩依和琅濤理所當然地不會推辭。

於是乎,良越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找了一排座位,悠閑地坐好:長輩們坐至一處,而小輩們也絕不會滲和大人們那裏。

落彩依還在四處環視。

「你又在看什麼?」琅濤不滿地開口。

「唔~我在看……李娃和若夫有沒有來。」落彩依心不在焉地回答。

「李娃?若夫?」琅濤滿頭問號,「他們又是誰?」——對了,琅濤還未去露夜音家裏做客過!

頓了一頓,落彩依措詞道:「他們……算是音的家人?」

「算是?」琅濤挑了挑眉,「什麼叫算是?」

飛快地瞥了一瞥琅濤,落彩依沒好氣道:「當我沒說……我們還是好好地看比賽吧!——你聽,他們唱得真好聽啊!」

把手一指,落彩依指向舞台,用行動表示她不再想聊這個話題了。

琅濤本來不高興,但聽「我們」兩字,又不自學地消氣不少。

雖帶不滿,琅濤卻是聽從落彩依的建議,乖乖地去聽歌了。

——只可惜,作為一心踢球的直男而言,琅濤並不覺得台上的表演者們唱得有好多聽、跳得有好多看……他只覺得:啊~好像催眠曲啊~聽得讓人想睡覺!

儘管那些音樂多以搖滾為主,壓根就不是軟綿綿的催眠曲。

「……哦,狂暴的西風,秋之生命的呼吸!」

嘹亮的朗誦女音猛然地響起,直接驚醒琅濤。

琅濤打了激靈,忙從昏昏欲睡的狀態里清醒過便,便見舞台的正中心,那個名叫折什麼的學長手持話筒,從容地朗誦:

「你無形,但枯死的落葉被你橫掃,

有如鬼魅碰到了巫師,紛紛逃避:

黃的,黑的,灰的,紅得像患肺癆,

呵,重染疫癘的一群:西風呵,是你

以車駕把有翼的種子催送到

黑暗的冬床上,它們就躺在那裏,

像是墓中的死穴,冰冷,深藏,低賤,

直等到春天,你碧空的姊妹吹起

她的喇叭,在沉睡的大地上響遍,

將色和香充滿了山峰和平原。

不羈的精靈呵,你無處不遠行;

破壞者兼保護者:聽吧,你且聆聽!……」

琅濤:「……」

琅濤木然了一張臉,瞥了瞥左邊,良越閉目休憩,疑似欣賞;再瞧了瞧右邊,落彩依雙眼發亮,目含崇拜;又望了望不遠處,四名家長們捂著心口,作出陶醉的模樣,彷彿聽到了什麼天籟之音!

琅濤:「……」

低頭瞅了瞅自己的兩臂,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琅濤捂腮:他被自己的文藝酸了大牙。

「他們在念什麼?」——比良越還沒音樂細胞的琅濤用胳膊肘了一肘落彩依,「他們沒唱歌?在念詩?!」

落彩依被迫回神,怒氣沖沖地瞪着琅濤,卻敢怒不敢言。

「說話啊你?」琅濤猶不自覺地打擾落彩依。

忍了一忍,落彩依耐心道:「是的。良學姐和折學長他們組成搭檔,上演朗誦,詩是《西風頌》,曲是《故鄉的原風景》,他們發揮得很好!……折學長的笛聲清新悠揚,帶有一絲傷懷,絲毫不顯生澀,與良學長的鋼琴聲相輔相成,配合他們稍顯深沉的朗誦音調,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乾脆地,落彩依解說起來。

奈何琅濤仍舊不開竅,滿臉無知。

落彩依都想咆哮琅濤你到底有沒有審美觀了。

看一看良越,看一看良越他都情不自禁地鼓掌了!

這還不能說明效果嗎?

……過了半晌,氣勢磅礴的詩歌伴着輕緩悠揚的歌曲,讓眾人別有一番滋味。待到良桔紅和折飛他倆終於合奏完以後,只聽觀眾席上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評委們紛紛亮出分數:

9.4分!9.5分!9.6分!9.4分!9.8分!9.5分!9.3分!9.3分!9.1分!9.2分!

——按照以往的規定:分數亮了出來,按照比賽評分的要求,去掉一個最高分和最低分,取平均數為最終的成績,折飛和良桔紅的分數竟是9.4分!

——很高的分數了!

折飛和良桔紅面帶微笑,一邊向觀眾揮手告別,一邊從容地退出舞台。

並且,他們退場的方式十分優雅。

旁人也就罷了,良柱忘情地拍了一拍大腿,贊道:「好!好!好……他們總算學會了盡善盡美!」

聽罷,長輩們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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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為音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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