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節哀

良村大火足足燒了五天五夜才熄滅。

除夕當晚，容小雙一身是血的沖回了家中，說容小山和容小丫被山狼叼走，柳如笙情急之下直接招來了整個護衛隊進山，火燒火燎的要將兩個孩子給搶回來。

是以，雖然大火是從草庵燒起，但護衛隊的官兵全都離開了後山，也全都避過了這次劫難。不僅如此，因為看到容小雙滿身的血痕，村民們的血性也都被激起，但凡是男丁，哪怕是村長這種上了年紀的，也都拿著鋤頭砍刀跟著進了山。

留下的女眷一聽有山狼進村，一個個心下忐忑焦慮不安，索性也都抱著孩子跟著人群一起，是以，當良村大火熄滅之後，柳如笙帶人收拾殘局，發現死傷者竟然不超過二十人，唯有幾家的長者實在年邁未能離開才慘遭不幸。

這個結果，已經比容小雙預估的後果好上太多。

容小丫和容小山先前藏身的山洞裡，大難不死的良村村民都暫避在此處，洞口則有官兵把守，柳如笙抖掉了身上的雪花大步進來，對圍坐在一起的村民搖頭道：「村子里的東西都燒光了，我帶人去搜尋了一遍，整個草庵和村子都燒成了灰燼……」

他聲音一頓，看向了一旁目光殷切的幾人，「幾位老人家也……節哀。」

能跑出來這麼多人已經是奇迹，村子里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得到消息那幾人目光一空，跟著就傳來了壓抑的哭泣聲。

村長壓著嗓子里的咳嗽，面色灰敗的問：「那些貢品呢？」

村子沒了他們能重建，可那些貢品是他們的命根，那是要送進京城給聖上的東西，如果就這麼毀在大火里，那他們一樣活不下來。

柳如笙見村長如此緊張那些貢酒，連忙蹲下身拍了拍村長的肩膀，安撫道：「莫慌，我已經派人回京向聖上稟明情況，良村大火實乃意外，聖上不會怪罪你們。」

「大人，為什麼。」容成安沙啞的聲音突然傳來，柳如笙尋聲望去，就見他赤紅著雙眼抱著容小雙問他，「村子里為什麼會起火。」

打從他們逃離了火場，容小雙就昏迷不醒直到今日，她身上到處是鐵籬刮出的傷口，又因為把外衫給了弟妹再度染上了風寒。

如今良村被毀連個完整的草屋都沒有，他們縮在這山洞裡躲避風雪，容小雙早就發起了高燒，已然燒了整整五天，眼瞧著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

他已經聽說了那日發生的所有事，知曉他妹妹早就懷疑村子里有失火的隱患，可這群人卻沒一個放在心底，三嬸家的還刻薄刁難了她妹妹一頓。

當他看到容小雙身上的傷口，看到被她藏的好好的小丫和小山，他頓時明白，她是為了救出所有的村民，才把自己弄得奄奄一息滿身傷痕。

他不知道妹妹為什麼那麼篤定會失火，但他想為妹妹要一個說法，弄清楚是誰釀出了這場火災。

山洞裡頓時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等著柳如笙給出答案，柳如笙望著一雙雙赤紅的眼睛，半晌后嘆了口氣回答：「沒有原因……我們，沒能查出失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