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各人命數

鐵鷹在關進這裡之前，就只是元素師，單打獨鬥的肉搏，那比得了力量還在一部分，精力旺盛的項猛，很快就被制住了。

庄戎的劍架在獨眼脖頸上，右手閃電般出擊，卸掉了獨眼的關節，漢子疼得直哆嗦，倒抽涼氣，硬是沒叫出來。

項猛看向庄戎，兩人目光交匯。一刀捅死了鐵鷹。

眼看著鐵鷹死在自己面前，恐懼籠罩了獨眼，雙腿忍不住打著擺子。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不受禁魔石的影響。」

「現在是我們問你，不是你問我們，納蘭藏劍在什麼地方？」

「我告訴了你們，是否可以放了我？」

庄戎的劍鋒稍微用力，冰冷的劍刃挑開了獨眼的脖頸。

「在在在，就在這座大樓里，這是他建立的藏劍大樓，他便是這裡的樓主，就居住在頂層。」一股尿騷味傳來，這貨居然失禁了。

「怎樣才能達到樓頂？一共有幾層？」

「28層，每一層都有一個頭頭，夜裡的時候，會從中央位置，降下一個升降機，通過升降機，可以直達頂層，見到納蘭樓主。」獨眼徹底崩潰了，能被關進這裡的他，當年也屬實是個人物，但沒奈何生活在這裡的人，經歷了死亡、倖存。

只有真正死亡過的人，才會格外的珍惜自己的性命。

獨眼就是這樣的人，何況當初他還是一個被清除過記憶的人，人格其實根本已經不是之前那個了。

竹筒倒豆子一般，全數說了出來。

「頭頭是誰選的？」項猛微眯著眼，雙手抱臂，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沒人選，誰有能耐誰做頭頭。二位，你們以後就是這裡的頭頭的，下來的食物你們先拿，我保證，誓死維護二位老大的利益。」獨眼嗤嗵一聲跪了下來，房間已經被鎖死，這裡完全密閉，外面任何人都聽不到這裡的聲音。

「食物從哪來？」這是項猛最好奇的地方，這裡根本沒有野獸出沒，也沒見種植，還能憑空變出來食物不成？

「頂層有種植，食物都是從頂層向下供給的。」

庄戎沉思片刻，「你去過頂層么？」

「沒，沒去過。」

本以為會是一個為重兵把守，強者如雲的大獄，卻沒想到是這番光景，外面的人到底已經多久沒有核查過悲鳴大獄了，以至於這裡的一切都變了，衍生出了一個變態畸形的社會模式。

「為什麼沒想過逃走？這裡好像根本就沒有人把守。」姜武很疑惑，這麼多人，若是想逃，僅憑那幾個石人，應該無法完全阻止吧？

「大獄之中，結界勾連了整座山，不可撼動，除非有外力協助，一擊摧毀掉整個大山，才能破開結界，否則就是只能進不能出，納蘭樓主沒來之前，這裡的人都活在渾渾噩噩之間，每天夜裡，從大山頂上射出的兩道光線，照耀著整個大獄。」

「所有人都會被清除記憶，沒有食物，一批批的被餓死。」

庄戎對此嗤之以鼻，獨眼沒說實話，一群人關到一個籠子里，沒了食物，沒了記憶，可還有一部分本能，所以可以想象，被關押期間會發生什麼事情。

悲鳴之名，名副其實，地獄不外乎如是。

「直到樓主到來的那天，從山頂墜落一角，砸落在大獄之內，這棟藏劍大樓便是依靠那些材料建成的，他還帶來了這能躲避悲憫之光的結界，拯救了我們所有人。」

令人驚訝的是，他們從獨眼的目光里看到了瘋狂與炙熱，那是一種信仰之光。這麼怕死的一個人，在提到納蘭藏劍的時候，居然會是這種目光，屬實意外。

在這一刻，庄戎甚至覺得，如果納蘭藏劍讓他立馬效死，他根本不會猶豫。

「行了，既然你說了實話，我自然得遵守承諾，放了你。」

說著庄戎轉過身，就在這時候，跪在地上的獨狼猛的抓起地面上的劍，刺穿了離他最近的庄戎身體。

後者似乎根本沒有意外，微笑著轉過身，「意不意外？」

獨狼臉上的狂喜之色褪盡，不可置信中，被庄戎一劍洞穿嘴巴。

死的不能再死。

項猛眼角餘光瞥了一眼庄戎，「你還真是惡趣味。」

「其實就是單純的想做個試驗。」

頂層之中，也就是第28層，老者彎著腰，雙手托起一簾水幕，水幕之中照映的正是庄戎一行人，從踏入到解決了獨眼的所有過程，都在水幕之中出現。

「啟惑，在你看來，這幾個人如何？」一張完全由石頭堆砌而成的椅子上，中年男人身子微微前傾，只這一個動作，卻讓啟惑無形之中增加了些壓力。

愈發的謙卑了些。「樓主心中早有定論，下屬不敢妄言。」

「說說看，相互驗證，無傷大雅。」

「庄戎此子，有大糾葛之人，不知來時路，不見未來跡，深陷種種錯綜複雜的大棋盤之內而不自知，為大潮推動之人；項猛，有樓主相助，當能一飛衝天，性子霸道，自信，乃大機緣之人；姜武雖玩世不恭，卻心有大願，可為一系可數強者之一，乃自強之人。」

納蘭藏劍淡淡一笑，「最後一個呢？」

「默默而來，慘淡收尾。」

「那我呢？」

啟惑心中一顫，「樓主雄才大略，智計無雙，當捲起一個時代的滾滾大潮。」

「太敷衍了，著人下去帶他們上來吧，繼續這麼折騰，我好不容易藏住的這點家底都被他們折騰完了。」

啟惑如蒙大赦，「下屬這就去辦。」

納蘭藏劍是一個不信命的人，就如同現在，在他看來，只要自己想，便可以輕易推翻掉啟惑所言的一切，三人都死在了藏劍樓，自然也就不存在後續的一切。

大廈居中的升降機開始運動，隆隆之聲傳遍了整個大廈每一層。

剛剛走出房間的四人神情冰冷，戒備的看著中心位置，沒過多久，一個身形佝僂的灰袍老者便出現在四人之前。

「四位，樓主請你們上去，跟我來吧。」

項猛一步當先，庄戎略作遲疑，「你真的完全信得過他么？」

「我來就是找他的，現在又有何不可？」

升降機重新啟動，老者自顧自的佝僂著身子，一言不發，這期間，四人的目光時刻注意著每一層的情形，在隱隱的感知中，他們發現，每往上一層，自身體內的力量就會增多一點，這個發現，讓庄戎等人內心更加不安。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一行四人之前擁有的那點優勢，沒了！

藏劍樓里，人群都在看著四人，目光不善，一群能夠從一層直接踏入28層的人，被引起關注也是應有之意。

砰，一聲輕響，升降機契合了原本的凹槽位置，停了下來，啟惑揮手一引，讓在一邊，緩緩而行，這時候，眾人才發現，這老者的袍子及地，行走之間，就像是漂浮在地面上一樣。

項猛抖了抖身上的大劍，輕鬆躍入手中，那種如驅臂使的感覺再次回到了身上。

第28層，已經沒了束縛，禁魔力量不存在了。

整個空間里安靜得有些可怕，只餘下四人行走之間的腳步聲，從中央位置，一直跟著啟惑走到了邊沿，但見他隨手一揮，石壁落下，一切豁然開朗。

一條白色的橋，橫亘在大廈的邊緣與巨人雕塑的頭頂，連通了兩者之間。

庄戎微眯著眼，看了一眼啟惑。

啟惑：108歲

生命：真·三階超凡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