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對你感觀極差

「命運不再是神明的專屬。」

「所以才有你們這些竊據神位，魚肉眾生的偽神存在。」

「你好像對我們有些誤解，我們需要它，種族需要它，你行事太過偏激了。」

男人眼裡帶著瘋狂，「即便死，我也不會成全你們。」

「你會的，命運的牽絆，會指引著它真正的主人穿過結界來到這裡，讓你心甘情願的把它交給那個人。」

「我偏不，來一個殺一個！」

……

17庇護所，統教25批次畢業生安置點坤字區！

兩人行走在逼仄、潮濕的巷道內，腐朽發黑的木板牆壁、泥濘的路面，與記憶中的情形相去甚遠。巷道內偶爾路過的人抬起頭，詫異的看著這兩個與這裡格格不入的人，大概是有些驚訝這裡怎麼會有這種人前來。

骯髒、墮落、貧窮一直都是這裡的代名詞，兩人以前大都只能從傳聞中得知，現在確是見了真容。

女人裹緊了大衣，加快了速度，這樣的環境讓她如芒在背，更討厭這些人獃滯的目光里突然透出的那種羨慕與炙熱，不怕但厭惡，就像穿上新裝的孩童在見到滿身淤泥臭味的狗一樣。

逼仄的巷道連代步工具都進不來，又下著小雨，女人乾淨的玄色風衣濺了幾點污漬，身後的男人收了傘，身體打得板直，抬頭看了一眼門楣的位置。

4633號！

金屬做的號牌只掛著一邊，斜垂下來，邊上的窗戶斜刺里插著一根竹竿，布滿黑色油污的旗面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酒字。

門虛掩著，也沒什麼客人，時下，能喝到的酒，都是用各種野果釀成的，淡得跟水一樣，價格還奇貴，富裕一點的地方常客都少，何況是這裡。

兩人對視了一眼，男人點了點頭，一前一後推開了虛掩的門，走進了這家酒坊。

刺鼻的酒精味撲面而來，靠左的木板牆邊擺著三個巨大的酒缸子，半腰高，封壇的泥巴呈現出黑色，一看就是從附近取土活的。

水分未乾，想到之前所見的種種，女人忍不住乾嘔了兩下。

屋內的門邊，擺著兩個一人多高的貨櫃。貨柜上一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罐子，杯子。另一邊則是滿滿當當的書籍，這個時代，已經很少有人還使用書籍了。

「大災變之前的書籍，全是心理、生物、基因方面的書籍。」男人說著，目光看向前方。

酒坊後面沒門，掛著半截破布，窟窿眼子不少，一眼就可以看到後面的院子，藤條編製的劣質躺椅上，靠著一個一臉胡茬的男人。

「酒水只換不賣，規矩在板上，東西留下，酒水自取。」聲音平淡溫和。

「庄師兄，別來無恙。」兩人之間，看似女人在主導，因為她先開的口。

庄戎平靜的坐起，看著這一男一女，男的俊偉挺拔，女的溫婉知性，以眼下這個區域的環境，養不出這樣的人。

「要是這麼算起來的話，17庇護所超過5成的人都是同門關係了，坐吧，要喝酒么？」

兩人坐在庄戎的對面，女人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叫白雪，庄師兄可能不認得我，白冰是我姐姐。這是我的未婚夫遲北寒，跟我一樣都是統教26批次畢業生。」

「久聞庄師兄大名，幸會。」

庄戎的反應慢了一拍。

「有親情，在這個時代，是幸運的。」

「我這一次來，是請庄師兄幫忙的，我們要進斷魂谷，請庄師兄為嚮導，沒有念力師，進斷魂谷與取死無異。」白雪並不想在這裡久待。

「以白家的威望，找個念力師想來不難吧？」庄戎眼裡的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什麼。

「但沒有一個念力師，能從斷魂谷安然無恙的出來，八年前，只有庄師兄做到了。」

「你姐姐結婚了么？」

這個問題讓白雪臉上有了幾分不耐，這兩人當年的事情，她了解，但在她看來，庄戎是個人才，作為供奉，禮敬有加可以。做自己的姐夫？有點痴心妄想了。

「結了。」

「我幫不了你們，與你想的齷齪無關，而是我自己的原因。」說著，庄戎捲起了寬鬆的袖子，袖子下，包裹了一層白色的繃帶，從腕口向上，一直到肱二頭肌的位置。繃帶被紫紅色的液體浸透，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臭味。

不同於腐肉的味道，這是一種古怪的生臭味道，讓人不自覺的難受。

遲北寒站了起來，「這是……紫斑症？怎麼可能，你是念力師，這種病現在哪怕是普通人都已經很少會患上了，怎麼可能會在你身上出現？」

白雪也不自覺的坐直了身體，距離庄戎遠了點。

「紫斑症大規模出現在400年前，大災變之後，無法治癒，流行於普通人之間，沒有發現在超凡者身上出現。確定是大災變之後的生存環境所引起的，隨著人類開始逐漸適應了環境，紫斑症不治而減。但從未有人證實過，超凡者不會患上紫斑症。」

「該病也從未斷絕過，只是大幅度減少了，所以這並沒有可意外的，或許我身上缺少了某種抵抗紫斑的抗體。」

白雪看著庄戎，她現在已經想離開了。

「有多嚴重了？」

庄戎笑了笑，突兀的讓人覺得有幾分解脫的意味，「除了這顆腦袋這雙手，其餘地方全都被侵蝕了。」

「對於庄師兄的遭遇，我深表同情，既如此，我們再另想辦法，庄師兄，保重。」

又是兩個對紫斑畏之如虎的超凡者。

庄戎並起兩指，輕輕在手臂上一摁，紫紅色的液體滲出，沒有疼痛，沒有S癢，縫隙很大的繃帶，並不能完全的阻隔創口腐蝕物，兩指輕輕一搓，有著很明顯的粗糙感。

食指肚上出現了大量的細小顆粒。

這就是紫斑症的可怕，沒人清楚它究竟是如何爆發的，又是何種原理，在這個時代，大人物們沒時間去研究，小人物們什麼都不懂，更別談治癒一種小範圍內流傳的絕症了。

感染了紫斑之後，皮肉會被侵蝕、腐蝕，形成紫紅色的血水、顆粒，沒有疼痛，沒有任何異常感覺，直到紫斑開始腐蝕人體的重要器官，死亡為止。

多年以前的研究材料見述，感染者死亡之後，屍體不會被微生物分解腐爛，而是被紫斑繼續腐蝕，直到屍體徹底消融，這種腐蝕之下，連白骨都無法倖免。

小心的挪動著身體，拉起衣服的一角，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位置。

斜刺里出現了一個兩寸寬的孔，孔的周邊滿是紫紅色，透過這個，可以見到內部的器官，還在運作，很生動，比正常人還要正常。

霸道的疾病，臟器暴露在外，連感染都不會發生！

還好，只要不擴散到重要臟器上，應該還有幾個月好活。

「老子好歹也算是個穿越者吧？金手指呢？系統呢？外掛呢？有哪個穿越者跟老子一樣活得這麼戰戰兢兢，最終慘淡收場的？」

庄戎就是不甘心，什麼都沒有就算了，自己戰戰兢兢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依靠任何外力，從未有一刻放鬆過，這一世他比穿越之前的任何時候都刻苦努力。

因為不努力就會死，但結果卻是被紫斑感染而死。

「宿主在叫我？」

啊嘞？？

庄戎：……？？？？？？

「干.恁..姨！！」

「事實上，兩種生命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別，以人類的繁衍過程而言，即便是俺姨配合，相對於宿主來說，與空氣無異，並無kg可言，體驗極差！！也不可能有生命的結晶。」

「綜上所述，宿主的這種要求並無法達到宣洩憤恨的目的，鑒定宿主是在口H。」

庄戎也顧不得身上的疾病了，一屁股跌坐回了藤椅，眼角含淚。

「你為何現在才讓我知道你的存在？」

「宿主你一直沒問，也沒提起過，俺尋思可能你也不需要我的幫助，所以……要不是靠俺自己無法回去，可能俺早就離開了。」

「？？？？？」：庄戎

「在宿主的記憶中，對於頻繁打問號有一種情況，便是在遊戲之中，隊友或是對手的操作犀利，極S的情況下，宿主實在肯定俺的操作很s么？」

「我對你感觀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