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朝賀

時間過的飛快，這一年雖然有黃河決堤事件，但總體沒有太大戰事，看起來仍然是風和日麗，五穀豐登的一年。

過了秋圍之後，冬天很快就要來了。

大夏朝的規矩，臘月下半旬以及正月的上旬皇帝是要封筆的，上行下效，下面的百官在這段時日自然也是要休沐的。

因此年底之前，必定要將本年度的各種事項盤點完成，各州的封疆大吏都是要進京述職的，一般封疆大吏還會在京城過年，到開春皇帝起筆大朝會之後，才會離開京城。

玉宵衣等待這個日子已經很久了。

到臘月初的時候，基本上各州的官員就已經到了京城，這些人到達京城之後，只需要在封筆之前完成述職就可以，剩餘的大把時間，可以用來休息。

這也算得上是承安帝對於臣子的體恤，畢竟這些封疆大吏們才是真正的國之根基，承安帝的位置穩不穩，也是需要仰仗這些官員的。

玉宵衣從前在夏季黃河決堤的時候，就曾經跟顧戚戚提到過一件事，那就是如何讓皇帝對河南道同知安康的信任度降下來。

他之前一直在等待時機，現在安康在京城的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

就讓承安帝看看，他這個臣子到底是如何忠心的吧？

安康這個人十分聰明，不然的話，以他的品性也不能再一次又一次的升遷中都沒有暴露。

當今朝堂之中，承安帝明眼上看起來是佔據了十足的優勢，畢竟是皇帝，但是這只是表象，近些年以來，隨着皇帝的各種舉動，整個朝堂已經面臨分崩離析的局面了。

各地的官員早早的就找好了下家，他們都不太信任承安帝的能力，這也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承安帝的能力有目共睹。

今年河南道民眾起義之前，西南還有過一場兵變，只是因為時間比較短，所以大部分民眾都不知道，但朝中的百官卻是知道的。

加上前幾年以來的種種民亂，算下來，承安年間已經有大大小小數十次的亂象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大夏這座堤壩，不知道還能穩固多久？

玉宵衣示意薛青山去拉攏安康，安康雖然忠於承安帝，但卻不會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的，他要讓安康覺得，淮王這邊是一條後路。

「這是不是反間計？」

顧戚戚大致了解玉宵衣要做什麼之後，興緻勃勃的問了一句，玉宵衣含笑點點頭。

不管什麼反間不反間，安康這種人是不能留的，而且，或許安康這邊會有一些意外的驚喜。

「你覺得霍長辰這個人怎麼樣？」

之前玉宵衣已經問過這個問題了，在顧戚戚誇讚了霍長辰之後，玉宵衣甚至還十分幼稚的吃了一次醋。

這一次，顧戚戚學的聰明了，她看了看玉宵衣：「雖然還不錯，但是不如王爺。」

玉宵衣想笑，故意刁難道：「哪方面不如我？」

這讓人怎麼回答？其實顧戚戚覺得，霍長辰在某些方面，還要比玉宵衣強，不過，這話要是說出來的話，她的日子也不用過了。

「哪裏都不如王爺，王爺這樣的人，天上地下僅此一個呢！」

明知道她在說好聽的話哄騙自己，但玉宵衣還是覺得高興，他颳了刮顧戚戚的鼻頭：「那你可要好好珍惜本王這天上地下僅此一個的夫君。」

顧戚戚一愣，臉色立刻就紅了起來。

玉宵衣心中嘆息了一聲，繼續讓薛青山留意著安康的動靜。

這段時間，霍長辰一直都稱病在家，禁軍早就成為了張賢的天下，承安帝的許多行為也慢慢的放到了明面上。

不管之後禁軍這邊有了什麼壞名聲，都有身為副統領的太監替他背鍋，所以他行事頗有些肆無忌憚。

「各地的同知都到齊了嗎？」

承安帝漫不經心的問著張賢。

張賢低頭，做出十足恭順的樣子，這是承安帝最喜歡在別人身上看到的狀態，他身為皇帝，就應該高高在上，就應該被萬民這樣跪拜著。

「都到齊了。」

「那就盯着他們，將他們這段時間的出入往來賓客都盯緊了，絕對不能讓這些人有二心。」

「是！」張賢低頭英諾，退了開出去。

也許承安帝自己也想不到，他讓張賢做的這些事情，開始慢慢的向著前朝錦衣衛的職責靠近了，最初設立盡義務的時候，也是帝王為了加強自己對於臣子的控制，但是誰都沒想到，最後會發展到那種程度。

每一件事物的起源，都不會是壞的。

張賢心中對於這些事情一清二楚，也能夠預料到，在承安帝如此的指示下，禁軍會變成什麼樣子。

但是他什麼都沒說，他只是一個太監，一個宦官，就算是成為了能帶兵的將軍，也依然彌補不了身體某些方面的殘缺，他不會有子孫後代，所以也不在乎什麼身後名。

皇帝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他自己唯一的念頭，大概就是一直往上爬，爬到所有人仰望的地方，爬到不會被人侮辱看不起的高度，而承安帝就是他進身的階梯。

張賢的動作並不大，大部分的外地官員也都沒有察覺到，當然，並不包括玉宵衣。

玉宵衣原先的計劃就是拉攏安康，順便將證據想辦法交到承安帝的手中，這樣不管安康以後如何，承安帝都不會儘力保全他了。

得知張賢的動作之後，簡直就是瞌睡有人送來了枕頭。

「好，我們的計劃今天就開始。」

薛青山開始聯絡一些平日裏明面上就是玉宵衣的官員，這些官員中確實是大部分是武將，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官位看起來不太起眼的小官。

實際上，承安帝能夠察覺的，在朝堂之中玉宵衣的勢力，只是玉宵衣本身所擁有的的冰山一角，剩下的人都是玉宵衣多年籌謀謀劃出來的人，並不會輕易的動用他們，而一旦到了動用的時候，也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玉宵衣在這方面向來是能夠沉得住氣的。

安康進京的是以後，自然帶着為數不少的珠寶和珍惜物品，這些都是他想要趁機獻給承安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