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4章 烏龜

「啊？烏龜會叫？」顧安然走過來，和顧均越呆在一起看着張大嘴的烏龜，笑着。「真會叫，我和你一樣，一直以為烏龜是啞巴。」

顧均越拿着烏龜反過來放在地板上，看着烏龜用嘴和後肢頂着地板翻身。「媽，它翻身的動作好利索！」

顧安然點頭，她一直以為烏龜做什麼都是慢吞吞的，沒想到翻身真的如兒子形容的那樣挺利索，只笑眯眯地看着顧均越玩烏龜。

玩到後來，烏龜累了，再不翻身了，顧均越才將烏龜放回浴缸里，看着烏龜游泳，繼續剛才還沒有結果的話題。「媽，你在哪兒買的小烏龜？」

「我在……不是買的，」顧安然笑了笑。「這是我抓的烏龜。」

顧均越訝然，「你抓的小烏龜，你在哪兒抓的？怎麼沒帶我去？」說到最後一句，那眼裏就有很明顯的情緒了。

「不是現在抓的，是很久以前抓的，」顧安然安撫地摸摸他的頭。「那個時候還沒有你。」

「沒有我，你放哪兒養的？」

「是……你東方叔叔幫我養的。」

顧均越聽說烏龜是東方漸離養的，當即就不吱聲了，他心裏，對東方漸離還是很警惕的，不過東方漸離是顧安然的救命恩人，顧均越也不可能對媽媽說，讓媽媽別理東方漸離，只是此後對那隻東方漸離代養了很久的烏龜，再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

秦政委下班之後，和劉副司令員一起，又去了一趟醫院，和唐母說了幾句話，安慰了一番，這才返回家中。

到家之後，才發現常年不歸家的兒子秦林祥，竟然也在家，心裏很是高興，但表面上依舊是略帶怪責的話。「我們家的大忙人今天怎麼有時間回家了？」

秦林祥笑。「我今天聽聞一樁喜事，自然要回來和你一同慶賀一番。」

秦政委立刻就知道兒子說的是什麼。「胡鬧！」

秦林祥不以為然。「爸爸，唐哲喜倒下了，你別告訴我，你心裏沒有竊喜過！」

秦政委確實竊喜過，他比唐哲喜小六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如果唐哲喜就這麼去了，那麼，但每當他心中升起這個念頭時，他就覺得自己挺卑鄙的，他和唐哲喜面和心不和，但不代表，他就希望唐哲喜死，他不希望唐徵明死的，他只希望唐哲喜退下來之後，他能頂上去。

「秦林祥，你做了什麼？！」一天過去了，秦政委也知道了唐哲喜為什麼會突然發病，唐豆豆的那些照片，老實說，他也上網看了的，他驚詫於唐豆豆的大膽，現在年輕的女人，都是這樣大膽的嗎？幸好唐豆豆不是他的女兒，幸好他沒有女兒！

秦林祥但笑不語。

秦政委突然就說。「你，那些照片是你……」

「爸，你想太多了吧？那些照片里的人怎麼可能是我？！我怎麼可能和……」秦林祥望着一頭霧水的母親，沒有再說話。

秦政委也不願意在老伴面前說這種齷蹉的事情。「你跟我去書房！」

秦母因為身體不好，早幾年就沒有上班了，病退在家，怕風怕寒怕刺激。

進了書房之後，秦政委說。「你不要打馬虎眼，你知道我說的不是你和唐豆豆有什麼關係，我說的是，你可是上網發佈照片的人？」

秦林祥微微一笑。

秦政委頓時火大。「秦林祥，你發照片的時候，就沒想想，這事很可能會敗露嗎？萬一唐徵明找他手下的人追蹤到你的IP位址……」

秦林祥打斷父親的話，「追蹤不到了，我並沒有親自發這種照片？」他笑着。「我先將照片發給了遠在大洋彼岸的好友，讓他代發的。」

「那個人可靠嗎？」

秦林祥想都沒想，「當然可靠！」這個世界上，如果連那個人都不可靠的話，就再也沒有可靠的人了。

秦政委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又說。「秦林祥，那些照片，你找什麼人拍的？拍照片的人可靠不？」

秦林祥說。「那些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

「那是誰拍的？」還有別的人知道這事？！

秦林祥說，「我不知道，我昨天進郵箱的時候，發現我有一封郵件，寄件人我並不認識，我當時以為是垃圾郵件，又以為是病毒，正想刪除的時候，看到了標題，我就沒刪除了。」那標題上寫着，唐豆豆的**。

秦林祥立刻點進去，看了個究竟。

看了之後，他心裏不由得一陣狂喜。

秦林祥是後勤jun需處的處長，管着油料，倉庫，彈藥等等各種的jun需物資，他仗着他老爹是junqu的政委，所以，和人合夥，倒賣了很多jun需物資，可是這一段，新來了個後勤部的部長，是唐哲喜的心腹，來的第一天，就按照唐哲喜的吩咐，開始查賬，他的賬可不經查啊，正焦頭爛額，想要向老頭子求助，讓老頭子和唐哲喜通融通融的時候。

沒想到，就在這節骨眼上，他收到了唐豆豆和別的男人那種照片，他簡直是如獲至寶，想都沒想，幾乎是本能地，就發給了遠在美國的那一位，讓那一位匿名發到全國各大網站的編輯，當然，還有論壇也發了，沒想到，晚上發的，第二天早上，全國各大網站上的新聞，就出來了，速度還真是快啊！

這唐豆豆的事情還真是管用，心臟不太好的唐徵明如他所願，倒下了。

唐哲喜倒下了，這賬肯定就查不下去了，所以，他才會滿臉喜色地回家找老爹慶賀的。

秦政委的臉色很是不好。「你這個傻瓜，這是有人拿你當槍使呢！」

秦林祥一笑。「當槍使就當槍使，我想過了，給我發照片的人，既然不想親自出面參和這事，肯定就是擔心這事會牽扯上他，這說明，那個傢伙是個小心謹慎的人，所以，他拍的照片，比我拍的，更具有隱蔽性。」

秦政委點了點頭，覺得兒子的分析沒有錯，但他還是於心不忍。「其實我和唐哲喜並沒有什麼大的過節，這樣對付他，有點過分了。」

秦林祥看着自己的父親。「想成大事，就該不拘小節。」

秦政委知道秦林祥說的什麼，還有一年，就要換屆了，而唐哲喜在位這麼多年，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唐哲喜喜歡呆在A市，如果他不走，換屆之後，這個junqu的司令員只能還是唐哲喜。

如果再等到下一屆的換屆，秦政委的年齡上，就不再具備優勢了，也許干到死，都還是個政委，秦政委自然不甘心，但也只是不甘心，如今兒子給他創造了一個這麼好的條件，還有什麼好說的？

內疚在心中漸漸地消散，秦政委想，如果不是唐豆豆那麼出格，兒子也就沒辦法整出這種事情來，如果不是唐哲喜有這樣糟糕的女兒，他現在，也不會被氣得躺在了床上，而女兒不爭氣，怪得誰來？只能怪唐哲喜他自己，所謂養不教父子過，不正是說的唐哲喜嗎？

雖然這樣想，但秦政委心裏，還是有些惴惴的不好受。

東方漸離晚飯是在吳大雄家吃的。

吳大雄給東方漸離打電話的時候，直言不諱。「我家丫頭說的，今天她在公司弄了你一身的飯菜，弄壞了你的衣服，所以想請你吃飯，道個歉。」

人家都道歉了，東方漸離自然不好說別的，只是笑一笑。「一身衣服而已沒事的，不用為了這特意請我吃飯。」

吳大雄問。「你今天晚上有飯局了？」

東方漸離說。「沒有。」

吳大雄說。「那你過來吧，不止我家丫頭要向你道歉，我也有事找你。」

吳大雄有事找他，自然是政府招標工程上的事情，東方漸離沒有再推辭，到了吳大雄家，當着父母的面，吳晴姩對東方漸離說。「對不起了，東方董事長，我今天太衝動了。」

和顧安然打了一架之後，她就沒有再回辦公室，而是哭着直接駕車回到家中，洗澡換了衣服，好了之後，想到東方漸離當着食堂那麼多的人，將顧安然護在身後，還對她吹鬍子瞪眼的，他對顧安然那麼好！

她真的很想說。當着所有人的面說。「董事長你醒醒，東方漸離你醒醒，顧安然她結婚了！」

可她說不出，她那樣狼狽地面對東方漸離，她怎麼說得出那種話，她只能落荒而逃！

對着鏡子，吳晴姩伸手，撫摸著熱辣辣的臉，那地東方被顧安然扇了一巴掌，洗了澡之後，更覺疼痛！

天氣預報說了，今天傍晚會下雨，吳母想起她晾曬在陽台外面的床單，曬了一天了，如果淋了雨的話，就白洗白曬了，所以特意提早回家，沒想到回家就看見女兒長發披散著，低着頭窩在沙發里，問她話也不答應。

吳母覺得奇怪，床單也不去收了，在吳晴姩的身邊坐下來，「女兒，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不高興？」知女莫若母，吳晴姩從小到大，只要這樣靜靜地坐在一旁低着頭不說話，絕對是心裏難過了。

現在女兒會難過，一定跟東方漸離脫不了關係吧？

唉，其實她是不贊成吳晴姩去東方漸離的公司上班的，不贊成女兒倒追東方漸離的，在她看來，吳晴姩這般優秀，何愁找不到一個好男人？為什麼要去倒追那個東方漸離呢？這樣倒追，萬一沒追上，多痛苦啊？

可女兒決定的事情，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她只能在旁邊看着干著急，一如現在，吳母靜默地拍著吳晴姩的肩背。

這樣拍了一會兒，只見吳晴姩抬起頭來說。「媽，你這麼早就回來了？」

「嗯，」吳母突然驚呼，「姩姩，你的臉怎麼腫了？誰打的？！」她的寶貝女兒啊，從小長這麼大，她從來捨不得彈她一手指頭，這是誰啊，下這麼狠手，姩姩的臉上，五個指頭的巴掌印，清晰可辨！

「媽媽，沒人打我！」和顧安然打架的事情，吳晴姩不想說，她是知道媽媽脾氣的，如果媽媽知道是顧安然打的她，也許現在就會衝去芳華，找到顧安然報仇的。

她不願意這樣，如果這樣，看在東方漸離眼裏，她不就成了仗勢欺人的那個了嗎？她很在意東方漸離的看法，她剛才，就在後悔，不該衝動的，不該沖顧安然揮巴掌。

幸好，顧安然沒有像她想像中的那樣，向東方漸離告她的狀，不僅沒告狀，還在東方漸離想暴怒地問是不是吳晴姩打了她的時候，顧安然竟然說，她也打了她。

是不是很奇怪，東方漸離問顧安然話的時候，吳晴姩已經離開了，為什麼吳晴姩還知道得這樣清楚？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就在吳母回來之前，吳晴姩打了一個電話給人事部玩得好的同事，問了之後的情況，那同事繪聲繪聲地給她講了這話。

顧安然！吳晴姩現在才隱隱約約地知道一點，東方漸離為什麼會喜歡顧安然，或許，就是因為顧安然不是那種恃寵而驕，遇事自己沒錯，錯都是他人的女孩吧？

吳母可不相信吳晴姩的話，她瞪着吳晴姩。「姩姩，是東方漸離打了你對不對？！」

吳晴姩捂著耳朵。「媽，我都說了沒人打我，你怎麼還要問，你煩不煩？！」

吳母在女兒這裏問不出什麼端倪，可她怎麼甘心，女兒那臉上，明顯就是巴掌印子嘛！躲進房間，一個電話打給吳大雄。「吳大雄，你趕緊給我回來，你女兒被人給打了！」

吳大雄一聽女兒被人給打了，心裏突突地疼，正想問老伴怎麼回事，電話就被掛斷了，再打過去問，吳母只是說。「你回來吧，回來問你女兒就知道了，不過你別打電話，也別讓她知道，是我告訴你這事的，這個丫頭，被人打了巴掌，臉腫起來好大一塊，可她竟然還告訴我，沒人打她，誰能讓她這樣撒謊維護著，我猜十有八九，是東方漸離打她耳光了！」

吳大雄聽到這裏就說。「東方漸離？不能吧？」

吳母說。「有什麼不能的？我可是聽白素素的媽媽說了，東方漸離這男人不是什麼好鳥，不僅喜歡泡女人，還會動手打女人！」

吳大雄不以為然。「白素素和東方漸離分手了，聽人說她恨死了東方漸離，她媽媽的話，除了誹謗還是誹謗，你也聽？」

女兒不僅挨打了，女兒的聲音，聽起來也很不對勁，女兒這樣憋著，可女兒就是不跟她說，急死她了！吳母埋怨吳父。「都是你，和姩姩來什麼兩年之約，這下你來收拾殘局吧！」

女兒和東方漸離還沒開始，老婆就說他們的關係，走到了殘局的階段，吳大雄苦笑，如果老婆的話被女兒聽見了，只怕女兒會很不高興的。

吳大雄原計劃中，並不打算回家吃飯，今天來了幾位招商引資的客商，中午是他陪着一起吃飯的，晚上本來也應該由他領銜陪伴，可女兒的情緒，比那些客商更重要，再說他中午也陪過客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