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第二十章 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沒有。」白墮回得十分坦然。

林止夜滿是希望的眼神瞬間就暗了,她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嘆氣。

不多時,小策找了回來,一見面便先喜道:「居然找到了?」跟著他便往白墮身前跑,「老大,那咱可以回了吧?」

白墮和林止夜同時搖頭,「四哥聯繫上了嗎?」他問。

小策撇撇嘴,回得極不情願,「聯繫上了,說是立馬往回趕,趕回去給您想辦法。」

「能想什麼法子啊?」林止夜不免擔心,「這裡的人防著糧食,就跟防著賊似的,能運進來的幾率太小了。」

小策立馬搭腔:「就是說呢,等著也是白等,不如咱們先回去吧?」

白墮不搭理他,拉起林止夜便走,他邊走邊說:「四哥總能想到辦法的,我們先把路探一探。」

他所謂的探路,一共就做了三件事,頭一件是找了個落腳的地方,二一個是拍電報給付紹桐,去問如何能聯繫上海伊州,三一個便是等電報。

結果付紹桐的電報沒來,溫慎的卻來了,裡面說:「止遙所託之事已妥,不日便有良駒鐵騎運至你處,兄唯恐抵後生變,萬務早做準備。」

小策滿臉狐疑,而林止夜卻驚喜萬分,「您家溫四爺可真太有本事了,」她拱著手,半開玩笑:「若不是娶了親,我怕是非愛慕上他不可。」

白墮笑吟吟地看著電報,美了一會兒,才犯愁,不日是哪日?車馬從哪條路上來?再早做準備也是勢單力孤,這些糧食來了,同送羊入虎口無甚區別。

「不行,」白墮把電報收好了,帶著身後的兩個半大孩子回了客棧,鋪開一張地圖就開始琢磨。

溫慎定然是知道水路不能走,才要費力用車馬運,可車馬不日定然到不了。

白墮的手指在幾條路線上逐一摸過,越琢磨越不對。

林止夜給他出主意,「不然我們三個,就分頭去守著,說不準有其中一個便賭對了呢?」

溫慎不是愛賭的人,他叫他們早做準備,必然知道如此大事,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個人,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白墮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地圖,猛然間,他突然靈光一閃,想明白了溫慎的意思。

「不必,」他回完自己的妹妹,又對小策說:「去搞面鑼來,讓小姐帶著她的同學,往窮人住的地方嚷嚷,就說這些天常去火車站走動,或許能買著糧食,去的晚了,可就沒了。」

「火車站?」林止夜和小策同時不解。

白墮便說:「水路不通,普通車馬太慢,能不日到達的,就只有火車,而且四哥說了,良駒、鐵騎。」

他一挑眉,信心滿滿,「我知道雞蛋碰不過石頭,所以我們不碰了,糧食到了車站,立刻便賣出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身邊的兩個人也都被感染了,興沖衝去做事。

林止夜的同學們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知道了這種消息,一個個幹得極賣力氣。其中有個年紀稍大的,思量的周全,還特意囑咐這事要悄悄地進行,別讓那些黑心的商家聽著什麼風聲。

白墮不為這事操心,便在火車站邊上支了個小攤子,上面擺著幾雙絨布鞋做做樣子,實際上攤子下面藏了稱。

他已經合計了,自己先前囤的糧,解解燃眉之急罷了,所以每個人不能多買,一人最多三十斤,成本加上運過來的路費,收三塊大洋還有得賺。

他本想再便宜點,小策卻咬著牙花子拒絕,「已經比天津衛現在的糧食便宜了快五十倍了,您還想怎麼著啊?人背人扛,不用算錢嗎?」

他很少把話說得這樣直白,白墮笑笑,遂了他的心意。

另一邊平頭百姓們餓得久了,很多人都靠著富戶心善施捨些粥,或是民間組織勉強湊出些吃食來,是故一知道這事,便如同久旱求雨一般,心心念念地等在火車站附近。

不成想等了兩日,也沒見運來一粒糧食。人群漸漸失望起來,唉聲嘆氣,甚至有人無望地大哭不止。

白墮看著他們,無能為力,一顆心焦灼得不像話。

太陽又一次落下去的時候,林止夜敲著發酸的腿,「小哥,你是不是推測錯了?」她懷疑起來。

白墮雙手撐在自己的小攤子上,可眼睛卻盯著車站裡面,良久才搖頭,「不會。」

他也站了一天了,加上最近也買不著什麼吃的,是故臉色不太好。

小策過來扶他,「老大,咱回吧?今天沒有車了。」

就在他要點頭的一瞬間,火車進站時的鳴笛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白墮渾身戰慄起來,沒有人告訴他,可他就是無比確信,這輛火車,就是奔他而來的!

很快,火車到站,白墮帶著一眾學生沖了進去,其間有人要攔,可他們橫衝直撞,像是不要命似的,硬是把人嚇怕了。

火車門打開的時候,白墮看到了溫家的夥計們。

「掌柜的,我們給您送糧來了!」

他們說的話,像帶著熱乎氣一樣,頃刻間讓白墮踏實下來。

他指揮這些人把糧食搬出去,三十斤、三十斤地往出賣。

外面苦等的人已經所剩不多了,基本沒抱什麼希望,突然可以買到糧食,有人當場喜極而泣。

「您真是活菩薩啊!」

「太謝謝您了,恩人,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得!」

「恩人,您叫什麼啊?」

他們一邊數著錢付,一邊說著感謝的話。

白墮抱著膀嘿嘿樂,「我就是來做買賣的,您各位言重了、言重了。」、

糧食一直賣到後半夜,越賣人越多。

最後林止夜撐不住,倒在麻袋片上就睡了。等她醒來的時候,成堆的糧食已經變成了成堆的大洋。

她欲哭無淚:「小哥,你好歹給咱們自己留一把啊!」她踢了大洋一腳,發脾氣:「這玩兒意能吃嗎!」

白墮瞪了她一眼,她又不敢說話了。

「林小姐說得對,」有個夥計接了話,「這錢不能吃,我們就先拿回去了。」他說完,又去看白墮,解釋:「東家交代了,這些錢拿回去,他再想法子,掂掇更多的糧食來。」

這次的糧食本就比自己先前囤的多,白墮一早就知道溫慎定然是想了不少辦法,卻沒料到他還能有辦法再運糧食來。

「拿走拿走拿走,」白墮揮手讓他們搬,又忍不住問:「這火車是怎麼回事?」

夥計:「走了東家師父那頭的關係,也是上下打點了許多人。」

他說得有些無奈,怕是見著自己東家吃苦了。

白墮心裡有些愧疚,那夥計立馬安慰:「東家可說了,後面有他,前面您就做好兩件事兒,第一是看好自己,第二,這好事不能白做,不然他可是要生氣的。」

白墮一時沒琢磨明白夥計話里的意思,那頭火車又要開了,他只得應下,延後再慢慢去想。

可惜,火車剛開走沒多久,太陽剛打亮整個天津衛的時候,白墮一行人便被綁了。

綁他們的人動作極其粗魯,白墮沒少挨揍,加上之前的傷,被扔進籠子里的時候,疼得嘴角直抽。

籠子外面站著一個特別囂張的打手,「擋人財路,砸人飯碗,這都是要賠上性命的,」他拍著分外結實的籠木,笑:「不想外面那些人餓死是吧?那就只有餓死你們了!」

他說完就帶著人走了,幾個學生追著他的背影喊了半天,也沒能讓他的腳步頓上一頓。

白墮捂著被打得疼地方,蜷縮著身子,慢慢往旁邊滾了一下,冷不防耳邊響起一個聲音,「你壓著我了。」

白墮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直竄到籠壁上,「你誰啊!」

那人一攤爛泥一樣躺在地上,身上鋪滿了稻草。他不知道已經在這裡待了多久,整個人看起來蓬頭垢面,說話有氣無力,問的話也簽,而是反問:「有吃的嗎?我快要餓死了……」

白墮聽他的聲音,知道這句絕對沒有任何誇張的意思,就看了小策一眼。

小策從身上掏出半個饅頭,掰下拇指大小來,遞了過去。

可就那麼一眨眼的工夫,原本還奄奄一息的人突然撲向小策,把饅頭搶了過去,幾口便吃了個精光。

這個舉動立刻惹怒了那些學生,他們拽起那人的領子就要打,可他揚起臉來,那些學生將落未落的拳頭便猛然止住了。

「程老師?」

「您……您也被他們關在這裡了?」

這顯然是認識的。

白墮用眼神去詢問林止夜,林止夜在他耳邊小聲說:「這就是我之前和你提過一嘴的那個老師。」

「哪個老師?」白墮沒什麼印象。

林止夜:「就是有糧商賣糧,被滅門了,他去調查的那個。」

看來大家是同病相憐啊。

白墮走到那老師跟前,蹲下客套:「在下林止遙,方才從北平運了些糧食過來,被他們暗算抓到這裡來了。不過抓我之前,糧食已經賣給百姓了,程老師,盡可放心了。」

程老師聽他說完,整個人都振奮起來,他一把抓住白墮的手,「謝謝您!您就整個天津衛的恩人!您放心,我程斐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會讓您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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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元滿】沒日沒夜精心構思的經典優秀作品【魁星閣】的這一本【《百年壺間醉》】之第二十章殺他們個措手不及是給力網友自發轉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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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要「沒有。」白墮回得十分坦然。

林止夜滿是希望的眼神瞬間就暗了,她蹲在地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嘆氣。

不多時,小策找了回來,一見面便先喜道:「居然找到了?」跟著他便往白墮身前跑,「老大,那咱可以回了吧?」

白墮和林止夜同時搖頭,「四哥聯繫上了嗎?」他問。

小策撇撇嘴,回得極不情願,「聯繫上了,說是立馬往回趕,趕回去給您想辦法。」

「能想什麼法子啊?」林止夜不免擔心,「這裡的人防著糧食,就跟防著賊似的,能運進來的幾率太小了。」

小策立馬搭腔:「就是說呢,等著也是白等,不如咱們先回去吧?」

白墮不搭理他,拉起林止夜便走,他邊走邊說:「四哥總能想到辦法的,我們先把路探一探。」

他所謂的探路,一共就做了三件事,頭一件是找了個落腳的地方,二一個是拍電報給付紹桐,去問如何能聯繫上海伊州,三一個便是等電報。

結果付紹桐的電報沒來,溫慎的卻來了,裡面說:「止遙所託之事已妥,不日便有良駒鐵騎運至你處,兄唯恐抵後生變,萬務早做準備。」

小策滿臉狐疑,而林止夜卻驚喜萬分,「您家溫四爺可真太有本事了,」她拱著手,半開玩笑:「若不是娶了親,我怕是非愛慕上他不可。」

白墮笑吟吟地看著電報,美了一會兒,才犯愁,不日是哪日?車馬從哪條路上來?再早做準備也是勢單力孤,這些糧食來了,同送羊入虎口無甚區別。

「不行,」白墮把電報收好了,帶著身後的兩個半大孩子回了客棧,鋪開一張地圖就開始琢磨。

溫慎定然是知道水路不能走,才要費力用車馬運,可車馬不日定然到不了。

白墮的手指在幾條路線上逐一摸過,越琢磨越不對。

林止夜給他出主意,「不然我們三個,就分頭去守著,說不準有其中一個便賭對了呢?」

溫慎不是愛賭的人,他叫他們早做準備,必然知道如此大事,手無縛雞之力的三個人,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白墮的眼睛始終沒有離開地圖,猛然間,他突然靈光一閃,想明白了溫慎的意思。

「不必,」他回完自己的妹妹,又對小策說:「去搞面鑼來,讓小姐帶著她的同學,往窮人住的地方嚷嚷,就說這些天常去火車站走動,或許能買著糧食,去的晚了,可就沒了。」

「火車站?」林止夜和小策同時不解。

白墮便說:「水路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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