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次耳聞

萬氏隨即像是被一語驚醒夢中人般，越過顧昆快步走到顧暖月身邊，牽起顧暖月的雙臂，更加仔細的打量顧暖月，再次上下打量過後，像是終於確認了一般，鬆開顧暖月，用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滿是自責道「是妾身糊塗了，現在妾身仔細看來，這還真是暖月，她的眼睛像極了姐姐，而且臉上還能看出一絲小時候的莫樣來，老爺你說的對，真的是暖月回來了」

顧昆聽萬氏如此說，在看到周圍圍著那麼多人，還是不忍落萬氏的面子，臉色也比剛才緩和了些「嗯，夫人說的對」

顧暖月看著萬氏這一番動作，話語，不禁打心裡佩服萬氏，能屈能伸，審視適度這個萬氏還真是個厲害的角色。

萬氏而後轉過頭拉起顧暖月的手，紅著眼眶，聲音哽咽道「暖月，真的是你回來了，姨母當年找你找的好苦，你這孩子你說你當年有什麼事不能同姨母說的，你走失這些年，姨母一度覺得死了也沒臉面見你娘親，這些年你定是吃了許多的苦，不過現在回來了就好了」說著還用手帕擦了下眼角

隨後又對顧暖月道「暖月適才是姨母太小心了，畢竟現在咱們顧府不是以前的顧府了，現在樹大招風，生怕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會故意冒著你的名意回來，做出對我們家人不利的事來，不過今日是姨母多心想岔了，你可別怨姨母」

「夫人，這是說的什麼話，暖月自是知道夫人當家的不易，當年也是暖月不知事，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平白惹得夫人和父親傷心難過，是暖月的不是」認真欣賞萬氏表演的顧暖月不漏痕迹的抽回手盈盈淺笑

萬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像鬆了口氣般「那就好，暖月諒解姨母便好，現在你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在家，你不知道你不見得這些年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也都想你的很，尤其是伊人，當年哭了好幾場，鬧著要找姐姐，今天若是讓她知道你還活著回來了，她定是開心的很」

顧伊人想她么，顧暖月呵呵一聲「那是自然，離家這些年我還真是特別想念府里的人呢，現在看來都過得還不錯，我就放心了」

「嗯，以後你們姐妹好好說說知心話」萬氏笑應道，見顧暖月不再搭話，便轉身對一旁顧老爺道「老爺，暖月回來定是佛祖保佑，改日我定要去普華寺謝佛祖」

萬氏的這一番話算是說到了顧昆的心裡了，看著現在懂事，明大體的萬氏，顧昆甚是滿意，忽然覺得剛才自己那般想自己的夫人，是自己錯了，誤會了萬氏，此時說話的語氣也柔軟的幾分「夫人安排便好」

萬氏笑著輕輕點頭「好，老爺您放心，這些瑣事我來安排」

「嗯」顧昆應了一聲，隨後對顧暖月招手「暖月過來」

顧暖月緩步走到顧昆身邊，顧昆對眾人抱拳「各位街坊，得老天厚愛，小女暖月平安歸來，改日定當請各位街坊吃酒，到時還請各位賞光」

「顧大人，恭喜恭喜」

「顧小姐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顧大人等著享福吧」

「謝謝各位」顧昆向眾人致謝，而後轉過身言辭悅色說道「暖月我們回家吧！」

顧暖月盈盈淺笑「是，父親」

隨顧昆，萬氏進了府後，顧昆叮囑了幾句，然後說他還有點事，便讓小廝先帶顧暖月幾人去攬月閣休息。

看著他和萬氏匆匆忙忙的背影，不用猜顧暖月也知道他是去了老夫人那裡，顧暖月回來的事不是大事也不是小事，總要讓老夫人知道的，只是不知老夫人是不是一如既往的不喜她，不過無所謂，她現在不怕敵人出招，就怕她們藏起來。

顧暖月不再想其他，帶著憶香三人隨著小廝往攬月閣走去。

在京城最大的酒樓，品茗園內的一間臨街的包廂內，有男子正在討論顧府門前發生的事，說是討論，其實只是其中一個十六七的身穿藍色衣袍的男子自己在說，而另一名黑色衣袍的男子端著酒杯，望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不知在想著什麼。

藍袍男子正望著窗外焦急的等著什麼「我說二哥，速風怎麼還沒回來，他不是打聽事的速度最快嗎，這都多大會了」

等了一會也沒聽有人回應他的話，藍色衣袍少年見沒人回應也不生氣，轉身坐回桌前，拖著腮，幽怨的看著對面的黑袍男子「我都說了，剛才在那裡看完再走，你非不，說什麼別人家事與你何干，好不容易求你讓速風去打聽，現在還不回來，急死小爺了」

對面的黑袍男子收回視線，看了眼對面的藍袍男子，無奈一笑搖了搖頭，將酒杯的酒一飲而盡，好看的手指摩擦著杯口，藍衣男子卻嘴巴不停「尚書大人的家事哎，那麼多人圍在那裡，一定不是小事，你還真是……」

黑袍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一笑「這個醉春風不錯，是我新研出的酒品，要不要嘗一嘗」說著將自己空了的酒杯重新斟滿，端了起來繼續喝自己杯中的酒

藍袍男子的心思卻是不在喝酒上，隨手端起面前的酒杯，牛飲般喝了下去「嗯，不錯，不過二哥我還是想聽故事」

「你的好奇心未免太重了些，對你不見得是好事」黑袍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拿起桌上一支通體黑色的笛子把玩起來

藍衣少年咧嘴一笑「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挺好，我學問不好。武功不好，但在眾多兄弟中，父皇還最疼愛我，我呀只想吃吃喝喝，高高興興一輩子，好奇心嘛，權當給自己找樂子了」隨後看了一眼對面的黑子男子，似是抱不平「我才不要像你，雖然學問高，功夫好，長得也好，可是，可是……」藍衣男子像是有顧忌般頓了頓口「皇叔皇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麼好的兒子卻是不親近」

黑衣男子臉上的笑容頓住，而後搖搖頭滿不在乎道「小十，以後這話別說了，我現在挺好的，沒人約束，想幹什麼幹什麼，多麼逍遙自在」

包廂里的藍袍男子，正是當今承運帝的兒子十皇子肖恆飛。

而那黑衣男子便是承運帝的侄兒，少年郡王，肖君離。

肖君離今年十九，是承運帝的四弟肖嚴-賢王的二子，肖君離不止樣貌長的好看，學問也好，功夫更不在話下，只是為人有時候有些過於隨性桀驁不訓，但也不妨礙他依然是京城許多大人，世家老爺眼中的良婿，更是許多世家女兒的心上人。

肖恆飛大大咧咧，雖然身為皇子，但沒有爭奪皇位的想法，也不求上進，學業功夫中等，賽馬篩子確實高手，和誰都能一起玩，所以人緣極好，不過他最喜歡的還是他的七皇兄和這個離堂哥

只是前段時間，承運帝派遣七皇子出使鄰國鳳遠國，去給鳳遠國的皇帝祝壽，鳳遠國雖是鄰國，來回光在路上的時間卻也需要兩三個月，七皇子要去大約半年才能回來，閑不住的肖恆飛只能粘著他喜歡的離二哥玩了。

今天便是他跟著肖君離到酒樓喝酒，不想路上遇到顧府門前那一幕，自己還沒看夠呢，肖君離就讓馬車避開走了，說是他人家事，不摻和，他也是好不容易才求了肖君離派出他的貼身侍衛速風去打聽，現在速風還沒回來，他更是急得心裡痒痒！

正在肖恆飛無聊間，只見一侍衛打扮的人敲門進來，正是那個出去打聽的速風

肖恆飛見速風回來了，立馬坐直身子「速風，快說，快說，怎麼回事啊」

速風抱拳道「公子，十皇子，打聽清楚了，今天是顧府大小姐回來了」

「顧家哪個大小姐」十皇子的少年一臉懵，肖君離一如既往的把玩他的笛子

速風將在顧府的所見所聞一一說給那個充滿好奇心的十皇子，只見聽的十皇子一會皺眉，一會罵顧家人糊塗，怎的自己的女兒不認識，一會又說顧家小姐可憐

肖君離全程沒有說話，偶爾端起酒杯抿一口，絲毫不參與肖恆飛和速風的話題

他不主動參與，不代表肖恆飛不需要人討論「二哥，你說那個顧府大小姐是不是太慘了點，真正的嫡出，卻落到這步境地」

聽到這話，肖君離終於有了動作，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笛子放在桌上看向速風，嘴角含笑「你說那顧家小姐全程都鎮定的很，最多就是失落，即便顧大人懷疑她，顧夫人質問她，她也絲毫不驚慌，最後博得了所有人的同情，而後順利進了顧府」

「是的公子」速風恭身回答

速風，肖恆飛聽肖君離問了那麼多，都靜靜的看著他等他給出自己的獨到見解

可兩人只見肖君離優雅起身，端起酒杯，將酒杯里剩下的酒喝完，而後拿起桌上的笛子，嘴角依然噙著笑「顧暖月，真是個有意思的丫頭，我以前怎麼沒見過她，真是可惜了」隨後便轉身出了門

速風見主子走了，看了肖恆飛一眼，公子是什麼意思

「速風還不走，是準備以後專門給十皇子講故事聽嗎」肖君離的聲音自樓下傳來，速風有看了一眼十皇子，專門給十皇子講故事，他才不要呢，隨即給十皇子抱了抱拳，立即轉身出了門去尋自家公子了

一時間，茶室只剩下十皇子肖恆飛坐在那裡睜著大大的眼「這就沒了？不是應該發表一下意見看法嗎，還有速風那個該死的什麼眼神」想到肖君離最後的話，肖恆飛飛快趴到窗口，沒有看見肖君離的身影，應該是已經上了馬車，速風剛坐到馬車上，準備趕車離開，肖恆飛見狀沖速風喊到「我才不用你講故事，索然無味，還不如我們家丫鬟小廝講的好」

速風自是聽見了，抬起頭看著肖恆飛「那屬下謝過十皇子了」

肖恆飛氣急敗壞「速風你丫的，把心放肚子里吧」

說完這話也氣呼呼的出了門尋自己的護衛回府

馬車裡的肖君離自是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輕聲一笑「你可要小心了，十皇子也是記仇的」

速風聞言惡寒，他怎麼聽見自家公子有要看好戲的意思，但還是回道「屬下會小心的」

肖君離頓時開懷大笑，用手中的黑色竹笛輕敲肩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