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覺悟（一）
「修羅泣，你開始慌張了。感到害怕了嗎……」紅的傷勢依舊不容樂觀，但在她的俏臉上浮現出一抹譏笑。
在這赤裸裸的挑釁下，修羅泣並未選擇回答，而是冷聲喃喃：「看來只有將她徹底除掉才能進去了嗎……或者說奏不會白白犧牲……」
想罷，那冰冷到極致的眼眸霎時投向了紅，後者的微笑也在此刻凝固了。
她能感覺到，那滔天的殺意指向了自己，這個老頭想要自己徹底消失！
「不去救同胞，這樣這的好嗎？」紅的低沉地說。
修羅泣的雙手已緊握成拳，臉色在一陣變化之後便堅定了下來。此時的他，已經放下了平日里溫和的模樣，變回那個戰場上冷庫的指揮者！
安逸的生活會令人墮落，這種形式最大體現在精神層面。這些年來他不曾放鬆過警惕，靈力的修鍊更是從未止步過，在保證了幾十年前的強大后又更近一步。但是他依舊感覺到了自己的變化，是安逸的生活改變了以往自己戰場上的冷酷無情！
當年的輝煌很大一部分成就於戰場上的自己，那個連勝改變了帝國格局的最要戰役，是他人生的巔峰時刻。成取得勝利的重要原因——冷漠。
理智到極致的他，在戰場上的指揮是毋庸置疑的，每一步決策都是百密而無一疏，但是正因為他的冷酷無情，才是周圍的人都懼怕他，排斥他。
不顧同伴的生命，將他們當做工具使用使他帶上了修羅的名號。
而現在，那個修羅在幾十年的安逸沉睡中再度蘇醒了過來，在他眼眸里的光澤漸漸退去，冷灰的瞳孔彷彿是死後的世界。
見修羅泣沒有回答，紅冷笑了一句，「人，畢竟是動物進化而來的。獸性，往往更加可靠！」
「我們本可以享受生活，可你們卻非要打破這美好的寧靜……獸性也是人的一部分，當我們無能為力的時候就必須要捨去一些什麼。因為我們要活下去，帶著戰死沙場的人活下去！」
話音未落，那颱風般的能量旋風呼嘯不止，在他所處的天空中無語密布，電閃雷鳴。大大小小的靈陣，如百花齊放般在這片天地間綻開！
在眾人驚奇的目光下，那浩蕩的靈力頃刻間爆碾而來！
「想速戰速決嗎？」紅的嘴角勾勒起詭異的弧度，「怕是不能如你所願了。」
她雙手變幻不停瘋狂結印，從潤唇中發出的優美咒語，在空氣中傳播。那輪猩紅的圓月彷彿被放大了數倍，照耀在每一個戰士的側臉上，將恐慌從他們的心內深處拉車出來。
接近百道的魔法陣布滿西方的天際，血光籠罩，腥味瀰漫。
靈力與魔力在此刻的潮漲達到了最高峰！
「還有如此龐大的魔力嗎？」修羅泣陰沉道，「有些難做」
下面的雙方戰士見到這般天造之景無一不是震驚無比，聖者和魔使，最為接近天啟的存在，弱小限制了他們的思想，他們無法想象聖者之間的戰鬥是何等的場景。
今日一見，有恐一生！
「真的要大打出手，下面的人都會為其陪葬！你確定要這麼做？」紅佔了絕對的領導權，他不慌不忙的詢問。
「那你們呢？用接近一萬大軍為其陪葬？」修羅泣凝重道。
「知道人和魔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嗎？」血衣使高舉右手，彷彿要宣判死亡的降臨，「你們人類貪婪和平，人拋棄了獸性，才會面對我們的時候若此的弱小。而我們魔從來沒有丟掉自己的本能，無時無刻都謹記著祖先的教誨——我們是魔族！始終都是！戰爭的殘酷，是必然的。犧牲也是。在魔族的歷史長河之中，我們一直倒在戰鬥，直到今日。我們始終相信，魔性，會帶領我們走向勝利！」
她的右手輕輕揮下，那輪皓月在那一刻都顫抖一下。
緊接著，如同滅世一般的鋪滿天際的魔法陣，發出刺目的光芒。天地異變，魔力肆虐，如數百丈的海浪般的魔力鋪天蓋地蹼泳而來，其範圍是整個戰場！
在這場聲勢浩大的魔力急掠而來之下，無數道嘶吼聲在人類戰士的耳中想起，令得後者經歷了殘酷戰爭洗禮的身軀開始顫抖。
「魔族永垂不朽！」
那是遮住了全部視野的巨浪，那是轟鳴了雙耳的嘶吼，那是擊碎他們最後一道防線的衝擊，那是死亡的宣判！
靜看著一生都無法看見的場景，在絕望下那瀕臨死亡的危險感蕩然全無。所有人麻木地聆聽著魔力，如千軍萬馬般向專家襲來的轟鳴聲，沉醉於半透明的散發著黯淡紅光的巨浪，他們不禁感嘆，這如同靈力一般美麗的東西，會奪走他們弱小的生命，或許也不錯。
他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此刻他們的大腦沒有思考，只是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那在紅浪中不斷傳來慘烈的叫聲，使他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至少一換十，這波不虧……
「混賬！」
就在此刻，一聲怒吼如雷鳴般灌入耳中將待死之人盡數驚醒。
他們抬頭望向那天際，流星正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暴掠而去，其方向正是那滔天巨浪。
「沒錯！」紅的嘴角上揚，如同上帝在可笑人類的弱小，「人，始終是人。不是獸，也不是神。在人性和獸性之中掙扎的可悲生物，無法拋棄人性……」
望著那磅礴魔力，修羅泣的速度沒有半分減慢。
那碧綠的靈力包裹全身，將自己稱帝化作一道綠色光影，在他嘴裡詠唱著多年未曾詠唱的禁忌。灰色的瞳孔再度浮現出光澤，碧綠的靈力在體內暴漲，每一個器官甚至每一道毛孔都用龐大的靈力在瘋狂運轉著，他的血脈被帶動了，心跳狂跳不止。
有些人可以犧牲，因為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但是，那些無辜的人又為何要成為這戰爭的糧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