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慘烈
那強烈的光芒將百夜絡的身子完全包裹住，他能分明感受到那是一股奇特的力量縈繞在自己的周圍。
這股力量，熟悉而陌生，既不是靈力也不是魔力，但又可以感知到相識之處。
「神的力量嗎？」
在這一疑惑下，他漸漸失去意識。
在那層層黑暗刺目的光芒捅破時，她的粉唇也開始喃喃起來，但是她聲音很小，被空間破裂的撕裂聲給完全覆蓋。
「人性，不過是仿製品，為了偽裝這個種族的強大和優越，才產生的面紗。
當你真正感到絕望，感到痛楚，感到無助的時候。人性，這一層虛偽的面紗，就像光芒刺過黑暗一般，不堪一擊。到時候能是你們生存下來的是被你們讚頌的人性嗎？
流傳千古的名言，不止你們的國威……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獸性，失去一切！人終極是人，永遠成為不了神，也不可能替代神。」
……
荊門市，東城門。
戰場的硝煙將天空塗抹成黑色，宛如厚厚的無語要發出雷霆般的怒吼，空氣之中瀰漫著烤人肉的味道。戰場上到處都可以看見戰士們的鮮血與四肢，一張張不滿血漬的猙獰面孔隨處可見。
堆積成山的屍堆，散發著讓人嘔吐的味道。
「不能讓他們跨過去！後面是我們親人，堅持，堅持一會就好了，援軍……援軍馬上就會來的！」
「抗住！這該死的身體給老子動啊！靈力！給我靈力！啊啊啊啊啊！」
「只要我活著，休想從這裡過去！給我死！」
……
天空中只屬於火和硝煙，城內城外只屬於恐懼與死亡。
羅志強緊緊握手中的靈槍，就像握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震耳欲聾的槍聲還在繼續，不少戰士從他身旁一躍而出，隨著一陣激烈的怒吼和慘叫，他們將鮮血潑灑在了戰場上。
他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甚至身體有些虛脫，呼吸困難。不經世事的學生出來戰場，才發覺自己是多麼的軟弱不堪。
他想敲敲腦袋，但是他那虛脫無力的拳頭抨擊道天靈蓋時只感覺在撓痒痒。極度的恐懼攫住了他，身體好像已經不聽使喚了，甚至體內的靈力在不自覺的流失！
正當他頹喪地靠著牆坐倒在荒廢的土地上時，魔族的又一波進攻開始了。
硝煙伴隨著鮮血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令他嘔吐和恐懼。
他再也忍不住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他猛地站起身來，手中拿著從同胞屍體上去下的靈搶，一陣狂掃，企圖用巨大的槍聲掩蓋自身的恐懼和弱小。
他又笨拙地爬出廢墟，晃晃悠悠地竟然挺直了身板，眺望這如地獄般的世界。
「砰砰！」槍聲很近。
就在十幾米遠處，出現了魔族！
周圍戰友們紛紛舉槍射擊，他愣了很久，親眼看見那隻巨大的怪物撕咬著人的身軀，他的腦子不聽使喚。
良久，他才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瘋狂地對著那頭怪物開槍。
然而沒多久，那道身影如疾風般襲來，一股尖刺的魔力洞穿了他的胸膛。
強壯的身軀倒在了浸滿鮮血的泥土上，手的手緊緊地握住那把靈搶，想要做最後的掙扎，卻再也沒有力氣去板動它……瞪出的雙眼也最終合閉。
他羅志強，與他的戰友們，戰死沙場。
終於，可以長眠，安息了。雖然這正是一個對著美好未來充滿無限幻想的年紀……
尖利的呼嘯聲音過後，是一片鋪天蓋地的爆炸聲。
瓦片飛落，碎石漫天。空氣中瀰漫著腥味，連綿不絕的求救聲由遠到近。灰色的世界之之摻雜的大量的鮮紅，恐懼和痛苦之中瀰漫著死亡。
屠戮還在繼續。
世界在顫動，生命在不斷的消失，帶著無盡的怨氣與大地融為一體。
戰場上任何一種武器或是能量的爆炸都會帶走諸多生命。
誰也不能再這裡全身而退，那些在衝鋒陷陣的戰士身上，他們的鮮血被泥土覆蓋，殘缺不全的肢體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那是一張張猙獰的極致的臉龐，他們強忍著劇痛，阻止敵人的前進。
他們的大腦早已被一道道轟鳴聲佔據，只有殺欲在體內不斷蔓延。他們想要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自己的英魂！
猩紅之月，散發著血光，空氣中瀰漫著腥味……
被血氣侵染的天空上，兩人照應在血色月光之下的影子，覆蓋到戰場上那些殘餘戰士所在的焦土上，抨擊著他們最後的希望。
被敵人充滿恐懼的目光仰望，兩人的眸里儘是輕蔑。
「多長時間了？」
納茲俯視戰場，其眸中並未有著明顯的感情流露，反之淡漠至極。
這等戰場，對於那些征戰多年的強者，就如在春天看見綠色，秋天看見黃色那般平淡無奇。
「如果從我出手開始算起，三十六分鐘左右。」紅回答道。
這個答案顯然不是令他滿意的，起手便是一萬大軍傾巢而出，本就想以最短的時間來結束這場戰鬥。
如果等到他們的包圍圈行成，己方必定會損失慘重！
這個城市滿打滿算也才一千多個戰鬥力，在一萬大軍的猛攻之下堅持如此之久，顯然超乎了他的預料。
已經過了半個小時，才只能說將這道城門攻破，他們最拿手的游擊戰可是最為頭疼的！
「查到蛋蛋那傢伙在哪裡了嗎？」納茲又問。
紅的畫眉微皺，沉氣道：「暫時還找不到，能和他聯繫的魔力鎖斷開了，應該是被一種結界給阻斷了。」
「看來蛋蛋是陷入了苦戰了……」
他的狼眼在月光之下散發出幽蘭的光芒，令人心顫的顏色。
「你覺得我們能找多長時間內找到他們。」
如今最要緊的就是時間，早一步帶走百夜絡，這一萬大軍便少一分傷亡。
如果等著他們的包圍圈行成，這一萬大軍有幾人可以回去？
「考慮清除靈師和普通人類……最短也要一個小時。」紅沉思想了想，「恐怕時間有點緊湊，要是停留太久，便會和原來計劃的有很大出入……」
荊門市的地域比較大，高樓聳立，街道繁華。
想要將整個荊門市過濾一遍，不要數個小時難以做到。
「沒時間，也得擠出來！」納茲抬頭仰月，彷彿能從那月光之中獲得無盡的魔力一般，眼珠被體內沸騰的血給侵紅。
他如君王一般下令道：「殺過去，以最快的速度，碾下這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