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自責
宋曉五步子一頓,看向李雁,有些嫌棄道:「你話本子看多了吧?」
自討沒趣后,李雁話都少了。
三人沉默無言,一路向大牢走去。
衙門不少人都認識李雁,他帶著宋曉五與小月一路走來,暢通無阻。
「我們要見前日被抓進來的小朱。」李雁往牢門前一站,乾脆利落的說道。
聞言,看守的衙役面露難色,道:「李捕頭吩咐了,閑雜人等不得進入,除非是他特許的。」
「嗯?」李雁不悅的看著衙役,道:「我看你是差事當到頭了吧?連本公子都敢攔?」
「不敢!」衙役目光閃躲,趕忙賠禮。
「不敢還不快些將牢門打開?」李雁一個眼神殺過去,竟還真有幾分氣勢。
畢竟是李員外的公子,衙役雖面露難色,但還是打開了牢門。
見狀,宋曉五瞥了李雁一眼,沒想到他的面子還不小嘛!
三人跟著衙役進了牢房,一進牢房,李雁立時擰眉,厭惡的看著周遭:「這什麼味?」
「牢內潮濕陰暗,李公子您身份貴重,要不還是出去吧?」衙役試探性的說道,眼裡閃著希冀的光。
「不必。」李雁說著,繼續向裡頭走去。
牢房內實在破舊,陰暗潮濕不說,各樣奇怪的臭味混合到一起,實在難聞的很。
突然,腳下兩隻老鼠飛快的躥過,小月和李雁同時驚呼一聲,向宋曉五靠攏。
面不改色的宋曉五瞥了眼小月,又瞥了眼李雁:「不要一驚一乍。」
「是。」小月哆嗦著應了一聲。
李雁自知失了身份,輕咳一聲,理了理衣裳,嘴硬道:「本公子只是被小月嚇著了而已。」
「哦!」
終於到了小朱所在的牢房內,小月眼裡頓時有了亮光:「小朱,小朱。」
然而,不論她怎麼喊,小朱始終趴在潮濕的地上,一動不動。
宋曉五眯了眯眸子,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看向一旁的衙役:「開門。」
「這,這不妥……」衙役話還沒說完,李雁突然動手,將他拎到了牢門前:「讓你開門就開門,哪那麼多廢話。」
「李公子!」衙役都快哭了:「若是我給你們開了門,這職位可就保不住了。」
「你若是不開,我現下就讓你保不住職位。若是開了,或許我善心大發,還會保你一次。」
話說到這份上,衙役只能自認倒霉,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了牢門。
牢門剛打開,宋曉五就快速沖了進去。
「小朱。」
宋曉五將小朱翻了過來,只見小朱滿臉是血,連呼吸都是微弱的,一看便知受了重刑。
宋曉五努力抑制住滔天的怒火,看向一旁的李雁:「先將人弄出去。」
「愣著作甚?抬人啊!」李雁又一記眼刀殺到了衙役身上。
「李公子。」
「嗯?」李雁不悅的看著衙役。
那衙役眼神驟然灰暗,認命的上前背起了小朱,看來今日……他是真的難逃一劫。
小月急得直掉眼淚,不停的問宋曉五:「小朱會不會死啊!小朱是不是死了。」
「沒有。」宋曉五有些自責,她本以為小朱進了衙門,只是配合調查,再加上有秦風護著,定不會出任何意外。
不想,竟遭此厄運,他們這是想將人屈打成招啊!
思及此處,宋曉五臉色更是難看。
一旁的李雁看到宋曉五這模樣后,出聲安慰道:「沒事,你不是神醫聖手么!肯定治的好。」
宋曉五瞥了李雁一眼,這傢伙!果然不會說話。
「人我要帶走,這兒你能處理么?」
出了大牢后,宋曉五先簡單的檢查了一下,確保小朱沒有性命之憂。
「能。」李雁拍著胸脯保證,答應的信誓旦旦。
衙役腳一軟,險些沒昏死過去:「李公子,李大爺,李祖宗,您今日若真將他帶出去了,我這條賤命就再也保不住了。」
「放心吧!你只管按我說的做,往後你就是本公子護著的人,我看誰敢動你。」
李雁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縣太爺每年從他們李家收受的好處可不止一星半點,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既然李雁已經做了保證,宋曉五也便放心了,看向衙役:「幫我把人抬出去。」
衙役頓時恨不得當頭昏死過去,讓他放人也就罷了,竟還讓他帶著疑犯公然逃走?
「怎麼?非得本公子多說兩句你才肯行事?」
李雁對於衙役的墨跡也有些不耐煩了,踹了他一腳,微怒道。
「是。」
今兒這條命,真是別在褲腰帶上了。
一路朝府衙外走,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李雁跟在一旁走的大搖大擺。
「李公子,這是何意?」
見勢不對的衙役與捕快趕忙上前將人攔住:「李公子,您這是做什麼?」
「這人我要了。」李雁指了指小朱,隨即看向先前的衙役:「你先帶人走,這有我處理。」
「是。」
衙役拖著虛軟的步伐,一步一回頭的向府衙門口走去。
到了府衙口后,宋曉五招來了一輛馬車,讓衙役將小朱扶上了馬車。
就這樣,衙役眼睜睜的看著宋曉五與小月連同殺人的罪犯一齊上了馬車,車夫一揚馬鞭,馬兒嘶吼一聲,向前駛去。
完了,徹底完了。
衙役靠在一旁的石獅子上,只覺得人生都灰暗了。
「宋掌柜,咱們眼下去尋郎中么?」小月淚水漣漣,瞧一眼小朱滿身的傷痕后,哭得愈發厲害了。
「去我家。」
她喜好醫術,雖不整日出診,但家中所有醫藥都準備的十分齊全,處理小朱的傷口絕對沒問題。
「啊?」小月愣在原地:「那,那小朱……」
「我懂醫術。」
比起鎮上那些半吊子的郎中,宋曉五更信任自己。
不多時,到了宋宅,宋曉五讓車夫幫忙將人送進了院里的客房。
李氏聽到動靜后,趕忙走了出來,瞧見眼前的這一幕後,頓時駭然。
「五兒,這是出了何事?」
「娘,眼下沒時間同你解釋,您先去廚房燒水,我有用處!小月,你同我來。」
說罷,宋曉五拉著小月,朝她的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