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廬山系列」之陸《圓夢今生必五毒》 第八回

「廬山系列」之陸《圓夢今生必五毒》 第八回

恨未消,橫豎苦;仇情在,愁怎除?難料鹿死誰手,五毒之戰孰人輸。心不悅,醒如醉;頭痛楚,投何怒?不明夢想何物,此生今後又怎度。

肅殺之地,早已彰顯。集鎮周邊,風隨影動。

門板緊閉的布匹店,上接蛛網,下連黃泥,一派倒敗景象。黃因群看着看着,不由得再露奸笑之臉,自認為自己精心佈置的這番周密而高端的陷阱已經塵埃落定。突然,只見門板「嘩啦」一下,產生了抽動!

黃因群猛地一驚,定睛再看,果然沒有看錯,門板居然真的一塊一塊地憑空就被抽開,向上一晃,消失不見。

待那一長排的木片門板全部被抽走之時,鋪子的大門這才豁然洞開。黃因群駝起背,探頭往裏面瞄,心想:難道唐九手的這個鋪子是和別人連起手來合作經營的?

「嗯?原來是『你』!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是如此的講信義,大清早的就來給我遞送另一半賞銀。哼哼,只可惜,我沒有那個福氣領取。」唐九手瞬間金雞獨立地閃現,盯着黃因群表情複雜地說道。

「啊!你……」黃因群瞪大眼睛愣在那裏,啞口無言、語屈詞窮,簡直無言以對。

「怎麼,你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該不會是想拿走在這之前付給我的定金吧?最好別。不錯,我確實沒有完成你的囑託,五毒未滅,有辱使命,但是,我已經盡了全力,而且在五毒教還丟了一條腿,還指望着留條老命安度殘生。老弟,雖說我們還不算太熟,但也要講點江湖道義。我不會把那五千兩給你的,還有『取鏢令牌』也是。你當我違約也好,罵我卑鄙無恥下作也罷,總而言之,如果逼急了我,休怪我殺人滅口。」唐九手一股腦的連說了許多話,畢竟是自己理虧,心中愧疚,也只能裝兇殘,賴著個厚臉皮討論錢的問題。

黃因群上看下看,發現唐九手真的成了個柺子,其中一條腿已經不存在了,拐著另外一條腿通過蹦跳才得以行走。先不談唐九手有沒有完成自己的囑咐,也不談銀票和令牌,只要唐九手仍然還活在世上,這就是絕對不可以容忍的事情,自己的心臟深處不允許仇人在人間多活一秒鐘。

既然有如此良機,自己又佔着理,何不趁得此時此地,來個「得理不饒人」,親手把他幹掉?

只見黃因群二話沒說,雙腳一蹬,彈至布匹鋪屋頂,雙手在空中來回搖曳,抽風似的攬風扒灰,然後向著豎直的正下方洶湧放氣,推壓出了一陣白色的濃煙大霧。那團霧洶湧澎湃,如瀑布傾瀉、駭浪滔天,滾滾而下,威力驚人。

行經此處的買賣路人和普通居民,以及正常營業的其他店家,見有江湖上的武功打鬥,無不關門閉戶、入巷躲藏,生怕被意外擊傷。

偌大的一幢房屋,一棟奢華別緻的布匹店,頃刻間便已橫樑迸斷、牆壁崩塌,高聳的樓宇當場夷為平地。黃因群的「內力放大術」實在是恐怖,就那麼簡單的一推一壓,竟然可以將一座木石結構的房屋瞬間化為烏有。

儘管這般,唐九手畢竟是宗師級別的武林前輩、暗器高手,怎會如此輕易的就被落下的房梁給砸傷壓死?

「砰」,只聽得一聲轟隆的炸鳴,唐九手單腳一躍,便從碎裂的房屋的石頭縫裏鑽了出來。唐九手剛一蹦出,就朝着黃因群飛沖了過去。只見唐九手單腿踮腳於垮塌的石樑之上,對着黃因群拳腳相加、重力觸碰,欲近身鎖其喉。哪知黃因群乃近身行家,與他纏鬥占不到任何油水,沒便宜可賺,況且自己還少了一條腿,明擺着硬吃虧。緊接着,唐九手不再戀戰,而是向遠處一翻,臨空一個筋斗過後,幾枚體積甚大的「霸王鏢」從胳肢窩裏飛了出來,「唰」,直擊黃因群的腦門。

眨眼之後,猝不及防的黃因群已經泛起了白眼,眉心見紅,魂歸西天。此時的他,立於鬆散的石樑之上,依然以白鶴展翅的動作筆直地站在那裏,姿勢十分的優雅,僅僅只是腦殼上多了幾枚紅艷艷的花瓣而已。然而,已經是屍骸一具。

「我本不想屠你,實在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想不出別的解決辦法。我不想把那定金償還,可你偏要問我討債,我認為那賞銀是我應得的報酬,可你恰恰又不肯施捨!難道,你就不可以白送我那五千兩嗎?更何況,我為了辦你這事,差點連命都丟了,結果斷了條腿。真是不敢相信,你還敢對我『先』動手,膽子真夠大的,萬般無奈之下,我別無選擇。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必須送你一程了。放心,我會厚葬你的,為你刨土立碑,當然,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你瞑目吧!黃泉之行,一路好走。」唐九手十分認定地傾訴著自己的心扉,順便給亡靈祝禱。

無論此事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也無論此事的個中原委和恩怨糾葛是多麼的慘烈,縱觀歷朝歷代的江湖規矩,「拿人錢財,幫人免災」的殺手殺死自己的僱主,這都是天大的罪過,為世人之所不容。一旦此事被別人傳開,唐九手在這武林之中都不可能再有立錐之地。

此時,迷蹤林的另外兩名弟子,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也都毫無進展、不見起色,有的,是因為無能,而有的,則是因為磨蹭懈怠。偽裝得像富家子弟的翩翩公子陸沛銘,由於江湖資歷尚淺,人脈有限,始終沒能打聽到陳溫傑的下落,盲目地遊走於江湖各地。嫵媚動人的嬌小女子劉艷飄,扭著個婀娜苗條的身板兒行走在各大城市的街道上,害得無數路人酥軟發麻,鬼魅邪門地迷惑著眾生,卻遲遲沒有到達『取鏢令牌』上刻寫的指定地點——華山思過崖。

今朝妖艷無可用,如意郎君覓何蹤?滿城儘是登徒子,同門師兄又為「兄」。

話分兩頭,正當唐九手和黃因群斗得個不死不休,村落里,余念燦在相公的慫恿和輔助下,將余老漢的靈堂和其他重要的物品舉家搬遷到了青衫青年的宅中。由此一來,青衫青年就可以向所有人證明,余念燦就是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儘管還沒有成親,但是已經同房,用以警示和告誡村裏的其他未婚男子不要打余念燦的主意。

「燦妹,住到我家來以後,你覺得習慣嗎?」青衫青年強裝溫柔地說。

「只要能和你住在一起,哪兒我都習慣。」余念燦雙眸清澈地凝視而答。

青衫青年回過臉去,並不覺得歡喜,相反,懷疑自己娶了個憨傻痴苯的愚婦蠢妻。聽余念燦講話簡直讓人窩火,每次都是全盤順從,沒有一點兒情趣。俗話說「什麼林子配什麼鳥」,像青衫青年這樣的麻雀鳥、劣等貨,撿了便宜的林子霸佔,還不懂得珍惜!放着這麼好的姑娘跟定他,他都沒覺得真正喜歡,真不知道在他的人生路上還有沒有更符合他口味的好女孩。除非,他喜歡的是「壞」女孩。

「以後,我這家務就全靠你這個賢內助來料理了,我自己人懶,不想管太多事。哦對了,要不,我們擇日就完婚,趁早把事給辦了,省的等來等去,煩得要死。」青衫青年本性暴露地肆意說來。

「好的,那……我先去幫你打掃居室、清洗衣物。」余念燦思考了一下子,這才應道。

「啊!洗衣裳?哦,也好也好,洗就洗吧!說起來,我都好幾個月沒洗過了。」青衫青年解開衣扣,往客廳的桌子上一躺,頭暈目眩地哼哼著。

就這樣,有了青衫青年方才的這番交代,余念燦便手腳麻利地幹活去了。

如果僅僅只是這樣,那麼,余念燦將會和許許多多的平凡村姑一樣,做一輩子的家庭主婦、農家俗女,被心狠手辣的猥瑣男子給玷污、強佔。然而,事實卻並不像人們預期的這樣。冥冥之中,命運彷彿在指引着她的方向,似乎要把他帶入另一番境界去領略別樣的芳香。

青衫青年的房屋實在是太過凌亂,毫不誇張地形容,那就是:不堪入目、不可思議、慘不忍睹、匪夷所思、噁心邋遢、骯髒至極。但是,余念燦卻並不在意這些,依舊細心而認真地打掃著卧室的四周角落、箱櫃衣櫥,就連點點滴滴的細小物件都被梳理得井井有條。畢竟是他們夫妻將來要日夜長眠的溫暖居所,不弄乾凈怎行?

突然,無意之中,余念燦發現了藏在衣櫥旁破舊水缸里的一團用藍布包裹着的物品,那物品呈現碗狀,卻又是個橢圓;那物品的正中央高聳如山,卻又毫無稜角。

那個是什麼呢?怎麼看上去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卻又記不起來了。

出於好奇,余念燦彎下腰去,想伸手撈出那團藍布包裹,卻怎麼也夠不著,那水缸太深了。其實,伸進去以後,手指尖兒緊鄰著藍布上端,可就是略微的差那麼一丁點兒,沒辦法用力,氣死人了真是。

幸好水缸旁邊豎有竹竿和棍子,只要簡單的放進去把藍布包裹挑出來就可以撈到了。

果不其然,順着水缸的內壁,使用竹竿很輕鬆的便將藍布包裹給挑起了,不過那東西似乎有點重,但是有了強大的竹竿,弄上來也還算容易!

由於余念燦的動靜太大,響聲吱吱嘎嘎,青衫青年聽得耳朵起繭,十分惱火,導致睡得不香。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於是,青衫青年乾脆起床不睡。只見他從桌子上甩腳跳下,光着膀子、忍着寒冷就朝着余念燦所在的卧室直奔而來。

「我操,叮叮咚咚的沒完沒了了還!我說燦妹啊,你到底在幹嘛?」青衫青年咬牙切齒地邊吼邊走。

卧房之內,藍布松解,鬮上有線,拉拽而開。一縷銀輝閃閃的灰色光團霎時嶄露頭角,一個熟悉的樣貌映入眼帘,頓時,睹「物」思「人」!

正在這會兒,只見青衫青年大跨步地闖進房間,側臉一看,頓時,臉色乍白,驚叫一省:「啊——!」

(欲之後事如何,請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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