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當面對質
不知昏睡了幾日，薛泠再次醒來時候實在客棧內，身上傷口都處理完畢。
碧隼推開門，將托盤上的葯放下，見到她醒過來道「知道你不願意回去，所以將你安置在這裡。你身上的傷口清洗是我叫一位大媽的。無疆在隔壁。」
薛泠想要詢問的全部被告知，一時間默然，只要想到碧隼之前說的心就一陣刺痛。
倒是碧隼先開口「我去查了，那裡面的人確實是連家寨的，聽命他們公子也就是臣清羽。」
薛泠默默聽著，心卻在不住抽搐。整個連家寨看似與一般村子無異，但實際卻是這樣一群術士隱藏在裡面，暗中修鍊萬血陣，拿活人做實驗！他究竟要做什麼！
「我會殺了他！」碧隼語氣流露出強烈恨意，薛泠咳嗽著起身，走到桌前黯然坐下「能不能給我時間，我要問個明白。」
碧隼見到薛泠心如死灰模樣，眼神中滿是悲切不由語氣緩和「你要知道，他若是知曉你的身份必定會殺了你！」
薛泠苦笑著兩行清淚無聲滑落，端起葯喝下去，居然感覺不到苦味。
去看無疆時候，他正憔悴守著床榻上的姬琪，姬琪緊緊抓著他的手掌，虛弱不已。
「她，怎樣？」薛泠道，無疆看了眼薛泠黯然道「雙眼保不住了，一身修為全部被廢除。」
「無疆，無疆，無疆。」姬琪似乎被噩夢驚醒，痛苦哽咽著。無疆忙安慰，姬琪哭著坐起來抱住無疆「不要走，」
薛泠五味雜陳站在一邊，說不出是酸澀還是失落還是淡然張了張口還是強自穩住道「嗯嗯，你好好照顧她。」
無疆看著薛泠瘦弱背影離去，心內一陣刺痛想要去抓住她，但看見害怕抱住自己姬琪還是輕嘆拍著姬琪後背安慰。
在客棧呆了一天，吃著客棧毫無營養味道飯菜，薛泠也沒胃口，想起臣清羽嬉笑的模樣和連山洞穴那樣陰鷙重合心口疼痛不已。
想到這裡，薛泠再也待不住，簡單收拾一番，就要出門回去。
一拉開門，居然看見無疆。無疆看著她的裝束道「你要回去？」薛泠點點頭，無疆眉心一擰略有怒氣「他可以手眼通天去西域聯繫阿什國的大臣，指名除掉我！又費盡心機想要殺阿琪！他是復仇，背後陰謀絕非簡單！」
薛泠微微一笑不無傷感道「他要殺我，我相信他會早就動手，他說的不定只是你們的仇人。我只是回去問問他。」
無疆還要說些什麼，薛泠輕輕推開他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又停住輕聲道「姬姑娘受此重創，你該好好珍惜照顧她。」
出了客棧，天上居然飄起了細雨，絲絲涼意浸透衣衫。
無疆站在窗口注視著薛泠離去，對身後的十一道「你帶上幾個弟子去跟著她。」十一本就擔憂薛泠連忙領命而去。
薛泠撐著紙傘，走到連家寨時，默然按住了腰間的黃泉，盯著寨門口看了許久，才走了進去。
寨子裡面今天格外安靜，薛泠不由得不安加快了幾步走到之前居住吊樓，拾級而上。緩緩推開門，裡面陳設如常，寂靜得很。
「啪！」
薛泠聞聲回過頭，看見臣清羽一身的雨水，神情恍惚望著自己，似乎憔悴了許多。之前設想的質問仇恨，這時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臣清羽些許哽咽，手掌想要去撫摸薛泠臉頰又遲遲不敢伸出去「阿泠，不要再離開我了。」
薛泠才想要去握住他的手，想起碧隼的話頓時硬起心腸，黃泉一指「你為什麼要殺紅蓮姐姐？連家寨人會萬血陣法又擄獲姬琪，而你是他們公子，你究竟是誰？」
臣清羽低頭看著抵在胸口的刀尖，緩緩抬起，深深的傷痛盈滿眼眸，輕聲道「阿泠，你居然拿黃泉對我。」
薛泠不忍別過頭，聲音不自覺低緩了些「是，你也不問問你自己做了什麼？」臣清羽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悲涼笑意，看著薛泠一步步向前走著，任憑黃泉刀尖一點點插入胸口。
薛泠慌忙鬆開手，臣清羽卻拿住黃泉，直直看著薛泠「阿泠，你可滿意，若是不願意就殺了我。」
「你鬆手！」薛泠不無心疼用力抽出手，卻似被一股無形力量束縛住，動彈不得，又是驚訝又是心慌，看著黃泉漸漸沒入他胸口，殷紅血液留下來，終於受不了哽咽道「你放手啊！」
臣清羽笑意漸漸有了溫度，伸手抱住了薛泠「阿泠，你永遠不知道我多在乎你，我愛你愛的多深。」
薛泠又是心酸又是憤怒「你說啊！你為什麼要殺了姐姐！」臣清羽久久沒有開口，雙手緊緊環住薛泠些許哽咽但還是強笑道「你陪我吃一頓飯，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薛泠又是憤恨又是無奈，想要掙脫卻被牢牢困住「你瘋了嗎？」臣清羽鬆開薛泠扣著她肩膀看著她眼神幾分炙熱「是，我瘋了，你難道厭惡到連一頓飯時間都不給我？」
薛泠不知為何默默避開了臣清羽的眼神，壓下內心的波動有些疲憊道「我要吃上次那條魚。」臣清羽臉上陰霾一掃，想要去拉薛泠的手卻被她冷冷避開，眼底掠過一絲傷痛憤恨。
薛泠坐在竹凳上，低頭撫摸著黃泉，不時打量這熟悉的屋子，眼眶不覺盛滿了淚花。
過了不久，臣清羽終於做好最後一道菜肴，淺笑遞給薛泠筷子「嘗嘗那個蝦子，我特意給你買的。」薛泠隨意接過嘗了嘗便放下筷子抬頭看著臣清羽「我，」
「阿泠，就當暫時什麼也沒發生，陪我吃完。」臣清羽似乎很害怕薛泠開口急忙說，薛泠看著他這副自欺欺人的樣子心底也是一痛，又一次答應。
「阿泠，魚湯好喝嗎？這都是滄江的新鮮魚，我加了密料熬制的。」
「嗯嗯。」
「阿泠，這道燒肉，肉質都是上乘，加上特有的醬料，味道應該好。」
「嗯嗯。」
臣清羽不再繼續說，自顧斟酒喝起來，笑了笑道「阿泠，我想要為你做一輩子菜肴的。」
薛泠也默默放下筷子「不可能了」臣清羽笑意漸漸冷卻「是么？阿泠你是我的，誰也得不到。我知道無疆來了，他如今再也帶不走你了。」
「什麼？」薛泠一驚就要站起來，身子卻感覺沒有一絲力氣頹然坐了下來，滿臉憤恨驚駭「臣清羽，你居然在菜肴里動手腳。」
臣清羽撥弄著魚湯嘴角一揚「我說了，加了特製密料。阿泠，你忘了，今天本該是我們成親時候。你放心，一旦你成了我妻子，我會給你施巫術除去你的記憶，那時候你就永遠屬於我了。」
薛泠聽著臣清羽近乎瘋狂想法，一瞬間幾乎不認識眼前之人「你真的瘋了。」臣清羽飲盡杯中酒水笑看薛泠「是啊！我害怕有人搶走你，所以當紅蓮發覺我身份，我當然不能留下她。」薛泠死死盯著臣清羽幾乎是怒吼「你個禽獸！」
「阿泠，別恨我。睡一覺起來，我們就成親，然後我幫你忘了這些骯髒事情。」臣清羽也不惱，溫和橫抱起薛泠，無視她憤恨眼神。
「你敢殺了無疆，我也殺了你。」薛泠冷冷迸出幾個字，臣清羽臉上閃過怨毒隨後冷笑「看來我殺得是對的。阿泠，你要是沒了記憶，怎麼殺我。那時候你心裡只有我。」說著繼續抱著薛泠走進內房，薛泠也漸漸神識混沌起來，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