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結局（2）
最近，聖器的波動越來越頻繁。可琉璃青龍鼎卻絲毫沒有反應。
桑子若在各個下都里輾轉時，都會停留幾天，若是聖器沒有動靜，就馬上趕往另一個下都。悠悠蕩蕩的看似緊湊，不過也閑來無事。
畢竟，她成日只用做一件事情。就是等著這些東西發光發熱。剩下的，根本無須她去操心。
不過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也花了她好幾個月的事情。眼看着樹上的綠葉一點點轉黃。又到了一年豐收的季節。
桑子若頗喜歡秋天，這天氣給人以一種溫暖舒適，恬靜安詳的快樂。
此時，她正在趕往崑崙之頂。
不為別的，只是聽聞北宮屹要成婚了。娶的是他曾經的近侍唐錦柔，也算是桑子若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龍族在那次大戰以後，也有了些奇妙的變化。北宮屹重新受到了重視，而湘牧雨成為了龍族英雄的母親。不過這些，都是北宮胤用來制衡他們的手段而已。
但是千算萬算，北宮胤卻算不到自己的兒子一個個都是情根深種的人。為了女人，可以放棄生命的，可以放棄地位的。
桑子若要找的人，是前者。此次婚禮的主角，是後者。
趕到崑崙之頂時，還是白天。
不過山腳下依然有兩個人在等着她，一男一女從遠處看就已經很登對了，更別說往近了看。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這樣相配的兩個人，實在不明白有人忍心將他們分離。
「北宮公子，唐姑娘讓你們久等了。」
下了馬車，桑子若先是主動的打了招呼。然後抬頭往他們的身後看了過去。那就是傳說中的崑崙之頂。
她就來過一次，印象中最深刻的還是那仙氣縈繞的靈山上，三個高聳的宮殿。如今染上了些寂寥的神色。
想必若是宮殿裏常年無人居住的話，都應該會失了生氣的。
「桑族長。」北宮屹的身後，還站了一個人。是長右。
他似乎也消失了很久很久。久到桑子若都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他。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也是為了大公子的婚禮特意趕回來的。這些年一直在外找尋先生。」
簡短的對話，兩個人就達成了某種默契，沒有人在開口。畢竟是別人的大婚之日，總說些傷感的事情未免掃興。
北宮屹注意到了這一點，趕緊出聲道：「婚禮快開始了，我們走吧。」
雖然人老老實實的跟着他們，但是桑子若是震驚的。好歹北宮屹也是龍族的大公子，難道他的婚禮就如此簡陋。
到了地方，還真的簡陋。而且是在崑崙之頂的腳下，說白的，就是被貶黜為了平民的意思。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簡單的儀式下，卻有種最幸福的一雙人。他們的手拉着繡球的一左一右，彷彿是他們即將共築的未來一樣。是那般珍重。
桑子若的眼眶有些紅了。曾經的她也是如此的渴望穿上鳳冠霞帔，同他步入新房。
可是...一切都錯過了。
婚禮結束的很快，沒有多麼熱鬧的洞房夜。畢竟還是在龍族的領土上，他們也放肆不得。而且來的賓客很少，匆匆祝福后就離開了。
但是這些外在的種種，都沒有影響新人的心情，他們始終牽着彼此，對視上時就會會心一笑。
桑子若和長右也尋了個理由就離開了。原本她不想逗留的，但是長右叫住了她。
「桑...桑姑娘。」
長右因為喝了點酒，對於稱呼有些迷糊了，最後只能叫姑娘最為妥當，「要走了嗎？」
「留下來也難受，我還是去下都待着舒服一些。」
「去先生小時候生活的家裏將就一晚上吧。」
也不等她同意，長右自顧的領路。沒及時拒絕，桑子若只好硬著頭皮跟他來到了一件房舍，簡陋的很。
他卻沒有要留下的意思，徑直離開，不留任何餘地。
房舍里除了一張床還勉強能用以外，其他的東西都看不出是什麼形狀了。整個房間里有股木頭的霉味，讓人很不舒服。
桑子若沒有在床上躺着，而是看到旁邊的一根木頭柱子，於是坐到地上，籠起篝火，靠在柱子上發起了呆。
也不知道近幾個月是怎麼了。她總會在四下無人安靜如斯的環境裏發獃。總是會想念起他，模樣絲毫未變，只是頹然了些。
想着想着，抵擋不住的困意來襲。桑子若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似乎是篝火熄滅了。她感覺到陣陣涼意從腳底襲來。迷迷糊糊地睜眼瞟了一下，嚇的她整個人跳了起來。
篝火自然是滅了，但是篝火滅的原因是它的周圍全是水氣。而這些水是莫名其妙從她身上流出去的。
桑子若低頭檢查，才發現琉璃青龍鼎終於...終於動了。
鼎的表面覆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但是凝結成水珠的速度很快，快到幾乎看不見這個過程，而這些地上的水，都是從鼎中流出。
可就在她拿出鼎的瞬間，水珠的方向發生了改變。像是...在指着什麼地方。
「額......」
桑子若已經儘力安靜了，可是心中激動的心情實在難以不抒發出來。
跟着水珠指引的方向，她一直在走，一直在走。
走出崑崙之頂時，她知道，就是他回來了。而他依然是那個挑剔的人，就連重生的地方都要選一個他喜愛的。
於是，從跟着水珠走，變成了桑子若猜測它們會指使那個方向。
走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雙腳已經沒有了知覺，最後，竟然走到了蓮台閣。
那個她好久未曾踏入的蓮台閣，依然生機勃勃，充滿了神秘的氣息。好像時間於這裏來說，是個虛無的概念。
桑子若入了結界，看到蓮台閣的門開着。依然跟着水珠的引領。
可是越近，心跳的越快。希望就像是吹氣球，會不斷不斷的膨脹擴大，只要停在那一個地方，就是最完美的。
水珠在領着她來到閣樓門口的瞬間，全部消散。
桑子若的手迫不及待的放在了門把手上，卻遲遲沒有開。她太期待了，以至於也太害怕了。
直到，她聽見裏面有動靜。
推開門時，一個穿黑色西裝的人站在牆的前面，背對着她。正在仔細的盯着牆上的畫。那副屬於她的自畫像。
她開不了口說話，只是看着。哪怕是一個背影也足夠了。
那個人緩緩回頭，準確的對上桑子若的視線，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徐徐問道：「這幅真畫，你應該還給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