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如果是以前她必定是無比的開心,幸福,可是對現在的她來說,願望的實現竟幻變成了另一種蝕骨的痛苦……

好幾分鐘過去了,凌筱晨一直凝視着施鑫雨的表情,可是她那毫無波瀾的面部令他的心一揪再揪,整顆心都懸了起來,他不知道她此刻的心裏是怎麼想的,她那麼愛李天昊,難道不該是開心的嗎?為什麼他看不出一絲的喜悅?

室內一片的沉默,誰都沒注意到門側里那抹糾結的身影,她的手死死的抓着門沿,既不進,也不退,只是雙眸含淚的立在那裏。

她是接到電話后楊鳳芝,兒子在電話里說施鑫雨出了車禍的那一刻,她的心一下子震蕩起來,更加的令她慌亂了,那個瞬間她就只有一個念想,不管怎麼樣她真的不想她出事,她是她的女兒,思念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也愧對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也就像晨晨說的,如果她的女兒真有個三長兩短,那她大概這輩子都會活在後悔中的。

凌如海陪着她來到了醫院,可是在接近的這一刻,她又卻步了,她看到了她無礙的時候,心裏是放鬆了,可是她卻又遲疑了……

而陪同她的凌如海又豈會不知自己老婆心裏的糾結,可是他要推她一把,他也不想她像兒子說的那樣,以後會後悔死……

「晨晨。」

眼看着妻子不想再逗留,凌如海出聲叫了兒子,以引起室內人的注意。

那一聲喊,凌筱晨跟施鑫雨都看向了門口,而楊鳳芝也想要轉身,離開。可是卻被凌如海攔著,他攬着她的肩進了病房。

「爸媽,你們來了。」

凌筱晨的眸中一閃,心中終於放鬆了一下,他為母親能來而感到欣慰。

凌如海微點了頭,而楊鳳芝只是看着與她對望着的施鑫雨,看的她眼淚都溢了出來。

施鑫雨看着楊鳳芝,眸子裏有的只是平靜,在對視了兩三秒之後,她躲開眸光,不願意再看她,也不開口說話。

室內又一次的冷凝掉,不過在外人看來,卻顯得很是怪異。

「我父親是誰。」施鑫雨突然開口。

楊鳳芝一愣,看着她,嘴唇蠕動了下,卻沒發出聲音,她看看身旁的凌如海,神色複雜,在得到他肯定的眼神之後,她終下了決心,轉向施鑫雨。

「其實,你早就見過他的,就是吳孝先。」有點不敢正視施鑫雨的眸光,她抬手擦去眼淚,掩飾了下。

猛然轉頭看向她,即便心下做了很多的猜測,施鑫雨心底還是起了不小的波瀾,吳孝先,吳院長竟然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忍不住偷眼看去床上施鑫雨的表情,那震驚過後凝固的冷漠,彷彿是丟了魂魄一樣的冷,看的楊鳳芝整顆心都是顫的,她看的出她眸底的痛,就像當初自己離開她,拋棄她一樣的痛……

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楊鳳芝覺得自己再也在這裏站不住,她不能再在這裏了,面對女兒,她簡直快要崩潰了。

「你想知道我都已經告訴你了,你也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楊鳳芝弱聲說完便想抬步離開,可是卻被凌如海阻攔了。

「鳳芝。」他拉住她的手,見她轉頭看自己,他又說:「既然人都來了,就把話說開吧!說出來了大家心裏都好受。你們是至親,是母女,沒有結不開的結。」

聞言楊鳳芝緩緩的低下頭,不說話,只是她眸子裏滾落下的淚珠顯露着她此刻的心情,說開,哪是那麼容易的事,她早已經在二十多年以前就沒有資格再站在女兒的面前了,因為她就是一個拋棄女兒的無良母親……

一直站在一邊擰眉不語的凌筱晨來回的看着面前三個他至愛的人,母親的哭泣,鑫雨的傷痛,他都在看在眼裏,心裏已經不是能說出來的難受了,此刻見母親只是低低哭泣,他出聲打破了沉默。

「媽,既然吳叔叔是小雨的父親,那吳濤他跟小雨豈不是……」話他沒說完,心裏估摸著吳濤跟施鑫雨的年齡,他們會是兄妹嗎?或者是姐弟?

楊鳳芝擦去淚痕,看看施鑫雨,她依然是頭轉向窗外不為所動,心裏難受的緊,她轉向兒子說:「沒錯,吳濤跟……小雨是同父異母的姐弟。當時我跟他說我們的孩子死了,我要跟他分手,在我走後他喝醉了酒就跟一個一直喜歡他的同事有了yiyeqing,後來他們就有了孩子,也結了婚。」

施鑫雨在聽見被楊鳳芝喚小雨的時候,終於動了一下,一直平靜的臉上的那兩條柳眉也終於蹙了一下。

心裏對她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個弟弟而小小的震蕩了一下,然,更多的是對楊鳳芝口裏的那句「當時我跟他說我們的孩子死了」,死了……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還能活到現在了?

再也忍不住,施鑫雨拉過被子蓋上,嚶嚶抽泣起來。

施鑫雨這一哭,嚇的楊鳳芝幾乎是本能的上前了一步,可是手伸在半空中卻緩緩的收回了,她也跟着哭了起來。

「當初你為什麼要生下我,生下來為什麼不把我掐死,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一切,為什麼……」

躲在被窩裏痛苦的施鑫雨突然大聲哭吼著。

施鑫雨的質問令楊鳳芝徹底崩潰,她一下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身體晃動着,險些摔倒,還好被凌如海扶在了懷裏,她的心痛的她好幾次都差點窒息暈倒過去,可是她除了哭,根本就不能回答她的質問……

楊鳳芝的哭聲,哭的施鑫雨心裏更痛了,她激動的掀開棉被。坐了起來,緊抓着棉被的手顫抖著,她終於看向楊鳳芝,微顫的唇開啟:「你走啊,你還來這裏做什麼,當年你就說我死了,為什麼今天還要站在這裏,為什麼……」她激動的捶著雙手,就連手上輸液的針頭被她猛然狠扎進肉里也不覺得怎麼痛了,就那麼的任由血倒出著。

楊鳳芝看着她如此激動的樣子,她覺得就像她拿着刀子在她的心上一刀一刀的划著一樣的痛,她也幾乎是本能的上前拉上施鑫雨的手,想不讓她亂動,而她的眸光定格在她流出的血上。

在手被抓上的那一刻施鑫雨停住了動作,可也只是在呆愣了一下之後,她的情緒更加激動了,一下子刷開她的手,狠勁把手上的針頭拔掉,轉臉對着她怒吼:「我是你的誰啊,你要管我的死活?」

縱然是被輕輕的一甩,楊鳳芝也摔坐在地上,她一手撐地,一手狠勁揪著自己的衣擺,看着落淚的施鑫雨,她哭着:「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為了嫁入豪門拋棄你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啊!你不要為了我這不值的人傷了自己。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做你的媽媽,但是我這二十多年以來幾乎每個深夜都會想起你,那是一種煎熬啊!二十多年以來的煎熬……」她哭的再也說不下去了。

冷冷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楊鳳芝,施鑫雨的淚一顆接着一顆的滾落,她說:「當你把我拋棄在那樣一個遙遠的地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將來過的會是什麼樣的日子?」說着,她突然揚唇笑了:「多麼可笑的是你眼中最不堪的,做人情人的女人,就是因為你把我放在需要我去出賣肉體的家庭。我現在是不是該感謝你給我這一副好皮囊讓我有資本去當人家的情人了?」

「小雨,你不要再說了,媽她心裏也很痛。」凌筱晨看不下去,他上前將母親攙起。

施鑫雨哭的顫抖著身子,閉着眼。

楊鳳芝緩緩的站了起來:「小雨,是我對不起,是媽媽對不起你,我當初只想到了自己,我已經不奢求你原諒我了,我只求你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她上前拉着施鑫雨的手,哭着哀求。

睜開眼看着她,施鑫雨沒有掙開她的手,那一刻她的心裏軟了,她從她的眸子看出了痛苦,是那樣的深刻,可是讓她立馬現在原諒她,與她相認,她真的做不到,做不到。

「鳳芝。」凌如海感覺到了是該離開的時候,他上前從兒子懷裏攬過楊鳳芝:「她才剛剛醒,你別讓她太激動了,我們先回去,也讓她好好冷靜下。」這次他強行的,攬着她出了病房,任由她回頭拚命的看着施鑫雨。

他們走後,施鑫雨緩緩坐在床上,屈膝抱着痛哭起來,而凌筱晨看着她縱然心痛,也沒半分的辦法去安慰她,只是弱弱的喊了她聲,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施鑫雨突然說。

沒辦法,凌筱晨尊言走了出去,給她留了空間。

施鑫雨就那樣坐着,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電話電話響了N次,她才止住淚水,伸手去拿了手機。

電話是施爸爸打來的,猶豫了下,她還是接了電話。

施爸爸在那邊興奮的說着,他說他們在等轉機,所以趁機給她打個電話……

聽着父親的「眉飛色舞」施鑫雨久久沒說一個字,終於在父親覺出不對勁兒問她的時候,她才說:「爸,我是不是你們撿來的女兒?」

那邊一下子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才回答她:「這……是誰跟你說的?」

「你別管誰跟我說的,你就告訴我,我是不是你們親生的。」

施爸爸徹底的懵了,他聽的出來女兒話里的強硬,再說她好像是剛剛哭過,看來這事,他是瞞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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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總裁帶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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