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身世,錯誤的際遇

第39章 身世,錯誤的際遇

念及劉虞,凌雲王的身份首當其衝,其後漢室宗親,九州第一等諸侯,位高權重,身世顯赫。

連那月旦闕也曾為之點評:凌雲之能,已非無雙可容。只因在武道一途中,劉虞已是當世唯一步入天元之境,與春秋鬼谷,楚漢霸王齊名之人。

在一眾武道中人的眼裡,劉虞就是那世間萬仞千山中最巍峨險峻的一座,哪怕中了龍湮香這等號稱仙體亦可殺的至毒,依舊可以跟地元高手張遼對峙良久,可見月旦闕所言非虛。

如果是劉虞這樣的天元高手,想要對司馬睿做點什麼且讓人無跡可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而無論是羽林衛的徹夜追擊,還是司馬睿的突然多番昏睡,似乎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想到這裡,孫禮也學著劉虞一般將手放在司馬睿天靈所在,運起真氣想要探察全身,只可惜一番作為終無所獲,反倒累出了一身冷汗,連連搖頭嘆道:「怪哉,怪哉……」

司馬睿不解孫禮此時的所作所為,一邊愛惜的撫摸著佩劍,一邊搖頭苦笑道:「孫叔,我們跟凌雲王不過是這幾日的交情,我又不善武技,他即便有所託付,又怎會選中這樣的人呢?」

是啊,劉虞的敵人可是非同尋常,漢帝劉宏,地元級高手張遼,無情爪牙羽林衛,對於司馬睿而言哪一個都是龐然巨物,絕不是他可以抗衡,哪怕加上司馬一門。可惜現在劉虞已死,這個疑問恐怕再沒有人可以解答,只是孫禮隱隱覺得這些只是一個開頭,還有更多的事情將會接踵而至……

二人不得其解只能相視苦笑,孫禮長嘆了口氣,說道:「算了,想這麼多也沒用,咱們還是想想怎麼擺脫這些羽林衛,要是能回到并州,以你司馬家的底蘊,至少可保安全。」

念及羽林衛的手段,李典的瘋狂癲妄,司馬睿不寒而慄,卻在沉默片刻后,揪心問道:「孫叔,你覺得凌雲王真如那壞蛋說的那樣……遭遇不測了嗎?」

孫禮心頭也有不測預感,在張遼等人那般布置下,劉虞幾乎是必死之局。

只是他不願冷了少年熱切的心,便含糊說道:「凌雲王行事光明磊落,不負仁者之稱,即便難逃一劫,也是頂天立地的豪傑,你又何須做小兒女姿態。」

記起劉虞那般卓越風姿,司馬睿心頭雖是酸痛難耐,卻是猛地擦去眼角殘淚,努力展顏道:「孫叔說得對,如果王爺看到我現在哭哭啼啼的樣子,一定會笑話我的。」

孫禮笑道:「那日你能義無反顧的擋在凌雲王身前,連樂進那樣的高手也毫不畏懼,很有幾分英雄氣概,倒讓我刮目相看。司馬睿,你很不錯。」

司馬睿聽了心中微喜,隨即又羞愧道:「當時腦袋一熱就衝出去了,事後想想那人的本事好生厲害,我這心裡到現在還是后怕不已。要不是王爺出手相救,憑著我那三腳貓的身手,只怕已成了刀下亡魂。孫叔,當時沒有聽你話,這才把咱們陷入這危局當中,你不會怪我吧。」

孫禮搖搖頭,他知道這孩子性格內向平和,平日里與人為善不喜計較,但骨子卻有股儒家真義的「酸臭味」,在大是大非前哪怕「以身證道」都在所不惜。

當日那「義之所在,雖死無憾」八個字從司馬睿口中所出,實在讓人震撼心神,也讓人羞愧難加。

「其實這些都是父親嘴邊時常提起的,我當時只是突然想到而已」,司馬睿不好意思摸了摸頭,但一想到遠在溫縣的嚴父司馬防,一路上擔驚受怕的他還是忍不住再次流下淚,泣道:「孫叔,你說我要是死了,父親會為我傷心嗎?」

聽他語氣有異,孫禮詫異道:「你怎會這樣想?」

司馬睿囔囔嘴也不知該從何說起,沉默了一小會,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將深藏在心底的秘密與疑惑說了出來:「孫叔,我是父親的親生兒子嗎?」

這一問猶如霹靂驚空,震得孫禮弓起身來,立刻驚呼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司馬睿神色黯淡,道:「那為什麼我生下來就沒見過我的母親,父親也從來沒有隻言片語提起,你知道外頭有多少人在說我是抱來的野種……」

話音未落,孫禮突然狠狠地抽了司馬睿一記耳光,目露凶色,神情憤怒,喝道:「住口!」

司馬睿捂著發燙的臉龐,看起來十分驚訝的模樣,要知二人私交極好,平日里打諢開刷毫無尊卑之分,但他到底是當代帝師第三子,豈能容得孫禮如此放肆。

司馬一族乃是并州名門,當世家族禮法規矩極重,如孫禮這樣的護衛家僕若是對主人稍有不敬,便是打殘處死了,當地官府也不會過問一句。

只是孫禮此時神情憤怒,竟不假顏色,反而怒斥道:「司馬睿,你給老子記住了,別人可以罵你,辱你,但你決不能這樣胡亂懷疑自己,輕視自己。你是司馬家的人,你父親養了你十幾年,這些話要是讓他聽到了,你自己說說他會怎麼想,會怎樣傷心?」

司馬睿聞言大震,心裡的萬般委屈卻好像被這一巴掌打的煙消雲散,尤其是看著如此憤怒的孫禮,他這心裡居然還有小小的感動。

他語氣頓時轉弱,道:「可是,可是父親為什麼沒有把我的名字提在族譜之上,這不是很奇怪嗎?」

聽了這話,孫禮這莽漢也不由大吃一驚,疑道:「這怎麼可能?」

在家族之中,尤其是那些名門望族,族譜可以說是每一個家族中最神聖,最莊嚴的物件,其含義不言而喻。在以儒學為典範的司馬家中,這一點相信更加是嚴格規範,絕不會出現這樣荒唐的錯誤。

司馬睿顯然更加無法接受這個「錯誤」,嘆息之後低下了頭,雙眼泛起熱意,極為難受。

那時年少大膽,在二哥司馬懿的慫恿下,二人竟膽大妄為的結伴去宗堂冒險,這大概是他過往日子裡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一次的膽大妄為,竟會窺視到自己身世中的巨大的疑雲,也讓他始終難以釋懷。

他永遠無法忘記當時那種小偷被主人家當場抓住的窘迫,一股無名而起的業火直欲將他焚燒乾凈,連一絲的尊嚴都不會留下。

事後二哥執意要去向父親問個明白,反倒是司馬睿自己先失去了勇氣,一陣苦求方才作罷,卻也惹得心中不忿的司馬懿不久后便離家到外求學。

要不是因為現在被羽林衛追殺,生死未卜,司馬睿也不會在這檔口問起這樣的事情。但他細細一想,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不由低聲問道:「孫叔,請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知道我的身世?」

孫禮之前憤慨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長嘆一聲,道:「不是孫叔要故意瞞著你,只是我自己也所知不多,這一切還要從那個冬天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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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無雙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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