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谷底的苗人懸棺

第二十一章 谷底的苗人懸棺

這時霧總算散去了不少,但是終究還是沒有全部散去,陽光穿過濃霧照了進來,我們平復了驚慌失措的心情后,繞道繼續尋找下到天坑底部的路,還好這一路樹林還茂密,我們拉着樹木慢慢滑下。因為天坑中常年光照不足,穿過樹林后,植被開始減少,我們總算看清了天坑的規模。

這個巨大的天坑成典型的漏斗形狀,坑口直徑最少有一公里,樹林主要分佈在天坑上端,到了我們站的地方,就已經全是花崗岩的懸崖了,落差最少有500米左右,對面一條瀑布如銀鏈一般傾瀉而下,猶如仙境一般。

文教授咂舌道:「不想這深山之中還有如此好景色,真是大開眼界,不虛此行。」

林夏愁道:「四周皆為絕壁,我們如何下去?」

周二毛看了看深淵道:「這種地方如何大興土木,會不會弄錯了?」

我也覺得奇怪,一千多年前的人力物力如何能在一個四周都是絕壁的天坑之中修建一座大型的聚氣台的呢。

但是星象和直覺告訴我,這裏是最接近發鳩山的地方了。我沿着絕壁一路探查過去,突然一段繩索出現在我的視野里。那是一根發黑的粗糙的麻繩,難道是那些明代苗人留下的不成?我走過去撿起麻繩,突然前方一個石壁台階引起了我的注意,這明顯是一段山體被人工鑿開的。

我快步過去,驚呼一聲,慌忙招呼大家過來。只見這段完整的山體上,硬生生被人為的鑿開了一個大約兩三米的裂隙出來,上面是個青銅的滑輪和一個絞盤,從上面看下去,堅硬的石壁鑿有石槽,將粗大的木楔打入了山體,將木樁加固支撐起來。

我轉動絞盤,竟然還能動,我叫上兩個人一起開始轉動起來,只覺得繩索很長,下面有什麼東西被慢慢拉起來。不一時,我們已經看清,下面是一個木柵欄,周圍用麻繩加固,這竟然是一個類似於礦井中的升降機的裝置。

大家也是讚嘆不已,肖海還是有點擔憂的道:「一兩千多年前的東西了,不知道會不會斷掉?」

我道:「這樣吧,我和周二毛先行下去探路,你們在這裏等我們的信號。」

於是我和周二毛站進了木柵欄裏面,幾個隊員便開始慢慢鬆動繩索,我們倆便慢慢的降了下去,周二毛抓住身旁的柵欄嘆道:「這得多大的決心,才能幹出這種鳥事來啊?」

我笑道:「這叫信仰,難得這暴秦還有這種忠君之臣。」

周二毛道:「那可不可能是苗人修的?」

我收起了笑容道:「我最擔心的就是這裏早就被苗人已經破壞了。我們到時看到的只能是一片狼藉,那生氣就斷了,再無法追蹤下去了。」

周二毛道:「那林子裏面確實幾百年前發生過戰鬥,那剩餘的人呢?我覺得苗人肯定知道這個地方。鑽到天坑下面去了。」

突然身下一震,我們說着話,不知不覺就已經降到了天坑中段了,也是這段升降機的底了,我拔除手槍,周二毛也將獵槍填滿了鉛彈,我探頭出去一看,看到了一條比較寬闊的石板路,估計多年沒人走過,石板縫之間已經滿是雜草,我們走出升降機,仔細看了周圍也沒有任何異樣,我走到升降機下便招呼眾人下來。

沿着石板路轉了個彎,下面就聽到了潺潺的水聲,現在已經可以看到兩百來米下的谷底了,瀑布下來的水在谷底匯成了一條小河,流進了山壁上一處巨大的石洞之中。

而我們的對面同樣是一個巨大的石洞,一小半平齊於谷底,大半在地下。我用望遠鏡一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巨大的洞壁上架滿了懸棺。我將望遠鏡交給林夏,林夏看后也沉默了。過了半晌才道:「莫非苗人早就已經到了這裏,還在這裏居住不成?」

我道:「剛才那升降機明顯是多年未用的了,除非這裏還有其他出路。」

下到谷底,我們有點緊張,生怕和這些隱居於此的苗人發生衝突起來。但是似乎這裏早就荒廢許久了,並沒有任何動靜,河水不深,我們踩着冰涼的河水來到了對岸。小心的靠近那個石洞。

因為石洞大部分是低於谷底的,等看清石洞的一刻,才發現洞底還建有一排排的木房,不過大多早已經坍塌,看來此處確實已經荒廢許久了。

文教授走到木房邊仔細的搜尋了起來。在一處坍塌的木房中好像發現了什麼,低腰撿起來一根怪異的生鏽鐵管,道:「這是明朝軍隊制式裝備-三眼火銃。估計是苗人從明朝士兵那裏剿來的。這可以推斷,上面的屍骸和下面的房舍估計是同一批人留下的。」

我道:「也就是說這些苗人當時躲進深山之中,發現了此處隱秘的地方,然後在這裏定居了下來,但是後來明朝軍隊殺到這裏,後來發生激戰後被悉數殺去同歸於盡了?」

林夏道:「《明史》中記載明洪武五年,景泰六年,天順五年明朝大軍均大舉進攻苗疆,大量屠殺生苗,苗區人口大經草剃,存不滿百,幾經絕種。村寨十室九空,人跡滅絕」。導致剩餘的苗人都躲進深山之中,很多苗人就開始在山洞之中居住,看來確實不假。」

文教授嘆道:「郭子章《黔記》中記載,生擒苗人一名賞銀五兩,殺一苗人賞銀三兩。我們一直在談論秦朝如何殘暴,其實這明王朝何嘗不是一樣殘暴。」

周二毛點頭道:「我早年和我爹在貴州山區打獵時,就見過很多苗人都住在那些大山洞裏面,用木頭和竹子在山洞裏面修了很多房子,馬都上不去,下山買東西都是肩挑背扛的。」

我好奇的道:「那後來這些苗人是真的同歸於盡了,還是去了哪裏呢,會不會那個迷魂凼便是苗人利用迷魂草所設的呢?」

文教授道:「清雍正朝開闢苗疆六廳后,苗疆漸漸和漢區融合,不排除那時苗人便搬出了這裏,不過卻不好解釋那些尚未入殮的屍骸。這個迷魂凼還不好說,如果這裏是聚氣台的地方,葛章等人同樣怕人發現這處隱秘的地方,也有可能設計出這麼一個局來。」

周二毛急道:「那我們天遠地遠的跑來,結果啥都撈不到了不成?」

我也有點失望,拿着電筒便走進了石洞,這個石洞不深,只是空間特別大,洞壁上密密麻麻的架滿了懸棺,師父曾今也告訴過我這方面的一些東西,苗人家有人去世后,苗人將一整木挖製成棺,與獨木棺相似,稱為船棺,把這些懸棺置於懸崖之上,旁邊只立一塊木板寫上死者名字,名為家親殿。喪葬,擊鼓唱歌,男圍屍跳耀,舉哀而散,亦置之山洞間。而這種葬法也叫做岩洞葬。

我走進山洞深處,在巨大的山崖上看着密密麻麻的懸棺,看來此處苗人居住時間還挺長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多的懸棺了,而且似乎最後苗人走得倉促,不然為什麼天坑頂部自家人的屍骨都沒有收斂呢。

林夏跟着我也一言不發的走進了山洞,山洞的底部較為平坦,有苗人生過火的痕迹。

林夏失落的道:「真不知道最後這些苗人在這裏發現了什麼沒有。為何又走得如此匆忙。」

我道:「或許這裏的聚氣台早就被苗人一把火給燒掉了吧。」

林夏道:「那為何連遺址都沒有留下呢?」

我道:「年代久遠,可能山洪暴發、地震都可能引起建築的坍塌,這個可以解釋。或者那位向良忠老人所看到的木樁,只不過是苗人建房后的木樁因為洪水被衝出了這個天坑的呢,和聚氣台沒得啥子關係,還好苗人為了方便,還把那個升降機留下來了,不然我們如何能判斷出這裏會除了苗人還有其他的遺跡。」

兩人沿着山洞繼續走,不料山洞確實太淺,走了一百多米便到頭了,周圍空無一物,我也有些失望,正欲返回時,我突然想起文教授剛才說的那番話來,

我道:「這些苗人應該是倉促離開,不然不可能不去收斂那些戰死的屍骸,如果是明軍殺光了所有的苗人,那明軍同樣該打掃戰場收斂自己的同袍才對。那麼會不會有另一種可能?」

林夏道:「什麼可能?」

我道:「這山洞還另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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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徑之武陵秦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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