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季家的矛盾
分明剛才還是陽光閃耀，可是她一出來，便感覺整個世界都昏暗了。
她奔走到街上，似乎也用盡了力氣，打到的士，她很是疲憊的上了車。
「小姐，你到哪兒?」
到哪兒?
季心玥覺得這是世上最大難題。
相機沒了，回報社不過是找罵，而且自己這個模樣，如何解釋?
可若是回去家裡，只怕也是一場水深火熱。
「小姐，想好要去的地方了嗎?」
「我...」
「看著小姐似乎經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精神狀態也很差，若是覺得心累了就要學會好好放鬆自己，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若是還不行，就找個不錯的地方旅遊一圈，一切都會沒事的。」
的士師傅倒是熱心，可是這事兒已經發生了，無法更改，她又如何安慰自己，一切都沒有事兒呢?
季心玥悲觀的想著，還是說了家裡的地址。
就算想要擺脫這一切，好歹也要先和過去告別吧！
季心玥口上念著過去兩個字，又想到昨夜的事情，只覺得怕是過不去了。
頓時又默然落淚起來。
好在的士師傅沒給她難堪，保持沉默也是對她的安慰。
到了家門前，看著普通居民樓里，各家各戶的窗台上都有些可愛綠植，或者掛些家裡人的衣物，只有三樓那一家的窗戶，拿著黑色的膠帶封著。
那是她的房間，是她的小黑屋。
她又整理了一下衣服，這才上了樓去，到了門口卻發現自己的鑰匙不知道被丟在了那處。
也是，她很少回來的，蹲點可能三五天，可能一兩個月，為了方便她在報社有一架摺疊床。
如今相機沒了，她也只能先回來一趟。
她敲了門，等了好一會兒才見著那門開了一條小縫隙。
「你誰啊?」女人的聲音聽著有些粗獷，但是年紀其實和季心玥差不多，她是季春嬌，她的繼妹。
「春嬌，我是姐姐。」季心玥努力的抑制自己的情緒，很是平和的如此稱呼著季春嬌。
季春嬌將門全部打開，露出一張稍稍有些方正的臉，她穿著藕粉色的連衣裙，倒還算甜美。
只是一開口，就是粗獷的讓人懷疑，尤其此時她無理由的大笑，更是讓季心玥難受。
「哈哈哈哈，季心玥，真的是你啊，你穿成這樣的破爛，還想讓我叫你姐姐，你做夢吧！」
季心玥也見怪不怪了，懶得理她，反正開門讓她進去就好啦。
她抬腳往裡走，卻是見著季春嬌一把攔住了她。
「別想了，只要你一天不嫁給王有錢，我們就一天不認你，我媽說了，等到王有錢成了我姐夫，到時候你想什麼時候回來就是什麼時候回來。」
季春嬌挑著眉毛，說的眉飛色舞。
季心玥抬手去拿開季春嬌的手，季春嬌便立馬往地上一倒，還假裝揉著手臂，又朝著屋裡大喊道：「媽，季心玥回來了，她又欺負我。」
季心玥聽著這話，頓時臉色一沉，「季春嬌你好好說，我又怎麼欺負你了?你擋著我的路，我讓你讓開，你自己躺地上了，我怎麼就欺...」
「啪！」
季心玥話沒說完，屋裡便出來一個女人，一頭捲髮棕黃，看起來很是暴躁的模樣。
那一巴掌便是這女人打的。
季心玥捂著右臉，看著那女人，二話沒說就揚起了手，眼看著就要打下去了，卻是被人給箍住了。
季心玥不去看箍住她手的人，只是看著還在她巴掌下絲毫沒受傷的人，馬曉芳是她的繼母，她從前以為白雪公主的故事是騙人的。
不管這個世界有沒有王子，她都以為應該所有的人都是善良的。
直到她六年前看到馬曉芳在家裡的作為她才知道什麼是親生的，什麼叫惡毒，什麼叫繼母。
「打呀，你怎麼不大了，季心玥，這幾月不見，脾氣挺大啊！春嬌比你小，你就知道欺負她，你怎麼不想著幫我們家裡分擔一下?」
季心玥懶得和他們說，直接甩開手來，連剛剛箍住她手的父親季騰，她也懶得多看一眼。
自從馬曉芳來到家裡，一切都亂套了。
她早早輟學，整日在各處混著，若不是她還稍微有些攝影愛好，不然當初連狗仔報社她都進不了。
而眼前被馬曉芳護在懷裡的季春嬌，如今是某傳媒大學的學生，可是聽聞傳業課一塌糊塗，各種補救學分，如今還有好幾門在重修中。
然而季春嬌一心想進娛樂圈，馬曉芳拾掇著季騰砸了好幾十萬甚至百萬，如今還是沒什麼結果，倒是欠下一屁股的債。
而季心玥便是他們還債的救命稻草，可偏偏他們連好話都不會說，季心玥早已經受夠了，若不是因為還顧忌一些和季騰的血緣關係，她應該在進報社前就離開了。
而現在，她只能任由著他們發瘋。
沒有接下任何人的話，她直接朝著那間小黑屋走去。
打開門只覺得灰塵撲起，嗆得季心玥咳嗽了兩聲。
開燈看著還算整潔的一切，她只是簡單了收拾了一些東西，便很快出來了。
就算今日是來和他們告別的吧！
她心裡這般想著，已然是視死如歸的心緒。
客廳里三人坐的穩當，見著季心玥拿著行李，馬曉芳第一個攔住了她。
「去哪兒啊?」
「從今天開始，我季心玥和你們沒有關係了，反正你們也不歡迎我回來，我也不想看你們的臉色，大家互不相干，各自安好吧！」
季心玥已經隱忍了許多，沒有爆粗口，沒有再想著把那一巴掌還回去，已經是極限了。
可是馬曉芳還是噗嗤一聲嘲笑。
「季心玥，你是我們家的一份子，如今家裡的債就等著你幫忙了，王有錢多金又是有些權勢的人，你嫁過去，我們也是互不相干，各自歡喜啊！」
季心玥鹿眼微眯著，忽而有些陰暗，「既然他這麼好，那你為什麼不讓季春嬌嫁過去?你們的債從來也不是為我欠下的，我憑什麼幫你們還?」
「憑你是季騰的女兒，憑你在我們家戶口本上最後一頁，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馬曉芳說著，手上猛力便朝著季心玥拽去。
只是分明拽的是她的行李，卻不知道怎麼就拽住了她的衣角。
只聽「撕拉」一聲，那行李被灑落一地，季心玥的衣服也被撕破，此時正露出肩膀來，可見那青紫的印記，幾乎是閃耀刺眼了。
季心玥連忙伸手將自己的肩側擋住。
馬曉芳卻是幾聲得意的哈哈，「季心玥，我以為你是剛烈，不願意嫁給那個王有錢，原來卻是早已經嘗過雲雨，擔心人家太老不能給你幸福啊，真的賤胚子，呸！就算你是個破銅爛鐵，你也要給嫁過去，不然...」
季心玥，心累啊，她只覺得這樣的日子過著也實在沒意思，若是實在不行，倒不如一了百了。
她看著那桌角，還是銳利若是磕上去，興許一切鬧劇都會終止了。
她嘴角帶著一抹無奈的笑意，想要往那桌角撞去，卻先是感覺頸肩一疼，然後便有些想要暈過去的跡象，她腦子只想說一句，「又被打暈啊，怎麼還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