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看穿說破
南風的眼神里都是鄙夷。
是張狂。
還有一種看破一切的透徹。
她往後退了幾步，冷眼看著這父子四人，陰沉森森開口道，「別把他人當傻子，就自己最聰明，呵呵，可笑之極！」
「……」
郁成全臉色難看到極點。
心口更是哽的難受，沉著臉，手緊緊握拳。
第一次覺得受到了侮辱。
「既然你不領情，往後別求到我跟前來！」
南風一聽，冷笑出聲，「放心了您嘞，就您這兩面三刀偽君子樣，就算是乞討，我也不會乞討到你家門口來！」
「……」
郁成全真的要氣瘋了。
這若是他的閨女，他都要擼了袖子上前打一頓。
可偏偏不是。
胸口劇烈起伏，最終沉沉哼了一聲，「我們走！」
「快滾吧快滾吧！」南風嫌棄萬分。
擾人清夢，送上門來給她收拾，犯賤的很！
郁成全再待不下去，轉身氣憤離開。郁凱連忙跟上，心裡怕的要死。
想著以後一定要離南風遠遠的，見著她就避開。
郁城深深的看了南風一眼，拉著郁宏走。
郁宏頻頻回頭，好幾次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只能呼出一口氣，跟著郁城離開。
南風癟癟嘴，打了一個哈欠。
拿著鋤頭去挖了一個坑，又弄了點楠竹片，用麻繩綁住，做了個建議的茅房。
方便，走到小溪邊洗手。
「吸！」南風抖了抖。
溪水冰冷刺骨，南風輕輕洗著。
黑狗兒靠近的時候，南風便察覺到了，卻沒理會他，起身回竹屋。
她手裡有點錢，這麼冷的天，啥也不想做，只想吃了睡，睡了吃，把身體養好。
南風走，黑狗兒在後面跟著。
南風進了竹屋，黑狗兒站在門口。
吸了吸鼻子。
莫非南風姐姐沒看見他？
可，可他一個大活人，怎麼會看不見呢？
黑狗兒想著，輕輕喊了一聲，「南風姐？」
「……」
南風在竹屋裡，聽到聲音不回應。
把柴丟到火堆里，看著它燒的旺，竹屋裡很暖和。
唯一的缺點就是沒地方洗澡，茅房不夠好。
吃的東西太單一，沒有山珍海味、滿漢全席、十全大補湯。
「……」南風砸吧砸吧著嘴。
若是能離開這小村子，她一定要找一家酒樓，點上十個八個菜，美美的吃上一頓。
「南風姐？」
竹屋外，那傻小子還在喊。
南風就是不想搭理，起身去倒被窩裡繼續睡覺。
任由黑狗兒在門口輕輕喊了好一會，也沒理會他。
黑狗兒伸手，想推開竹屋看看，可到底沒敢。
吞了吞口水，只得轉身回家去。
這村子里，若說南風是第一可憐，那黑狗兒當仁不讓是第二。
爹參軍下落不明，娘跟人私奔跑了，爺奶年紀大，手腳不利索還有病，吃穿都成困難。
沒了那嘈雜的聲音，南風很快沉沉睡去。
香甜的很。
郁成全父子四人到家門口的時候，郁成全停下腳步，黑著臉沉沉出聲，「你們嘴巴都閉緊些，別什麼都拿出來說！」
真要人盡皆知，很丟人。
最主要他們的心思，南風看的清楚明白，一針見血的指出來，就跟臉伸出去讓人白打一樣，火辣辣的疼。
還什麼都不能說。
「知道了！」三兄弟齊齊應聲。
但父子四人回來，臉色不太對，郁家人還是看出來了。
郁大梅微微挑眉，看熱鬧不嫌事大，問了句，「大哥，你們出去看屋基，找著合適的嗎？」
「沒找到！」郁成全氣沖沖說了句，轉身進了屋子。
「……」
郁大梅愣住。
這是凶她？
她立即追了上去，「大哥，我怎麼招你了，你這麼給我擺臉色？」
郁成全深吸一口氣，看著一臉不樂意，還帶著怒氣，一副他不給個交代，她就不善罷甘休的模樣。
「我不是凶你！」
郁成全覺得頭疼。
尤其是郁大梅最擅長死纏爛打，一個不高興她能嚷嚷半天，心眼跟針鼻孔一樣大小。
「我很感激你過來照顧爹娘，給我們煮飯洗衣，我就是忽然分家，又要找地基修房子，有些焦躁，不太適應！」
「……」
郁大梅看著自家大哥。
很快就相信了。
「那大哥你也別急躁，你想在哪兒修房子，跟爹娘商量商量，要是銀子不夠，我可以借十兩給你，不過你不許說出去，這可是我的私房錢！」郁大梅輕聲。
「嗯，好的，多謝大梅，還是你最好！」郁成全連忙出聲。
郁大梅得意極了，「那當然，我可是你親妹子，我肯定是向著你的！」
好言好語把郁大梅哄出去，郁成全覺得好累。
被南風奚落，所有心思都揭穿，顯得他十分惡劣、卑鄙。
「怎麼又下雪了，還這麼大！」郁宏在屋檐下輕輕呢喃一聲。
鵝毛大雪還夾著雨，寒風呼呼吹著，被冷風吹著，郁宏覺得骨頭都冷的疼。
南風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外面狂風暴雪，屋子內到是暖和，她憋的很。
想出去方便，可外面雨夾雪，狂風肆虐，她根本出不去。
「要是有個烤番薯就好了！」
南風輕輕呢喃，歪在火堆邊，做著美食夢。
「啊……」
尖叫聲響起，昏昏欲睡的她嚇了一跳。
「那個王八羔子，半夜三更，叫魂吶！」低低咒罵一聲。
南風開始換衣服、鞋子，她憋不住了。
還想吃烤番薯，她要去偷番薯。
而黑狗兒家，屋頂塌了，把他爺奶覆蓋在下面，他哭著叫著去挖，等把兩人挖出來，已經沒了氣息。
「爺，奶！」黑狗兒哭喊出聲，抱著兩個老人，在冰天雪地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算有人聽見，這麼冷的天，狂風暴雪，冷死個人，又有幾個願意出門來幫忙？
黑狗兒早已經領悟到人性涼薄，可這一刻才感覺到了絕望。
南風摸黑跳進一戶人家，摸了幾十個番薯放到背篼里，放下二十文錢，背著翻出來，動作那叫一個利索。
她是想直接回去的，聽到那鬼哭狼嚎，她也是鬼使神差的就過來了。
看著黑狗兒渾身濕透，抱著他爺奶哭的傷心欲絕。
南風抬手抹了一把臉。
吞了吞口水，輕輕的喊了一聲，「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