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分家

「憑什麼什麼東西都給大房？」牟氏先出言反對。

便是一直偷聽的戴氏也忍不住跑了出來，「對呀，憑什麼都給大房？既是分家，也該分的公平一些！」

家什物件，就算用不上，也可以拿回娘家，憑什麼都便宜了大房。

郁老頭瞧著兩個上躥下跳的兒媳婦，卻沒理會她們，而是看向郁成安、郁成全，「把你們媳婦喊走，這裡沒她們說話的份！」

郁成安陰沉沉的看向牟氏。

牟氏嚇的一抖。

忙出聲道，「好，那分家的事情，我婦道人家不好多言，南風呢？南風是我們二房的，自然該養在我們二房！」

「呵！」郁大梅先笑了出聲，「養你二房，天天給你做牛做馬，洗衣做飯，還不給吃頓飽飯，動輒打罵，被你虐待死么？」

被郁大梅這麼一噎，牟氏氣的差點暈厥過去。

這些事兒，整個村子都知道，但是被郁大梅這麼大咧咧說出來，牟氏還是覺得臉上火辣辣。

尤其是郁成安看她的眼神越發陰冷，她心裡也怕。

「可，可……」

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有南風在二房，什麼活都有南風做，她只管吩咐下去就是，心情不好，還能打南風一頓出氣。

「沒什麼可是，南風不跟你們二房，也不跟大房，她跟我們兩個老的！」郁老頭沉聲，吸了吸旱煙，「至於為什麼，你心裡有數！」

牟氏忽地醒悟過來，這是要把屎盆子全往她頭上蓋。

她剛要開口，郁成安沉聲，「滾屋子裡去！」

這一聲，真真一點感情都沒有。

牟氏冷的打了一個顫抖。

郁珍珠立即上前，拉住她往屋子裡走。

那廂，郁成昆也在輕聲跟戴氏說話，讓她回屋子去。

「我不……」戴氏不依。

她長得好，又和郁成昆少年夫妻，感情自是好的不得了，有不聽的資格。

「你聽話，快進去屋子去，別傷了身子！」郁成昆說著，喊了郁秀過來，「把你娘扶屋子去！」

郁秀立即上前，喊了一聲娘，小心翼翼的扶戴氏回屋。

兩個兒媳婦的鬧騰，郁老頭臉火辣辣，覺得面上無光，丟人現眼。

里正、族長面面相視。

這一家子亂，長輩沒有長輩的威嚴，晚輩沒有晚輩的自覺，難怪能一家子虐待一個小姑娘。

「那就按照叔說的分，我這便寫分家契書！」里正道。

郁老頭點頭。

郁家分家，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總不是什麼好事。

郁老頭留里正、族長吃午飯，兩人看了看郁老頭，族長嘆息一聲，「不了，年紀大了，還是早些回去，睏倦的緊！」

里正也跟著出聲，「家裡還有事，我也得回去！」

這午飯，留也不樂意吃。

郁家的飯菜再好，他們也如刺哽喉，難以下咽。

郁老頭又挽留了幾句，也沒留下兩人。

里正送族長回去，路上族長輕輕開口，「你知道南風去哪裡了嗎？」

「在山上尋了一個山洞，我有心收留她，她不願意，這孩子，倔的很！」里正無奈道。

「……」族長沉默良久才說道，「從未想過我們家族裡，還能出這樣一戶人家，我雖是族長，手也不能伸別人家去指指點點，只是如今她既然要與家裡斷了干係……」

停頓片刻后才說道，「你說郁老頭到底什麼個意思？怎麼就願意養南風了呢？」

「早些年做什麼去了？那孩子就在眼皮子下，天天被打，飯吃不飽，他做什麼去了？」

里正聞言，忽地想到了什麼，「族長，您說會不會，他已經得知並確定南風不是成安的孩子，想要彌補？」

「彌補么？」族長輕輕呢喃，「你覺得傷害已經造成，彌補有用？南風會接受？若南風真不是郁家的孩子，這仇怕是結定了，等她知曉……」

以後嫁個好人家，有權有勢那種，還不知道會如何報復回來。

「郁家種下的孽，總有一日會變成惡果，自食！」

里正沉默。

他心裡已然肯定，南風不是郁家孩子，是郁成安從外面抱回來的。

那麼是誰家的孩子？郁家忽然分家，是不是為了避禍？

郁成安當年回來時，手裡大把的銀子是怎麼來的？

若他抱了大戶人家的姑娘，是那戶人家？郁成安當年去了哪裡？

一切都是迷。

「族長，你說我要不要去查一查？」

「……」

族長停下腳步，不解的看向里正。

「族長，若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人家要對付的就是一個郁家，可若是權貴人家的孩子，那都是千嬌百貴的，你說人家知曉南風這些年被虐待后，會不會反過來，把咱們整個村子都下大獄？」

誅連三族、誅連九族，這樣子的大罪不是沒有過。

權貴人家，可不管你那麼許多，尤其是皇親國戚，有的是辦法收拾你一個小小的村子。

族長亦是嚇的背脊心發寒。

「那你小心些，若是，若是……」族長不敢去深想。

里正亦不敢再多言。

把族長送回家，急急忙忙回了家裡，得知南風搬回村子里，還在那鬼宅修了個竹屋，錯愕瞪大了眼眸。

「她，她……」里正輕輕嘆息一聲。

「我蒸了包子，讓郁薘給送幾個過去，她一個人怪可憐的！」里正媳婦道。

「好！」

里正沒敢多言，就是他那些猜測，是一個字都不敢往外說。

這樣子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郁家，如今是分家了，只等開春大房去外面修房子，三房搬去鎮上。

只是沒有想到的是，郁成全竟在午飯後，就帶著三個兒子去找屋基。

他們想在把宅子修的稍微大一些，畢竟三個兒子都要成家，屋子太小可住不下，再有就是兩個老的要住在大房，得再多修一個小院，南風可以跟兩個老的住一個院子。

「……」

郁宏莫名的就想到鬼宅去看看。

「去那邊做什麼？」郁成全問。

「去看看，南風有沒有回那裡拿東西！」郁宏輕聲。

他希望南風有去拿東西，一個人在外面，冰天雪地，天寒地凍的，一不小心就會凍死。

「……」郁成全猶豫片刻，「帶我去看看！」

他想著，能把南風勸回家最好，若是勸不好，就送舅兄家去住著，等到開春房子修好，就去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