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錢多多錢多

難得和錢多多投緣，韓斐也沒有拒絕，心說反正韓一民全天門診，中午不去拜訪，下午快下班時，也是可以去的。

做醫藥代表的好處，就是很多時候，拜訪客戶的時間可以自由掌握，但這在一定程度上也是比較容易失控的地方。

很多製藥公司都會實行打卡制度，自己家的醫藥代表，必須按照既定的計劃，到負責的醫院，拍照打卡，還要配上具體日期時間。

韓斐所在的公司不打卡，經理分配好市場，每個月制定好任務，其餘的就任由大家發動主觀能動性，自由支配時間，他要的是最後的結果，任務達成情況。

任務達成的，繼續做，任務達成很差的，淘汰掉，換人重新做。這是結果導向，做銷售的，大都是如此。但韓斐所在的公司，至少M市辦事處，這種結果導向執行的更徹底，大家都在一門心思的忙自己的工作，彼此之間的關係就顯得有些冷漠。

錢多多和韓斐慢慢開始熟絡起來，甚至拍著胸脯給韓斐打包票，只要他願意，可以直接給他推薦一家外企當醫藥代表，工資待遇啥的，絕對比現在高很多。

但韓斐拒絕了，他知道自己的斤兩，剛試用兩個月不到，啥經驗都沒有，專業也極其不對口，去外企，心裡沒有底，再著說，他給自己定的目標，在Y公司至少呆3年，因為不管別人對他如何，至少他的經理對他是不錯的。

二人來到一家叫寶石齋的門店，走進去后，發現人不多，服務員是個女的，店鋪專門設計的衣服，穿的很齊整，似乎因為人少的原因，在不停的玩弄手機。

但裡面的玉石翡翠真心有很多，琳琅滿目，光芒四射，晶瑩剔透，讓人看得應接不暇。

韓斐知道這麼多玉石翡翠中，連一成真品都沒有，絕大多數都是贗品，賣給沒有經驗的遊客，真正的買家，會直接被他們領到別處，那裡有專門的交易場所。所以韓斐百無聊賴的東瞅西看，根本打不起興趣。

錢多多卻很熱情，不時的大聲詢問服務員價格，產地，有什麼包裝啥的，正在全神貫注玩手機的服務員一臉嫌棄的回答著，後來乾脆直接懟人：「我說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啊，要買就買，不買拉倒。看你那個窮酸樣，也買不起，就別再亂問了，沒看到我在忙啊！」

我去，這個女服務員很彪悍，她是怎樣當上寶石齋服務員的，對待顧客，如此無禮，或許這就是這家寶石齋顧客少的原因吧，都被她給懟走了。

其實也難怪那個女服務員會如此懟錢多多。

錢多多偏胖，體恤衫偏小，緊緊的貼在身上，啤酒肚被無限的顯現，下身牛仔褲，異常胖大，腳穿一雙涼皮鞋，很破舊的那種，再加上油光可鑒的光頭。這副樣子，讓誰看了，都會覺得妥妥的落魄相。

韓斐穿著中規中矩，背個雙肩包，學生氣未脫，手中拿著兩個破舊的書卷，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如此奇葩二人組，被瞧不起，也算正常吧，至少在女服務員看來，是正常的。

「你這人怎麼說話呢，窮酸樣咋啦，窮酸樣也有買東西的權力，到你店裡來，也是你們的顧客，你們就是這樣對待顧客的啊！我要你為剛才的話道歉！」錢多多不敢了，被一人服務員如此的人格侮辱，哪裡受得了這中窩囊氣。

其實錢多多也憋屈，他今天出門前本來裝扮的挺好，一看就是很闊氣很有品味的那種，甚至連日常用的假髮都梳洗的整整齊齊。但臨出行前，被妻子叫住，說你這樣一身富貴氣的裝扮，去古玩街買東西，估計會被坑的一批，還是換成普通裝扮吧，低調些。

錢多多以前也是窮苦家庭出身，本來對穿著這塊就比較隨意，日常裝扮都是媳婦幫忙打理，自然很認同媳婦的說法，然後媳婦就把他改造成如今這副模樣……

「道歉，呵呵，你想多了，買不起就別嘴硬，再說了這樣的地方，壓根就不適合你這樣的人來，影響我們做生意！」女服員牙尖嘴利，橫眉冷對，繼續懟錢多多。

「錢哥，別生氣，和這種人較真，有失身份。狗咬你一口，難道你還非要咬狗一口，還回來才開心？」韓斐其實也看不去了，這麼奇葩的服務員，也真是沒誰了，一邊勸說，一邊回懟。

原本怒氣沖沖的錢多多一聽，忽然樂了，微笑著眯縫著小眼睛，拍了一下韓斐的肩膀說：「兄弟，你說的太對了，咱們是有身份的人，不和狗計較，哈哈。」

「小雜種，罵誰呢，你才是狗，你們全家都是狗。人不大，嘴還聽利索！」女服務員居然雙手掐腰，一副惡狠狠的架勢，這是要準備吵架的節奏啊。

「你還有完沒完，我們就是來買東西的，你不熱情招待也就罷了，還如此這般的言語侮辱，有你這樣當服務員的嗎，你們老闆在哪，讓他出來評評理。」錢多多終於還是沒忍住，他覺得今天有必要和寶石齋的老闆理論一下。

門口和店內，居然聚集不少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大多數都在指責女服務員，看來她的這種行為，不是一天兩天了，似乎馬上要引起群憤。

「抱歉，抱歉，實在抱歉，下面的人沒禮貌，多有得罪，我是這裡的經理，給二位賠禮道歉了。」忽然從裡屋走出來一個笑容可掬的中年人，戴著金絲眼睛，留了兩撇小鬍子，臉面白凈，頭髮整齊乾淨，衣著得體，整個人顯得斯斯文文。

韓斐似乎知道了那個女的為什麼能當服務員了，和這個斯文男人長得頗有幾分相似之處，應該是兄妹或者表親吧。韓斐心想他們倆是不是在唱雙簧，一個白臉，一個紅臉，目的就是把顧客撩撥生氣，讓其在不理智的狀態下，大肆購買，顯示自己財富地位，這種手段現在使用的人還真不少。

「呵呵，這還像句人話。你早出來，也不會鬧得如此不愉快。」錢多多沒想那麼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迎面不打笑臉人。

「慚愧慚愧，接下來我親自為您服務，陪您挑選您喜歡的東西，同時承諾八折優惠。」斯文男人說完做了個請的手勢。

錢多多也不客氣，直接走上前去，繼續挑選感興趣的東西。但似乎還有些賭氣，打開手機撥通一個電話，說：「我在寶石齋，你把我車裡的現金都拎過來，我要買東西。」眼睛有意的撇了那個女服務員一眼。

韓斐也跟在錢多多身邊，不時的四處觀看，好看的東東實在太多，但價格不菲。

錢多多似乎挑選的眼花繚亂，不知道該如何挑選了，於是乾脆喊住韓斐說：「兄弟，你幫哥哥挑選一個吧，隨便挑，挑完咱們付錢走人，哥哥我累了。」

「錢哥，我也挑不好啊，主要是太貴了，不敢挑，不知道真假啊！」韓斐推脫道，一塊不大的玉石，居然好幾萬，簡直就是搶錢。

「么事兒，我相信你的手氣，也相信這家店的經理，挑吧，錢不是事。」錢多多說完，居然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準備休息。

「那好吧，我試試看。」韓斐知道今天還有一次開啟命榜的機會，他想用來幫助錢多多，這老哥太符合自己的胃口了，人與人之間投緣，有時候就是這麼莫名其妙。同時他通過觀察，發現女服務員和斯文男人，就是在唱雙簧，心中充滿鄙視。

韓斐決定小小的懲罰一下這兩個無良生意人，命榜升級需要靈氣，店裡這麼多玉石翡翠，裡面多少應該含有一些靈氣吧，我就讓命榜吸收其中二分之一的靈氣，當作懲罰吧。

韓斐暗暗開啟命榜，挨個撫摸打量貨架上的原石，子料，玉石翡翠等，一副認真仔細的樣子，宛如行家一般。

命榜得到指令后，自然歡心的吸收靈氣，但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事，一屋子的玉石翡翠，蘊含的靈氣居然如此稀薄，贗品太多，居然標價那麼高，黑心透頂。

當韓斐的手觸碰到一塊個頭臉盆大小的原石上時，腦海中命榜忽然運轉起來，一行字浮現在腦海：

寶石歸檔：老坑玻璃種原石料

級別評鑒：屬於天然翡翠，A級

特點介紹：色澤鮮艷明亮自然、綠色純正濃郁，綠色濃度在70%-80%，顏色分佈均勻，質地細膩，透明度高。

工藝製作：手鐲，項鏈，把玩物件，雕刻等；

價格空間：無法用現在世界的價格尺度衡量，但很有價值；

儘管韓斐不懂這些，但能被命榜看上眼的東東，肯定是很有價值的。一看標價，嚇一跳，乖乖，25萬。這個價格，對現在的韓斐來說，絕對是天文數字。但韓斐相信命榜的判斷，他覺得25萬，絕對值。

所以韓斐很自信的走到錢多多身邊，說：「錢哥，我覺那塊石頭不錯，就是有點貴。」

「哦，帶我去看看。」錢多多饒有興趣的跟著韓斐去看那塊原石。

「兄弟，你認準了這塊石頭？」

「是的錢哥，我覺得可以入手的。呵呵個人建議，還得您定奪。」韓斐沒有表現的很強烈迫切的希望他買，自己的秘密，自己知道就行了。

「好，我相信兄弟你的眼光，就它了。老闆，算賬。」錢多多對韓斐60的好感度，可不是蓋的，他選擇相信韓斐，毫不猶豫的買下韓斐推薦的石頭。

這時候，門外跑進來一個人，背著一個雙肩包，滿頭大汗，看到錢多多后，氣喘吁吁的說：「錢多哥，我來了，錢也帶來了。」

「嗯，好，辛苦辛苦。韓斐，這個是我的司機加業務員錢鑫。」錢多多指著滿頭大汗的年輕人說。「錢鑫，這是韓斐，我剛結交的新哥們，你們認識一下。」

韓斐和錢鑫相視一笑，彼此打了招呼，算是認識了。

錢多多看到那個斯文的男經理過來了，說：「就要它了，你說八折是吧，付現金。」

「好的，我這就給您辦理。」斯文經理很是開心，店裡的石頭都是他專家鑒定過的，根本沒有什麼好貨色，這個二百五居然眼睛不眨一下的就買了，真帶勁。

那個態度惡劣的女服務員也開始跟著忙活，態度也明顯好轉。

25萬，八折后是20萬。

錢多多直接讓錢鑫從雙肩包里拿出20打一萬的現金，一打一打整整齊齊擺放在櫃檯前，然後指著那個女服務員說：「辛苦你幫忙數一下，看看夠不夠。我數學學的不好。一定要查驗好，看看有沒有假錢。」

算是言語上的惡趣味吧，解了剛才被嘲笑的仇。

那個女服務員沒有絲毫的不快，拿著驗鈔機，認真的清點。

一時間，只聽見驗鈔機嘩嘩的聲音，馬不停蹄的運轉著。

20萬，準確無誤，收據開好蓋章。原石打包，很人性化的預留了兩個手提繩，一個人搬，很吃力，因為確實很重。

臨走前，錢多多從包里抽出5張一百的毛爺爺，直接拍在櫃檯上，微笑著對那個女服務員說：「美女，這個是給你的消費，麻煩以後不要再以貌取人。我錢多多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說完，三人揚長而去……

然後韓斐和錢多多他們互留了電話微信后，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