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臭暈抬出來的
病房裡,黎夜一直坐在她身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沉睡,目光時而陰沉時而憐惜。
回歌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低著頭,周身瀰漫著濃郁的傷感之息。
安迷離拿著新買的麵包和牛奶走近他,距離他不到半米的距離,她聞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煙味,是薄荷味的香煙。
煙味入鼻,輕輕蹙眉,回歌什麼時候學會抽煙了!
「回歌,吃點東西吧!」她把食物放下,見他依舊垂著頭,似沒有聽進去,她也沒有再出聲打擾他。
他需要時間獨自一個人去消化!
腳步邁出,他便說話了,聲音沙啞得很,不似往日那般清潤。
「陪我坐會吧!」
「好!」
安迷離在他面前也直言不諱,大家這麼多年的相處,對雙方也算知根知底的。
「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還有剛才抽的煙是誰給你的!」
她和回顏都不喜歡煙味,無論是什麼味的煙,她們都不喜歡。
所以,這麼多年來,回歌從未碰過香煙,甚至是酒也很少喝。
鼻子真靈,他吸完煙還特意去漱口,可還是被她聞到了。
苦笑著:「不是很久,是女媚教會我的!剛才的煙是我自己到附近買的!」
「········」
是女媚啊,她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會是她教會回歌抽煙。
「把剩下的煙都給我,我給你扔掉!」安迷離伸出手,目光犀利,「要知道,吸煙解壓解愁不是一個好辦法!」
回歌沒有多留戀這包煙,也利索地拿出來,給她拿去扔掉。
「你扔吧!我不會抽的了!」但他仍然清醒地認識到,煙霧無法麻痹他的神經,緩解他的愁苦。
男子神色依舊頹廢,毫無精神,他緩緩出聲:「迷離,你說這些人該不該殺?」
安迷離擰眉,她不希望他做傻事,為了這群人,搭上自己的後半輩子不值得。
「不該殺,你想想,殺了她們,她們也就一了百了,這個世間上,其實還有比死亡更痛苦的東西,那就是生不如死的活著,沒有盼頭地活著。」
「送這些人進去監牢,關個幾十年出來,她們會發現這一切都物是人非,而且與社會脫軌太久了,這個社會也容不了她們!」
回歌抿嘴,眼露出安迷離第一次見到的兇殘狠辣。「可是這群人真該死,回顏與她們無冤無仇,下手就這麼狠毒!真想一刀一刀割死她們!」
「回歌,先別想這些先,要知道回顏希望她醒過來,能見到哥哥在自己身邊。而不是哥哥遠在一方的監牢里!」
她看得出來,回歌是真的想要殺死她們!
提到回顏,回歌眸中的戾氣消失一大半,雙瞳慢慢地有了焦距,他猛然抬起頭,盯著安迷離。
「我真傻!」
他只顧著懲罰這些人,殺死這些人,卻忘記了自己還有一個妹妹躺在病床上,這個世界上,她的親人就剩下他了!
若是他出事了,她這麼小,要她以後這麼辦?
回歌懊惱不已,安迷離心知他已經想通了。
人就是這樣子,明明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可總會在迷霧中看不清楚,便一直糾結在途中。這時候,就需要外界力量給他一點提醒。
安迷離拍拍他的肩膀,知道他沒事了,「裡面有黎夜守著回顏,我就不進去湊合了!等她醒了,你跟我說一下,我到時候再來看她!」
安迷離一個人前往了回顏的學校,輕車熟路來到高三教學樓。
這所學校也是她高中時的母校,她每一次的考試全憑心情做題,所以成績時高時低。
有的時候,她會跑到學校的大榕樹上睡覺。
看到這棵百年大榕樹,腦中過往的記憶很快就浮現出來。
她的高三,沒有任何學習壓力,沒有堆積成山的試卷,沒有老師的囑咐。
此時此刻,榕城的高三學子還在上課,並沒有因為昨天的校園暴力事件而停止學習。
她根據資料,找到了回顏班主任所在的辦公室,進去的時候,只有她一個人在那裡。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她居然還記得自己。
「記得,怎麼不記得,你跟當年那位暮同學一模一樣,性子特別相似,在課堂的時候,不會睡覺,不會說話,不吃東西,雖然不怎麼聽課,但很遵守課堂紀律,也都只會選擇窗口坐!挺乖的!」班主任是笑著說的。
天才她見得多,但是這裡的老師只對她和當年的暮同學印象極其深刻,彬彬有禮,不驕不躁,當然也有那出色的容貌。
天才或許不應該被禁錮,所以只要這倆人沒有鬧出什麼大問題,老師一般都不會理會這倆人的所作所為。
「安同學,你來這裡是不是為了回顏的事情啊!」她看了學校的攝像頭,當時就認出了她。
拽著吳漂亮的頭髮就拖著朝門外走去,動作一點也不拖沓,看得出來,少女的性格的剛烈。
安迷離朝老師展齒一笑,眸色溫和,「瞞不過老師啊!」
「今天來呢,想跟老師說一下回顏高考考試的問題,還有兩天時間就要上考場了,但是她的手短時間動不了!不知道老師這邊的做法是什麼?」
高考不會因為回顏這個特例而打破原有的規律!
說到這個,班主任沉思起來,這兩天她吃不好睡不好,想的就是這個問題。
回顏那丫頭是個好苗子,絕對是可以考上帝都大學的孩子,現在出了這種事情,換做誰也難以接受。
「實話實說,我早上也去找了校長談了一下,想著高考時打算給回顏單獨用一間教室!嘗試向教育局請示啟用B卷試題,延長她一個人的作答時間!」
B卷相對於A捲來說,是備用試卷,會難很多。
「這是我們的方案,但你剛才告訴我,她的手動不了,可能這個方案就沒有用了!」
之前她和校長的討論是基於回顏的手還能握筆的情況下而制定出來的。
安迷離卻說有用。
班主任詫異,怎麼有用?
她看著班主任,細細道來:「曾經有個人,早早失去雙臂,他便用嘴叼筆寫字,也就因為這個舉動,他順利高考,考上重點大學!」
「可是,短時間我怕回顏達不到這個效果!」班主任有所顧慮。
安迷離輕笑,眼中的狡黠一閃而過,她從口袋裡面拿出了一支木筆,很短,約一個成年人中指般長短!
「喏,我試給你看,我來的時候在家練習過幾個小時,發現我還是能寫出字來,不過就是速度慢了點,字丑得很!但起碼能寫字!」
「據我所知,回顏拿了數學國賽一等獎,可以拿到許多大學的降分錄取!我和她哥哥都覺得讓她參加高考,體驗這個過程,不留下遺憾就好!至於最後的成績我們向來都是隨遇而安,不強求,她開心就好。」
她和回歌已經做好一切的準備了,鋪好路,若是回顏決定上戰場,那便勇往前行,不需要擔心其他的;若是決定復讀一年,明年再戰高考,他們也支持!
只要她開心,喜歡就好!
班主任看著她現場為她演示一遍這個過程,速度真的很慢。大約十秒時間一個字。
字體不算特別工整,但很清晰。
「還真是可以,看來回顏這次真的有救了!要知道,這孩子的數學特別好,心算能力也強,很多都可以口算出來,這一部分她可以不用草稿計算,那麼,給她寫字的時間就更多,勝算會更大!」
理科高考,字數最多莫過於是語文了!這一科,她完全可以放棄寫作文的!
事實證明,回顏也是如此做!
時間流轉,回顏只是在高考前一天不停地鍛煉用嘴叼筆考試,也就用這一天的專註,用心地練習,無論是字跡清晰還是速度都比安迷離要好!
她和回歌目送回顏抬進教室,在那裡,將會有一次改寫她命運的機會。
醫護人員就守在教室外面,若有什麼不測,他們也可以第一時間,搶先救人!
這是一棟平時高一上課的教室,此時,整棟樓就只有回顏這麼一個熊貓考生,所有人都無比關注她的情況,包括千千萬萬的網友。
齊文翹起二郎腿,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喝著咖啡,目光時不時落到安迷離和回歌兩人身上。
這兩人今天的話有點多了!
作為爺最忠誠的手下,自然要看著,防止別人把自家夫人拐了!
所以,他死死盯著這倆人的一舉一動,看得安迷離嘴角直抽搐。
暮大爺的人就是不一樣!
「回歌,放心好了!這件事我和黎家那邊已經處理好了!吳漂亮不可能參加考試了!」
她被刑事拘留了,沒有幾年是放不出來!
帝都有人找到安家和黎家,說要他們同意和解。
黎家第一個不同意,冷眼放狗直接將人趕出去!並霸道地說了一句:這是黎家的准媳婦,傷害她就是欺負我們黎家。
緊接著,這調解員又來到安家,喲,這人真倒霉,遇上她一個人在家!
派馬叔的香港腳伺候,結果這個人是被臭暈后抬出來的!
ps;
關於文中提到的用嘴咬筆寫字,蟋蟀我也親自試了一下,嗯,對於我這個沒有鍛煉過的人來說,不太好控制下筆的力道。
後來,我把筆削短了,發現寫出來的字還是挺可以的,就是慢。但起碼能看出來我寫的是什麼。
現在滿嘴都是木筆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