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靠近

祁沐城當然也想到這一點，他眼眸沉沉，開口道：「不會。」

這兩個字，不知說給唐碩，還是說給他自己。

他低頭看著女人，和昨晚的場景相似，卻更清晰。不是那種鏡花水月，是讓人觸手可及的溫暖。

「好了。」喬若嫵包紮完，起身訓斥道，「我不是說了不能激烈運動嗎？今天怎麼還敢出來？你的傷口要是再撕裂，神仙也救不了你！」

「好，聽你的。」祁沐城勾勾嘴角，言語中帶著些寵溺。

喬若嫵怔了怔，彆扭地別過頭。

「先上車吧。」唐碩收起藥箱，開口緩解她的尷尬，「我已經派人來處理這裡了。」

「哦，好。」喬若嫵率先走過去，卻在車前突然停住腳步。

「怎麼了？」祁沐城上前，順著喬若嫵的目光看過去。

地下是一灘血，而鮮血中央是方才想偷襲祁沐城的殺手。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喬若嫵渾身冰冷。

她為了救殺父仇人，親手殺掉了另一個人。

「不，你沒有。」祁沐城開口安慰道，「他早晚都得死，你只不過緩解了他的痛苦而已。」

「真的嗎？」喬若嫵抬頭看著他，眼眶發紅，目光中帶著些撕扯的掙扎。

祁沐城堅定地點頭，「真的，他甚至會感謝你。」

「嗯。」喬若嫵輕聲應下，片刻道，「原來你面對生命的時候，這麼冷血。」

這句輕飄飄的話，卻像刀子一樣割著祁沐城的心臟，可他卻無法反駁。

冷血、無情。

這兩個詞，他聽了二十多年。本以為早已麻木，沒想到今天再次聽到，竟會有些難受。

「話不能這麼說。」唐碩跨過屍體，開口道，「這本就是賣命的殺手，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忘。」

喬若嫵點點頭，她怎麼不明白？

她只是聯想到了父親的死。

車門關上，喬若嫵這才發現自己稀里糊塗地跟著進來了，而冰山般的祁沐城，就坐在她身邊！

喬若嫵悄咪咪地瞄向祁沐城，觸碰到他深邃的眼眸，受驚般地收回目光，心裡琢磨著怎麼重新開口。

她剛才好像救了祁沐城一命，現在提要求的話會不會容易些？

感受到她的糾結，祁沐城眼中劃過一絲笑意，主動開口：「算上昨晚，你已經救了我兩次。」

「呃？」喬若嫵抬頭，一時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男人繼續道：「所以，你可以提兩個要求。」

聞言，喬若嫵眼眸一亮，開口道：「我想進研究團隊！」

一來可以接近祁沐城，更重要的是，她本來也有研究癌細胞免疫藥物的想法。

「好。」祁沐城一口答應，又問道，「還有嗎？」

「沒了。」她搖搖頭。

祁沐城收回目光，掩下心中莫名的失落，問：「去哪裡？」

「回家。」喬若嫵本想下車，但見男人的模樣，終是張了張嘴，自覺報出地址。

一路無話。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來到了郊區與城市相連的地方。看著熟悉的街景一寸寸接近，喬若嫵若有所思地開口：「祁總，您還記得四年前的喬越集團嗎？」

不等他說話，喬若嫵又自顧自地輕笑一聲，「到了，我該下車了。」

唐碩停下車子，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不由道：「祁總，用不用再調查一下？」

「查一下喬越。」祁沐城眯了眯眼。

「是。」

車子啟動，帶走一尾塵土。

喬若嫵從拐角處走出來，神色冷漠，手上拿著幾個殘破的本子。

這是父親的日記本，記錄了他被監視的那段時間中，所有的新路。而這裡，就是父親當年被強制囚禁的地方。

她故意引祁沐城來這裡，故意不斷地提醒「喬越集團」的慘狀……而她的計劃，正式開始！

喬若嫵進了帝業的研究團隊，這個消息不脛而走，紅了無數人的眼。

大多數人猜測，是孟奕軒幫她走了後門。

而姜雪心中的酸泡泡，正在不知不覺中不斷發酵。雖然她也進了團隊，不過其中費心做的手腳，只有她自己知道。

「若嫵，你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