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有一種傷痛2

第五十一章 有一種傷痛2

天氣越來越冷,牛頭的柿子紅了,猶如一個個紅燈籠掛在各家各戶門前。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兒女,大自然給的饋贈讓這個村子有了不一樣的色彩。

村裡以前製作的柿餅都是自己吃或者送人,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這東西也可以賣出錢。

何袁以村委會的名義註冊了《玲瓏柿》品牌,又委託李雯雯找了一家靠譜的廣告公司,製作了不少包裝。

於是在老支書的帶領下,家家戶戶開始製作柿餅。

何袁則到各單位推銷,經過幾次碰壁后,何袁又厚顏無恥地找上秦月。

秦月也沒有推辭,她已經把何袁當作自己人看待,一個電話就幫他解決了銷路。

不知道是戀旗袍成癮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在天寒地凍的時候秦月依舊一身旗袍行走在人世間。

「小何,很多事情要試一試才行,有的經歷即使不好但它也是拿錢都換不來的。」

她不喜歡何袁動不動就找人幫忙,這個世界上最貴的就是人情,她還好,萬一是其他人呢?

何袁大抵是沒有聽明白,問道:「不好的經歷為什麼要有?很多事情明知道不行為什麼要去做無用功?」

秦月搖搖頭道:「你這樣的觀念不對,要是你不認識我呢?這件事你該怎麼辦?」

「據你所言,你思考一番,分析一番,覺得找我幫忙是最快的?可是我為什麼要什麼事情都幫你?你想過沒有?為什麼?」

何袁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委屈地站在一旁。

她確實想了最簡單的辦法,她也確實沒想到秦月會不快。

秦月的聲音猶如一記警鐘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里回想,如果沒有她,也許會去工地打工,也許會早早嫁人。

可她不欠自己的,她沒必要這樣幫我啊。

何袁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默不作聲。

「天晚了,今天就在這睡吧。」秦月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無論她說什麼何袁都會同意。

即使她已經和李雯雯約好去見見她男友,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好。」

程程隨著顧家二老回出去旅遊了,這座大房子里就她們兩人,由於沒什麼話講,何袁早早就上了床。

「何袁,你怎麼回事,我們在KTV等你呢?你怎麼還不來?」李雯雯幾乎咆哮式吼道。

何袁一個勁道歉:「對不起,雯雯,我今天可能來不了了。」

李雯雯望著包間里的玫瑰花和蠟燭,她希望她的求婚儀式有朋友在場,可是……。

韋金看著失落的李雯雯,一把拉她入懷,柔聲道:「怎麼了,寶貝?」

李雯雯笑了笑:「沒事。」

韋金拉著她見了他的朋友們,絕大多數都是事業有成的大老闆。

她對韋金很滿意,都說看一個男人是否愛一個女人,就要看他是否願意帶她見家人朋友,看他是否捨得為自己花錢。

這一切他都做到了,即使曾經有過不美好,但那都過去了。

李雯雯還是給何袁分享了她的快樂。

拍了好些照片給何袁,何袁望著臉上寫滿幸福二字的李雯雯,無限惆悵。

最近她明顯感到林澈和她聯繫不是很密切了,很多時候都是她在主動找他。

她發了信息給他,也不見回,打電話也不接。

人嘛,總是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反省自己,鞭策自己,鼓勵自己。

何袁也不例外,望著手機照相機里的自己說道:「何袁,你要加油,你要努力,你是最好的。」

說完又看了看網上的心靈雞湯,覺得自己未來一片光明。

次日,何袁被電話早早驚醒,她不耐煩地拿起手機:「喂。」

「小何,老王不行了。」電話那頭傳來村支書的喘息聲。

何袁立馬睡意全無,急急忙忙地道:「老支書,你慢點說,是老王不行了嗎?」

「是,他想不開撞牆了,現在往縣醫院去的路上。」

老王支書簡單交代完,又喊到:你們慢點,慢點。

村裡沒有小車救護車一時又來不了,老支書準備了牛拉車,慢慢往城裡去。

眾人推著車子,頂著月光一路前行,半小時后,救護車終於來了。

老支書安排了兩人隨車,自己留在村子里。

何袁到了醫院被告知老王已經去世了,劉春雨也是隨車的人,她啃著饅頭茫然地望著遠方,喃喃道:「為什麼呢?生活再難,日子不得繼續過嗎?」

兒子每個月寄1千元回來,還再和她抱怨:「工地日子太苦,想回來。」

近幾年玉米水稻都不值錢,留下人和豬的口糧,幾畝田地的糧食才買了1千多塊錢。

她自然不同意兒子回來,又哭又鬧才定了兒子不回來的心。

一千元哪裡夠啊,她連油鹽都小心翼翼地吃著,生怕放多了。

她這麼難,不也在咬牙堅持嗎?老王還有年輕書記幫襯呢……。

何袁拍了拍劉春雨的肩膀:「劉嬸,走吧。」

人走了,總得送送。老王的喪期定在三天後,是個宜動土的日子。

平日里不見蹤影的王二狗終於出現了,雖然穿得破破爛爛,眉目確是清秀的。

他朝老王的棺木磕了幾個頭,然後面目表情地走向何袁。

「啪」,一巴掌打在何袁臉上。

「小兔崽子,你犯什麼渾?」看支書攔在二人中間,惡狠狠第盯著王二狗。

「王爺爺,你讓讓。」王二狗異常淡然。

就是這個女的,害死了他爺爺,他得給她點教訓。

王二狗緊緊握著雙手,雙眼迸發出森然的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

「你娃娃,一天耍長了?第一書記你都敢打?」老支書的煙鍋毫不留情地落在王二狗頭上。

一下,兩下,三下……。

王二狗無動於衷,只是緊緊盯著何袁。

何袁被盯的心底發麻,對支書說道:「王叔,沒事的。」

「呸。」

一口黃白相間的痰落在她黑色的頭髮上,在陽光下顯得格外耀眼。

「就是你,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誰讓你把我爸爸接出來的?」

「你以為你是誰?王母娘娘嗎!你以為你是觀音菩薩嗎?如果不是因為你,我爸爸怎麼會死?」

「他在家裡待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他弄出來,把豬殺了,他有了豬就捨不得死,你知道嗎?」

「你什麼也不知道,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下凡來拯救我們這些貧下中農。」王二狗說著說著竟然坐在地號啕大哭。

「你以為我們家臭臟,你就要把家給我弄散,豬沒了,爸也沒了,你卻好好的。」

王二狗開始哭了,一哭自己命不好,二哭他爸走了。

在王二狗的哭聲中,何袁又是一陣懊惱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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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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