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4、同心協力共謀大計

0034、同心協力共謀大計

桑妃的信起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高矩見信后不敢得罪當今的皇后,將徐洪等人交與了來人。

這時的高矩心安理得,自覺無後顧之憂。徐貴妃上位當了皇后,即便他的父皇知道他曾經收留過徐洪,又有何妨?他不怕父皇的責備,有徐皇後作他的擋箭牌,他怕啥?徐皇后親自出馬迎救她的大哥,他以後自有言語對付父皇。母妃的信寫得清清楚楚,是徐皇后讓她寫這封信的。你徐皇后不也與他一樣是窩藏犯嗎?他將母妃寫的信仔細收藏起來,心情大好。

徐貴妃讓人將他的哥哥與另外兩個在逃犯統統送往南方的陳國,她不能扔下另兩名逃犯,她知道若扔下這兩名逃犯這兩名逃犯有可能成為她的罪證。她要人不知鬼不覺地將他們轉移到南方,轉到在那個四季如春的地方暫時居住。一旦風平浪靜,風向有變,再將他們接回。

徐皇后在皇帝面前不露一點聲色,暗中周旋徐洪的事,祖珽則在暗中密奏元英。

這一日,祖珽來到高緯的寢宮,向他密告了一件事:「元英經常與南郊的嘯林打交道,此舉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危險的信號?」高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地問,「有什麼危險?」

祖珽的鼠眼嘰里骨碌不停地閃爍,尖尖的鼻樑像一根針似的要刺斷前方的任何物品,他嘴巴緊緊地挨着高緯的耳朵神神秘秘地說:「嘯林是幹什麼的,陛下有所不知。這一號子人密集在一起,伺機推翻皇上的統治。」

「啊……」高緯一聽好像被人刺了一刀,馬上從龍座上跳了起來:「什麼,嘯林要推翻朕?哪來的嘯林?」

祖珽知道,高緯有一根永不睡覺的神經,這根神經時刻防備別人篡位。如今這根緊繃的弦被人猛撞了一下,他馬上戒備起來。

「是啊,嘯林。他們一百多人各個身懷絕技,武藝高強,一個頂一百個禁軍。」

「頂一百個禁軍?」高緯害怕了,說話時嘴唇有點哆嗦,好像嘯林已經來到昭陽殿外,正想伺機刺殺他。

「他們準備推翻陛下的統治。」

「果真有此事?」高緯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心臟砰砰跳。但他還懷有僥倖心裏,「不會吧?」

「確鑿無疑,那個嘯林的幫主就是秦浩的二兒子秦江月,他們父子一氣,有預謀地要推翻陛下。

這下高緯臉上全是汗珠,他怎麼也沒想到剛剛放下心來玩酒籌,玩鬥雞,又冒出一個嘯林,這可真是驅走了狼又來了虎。

「秦江月?我對他父不薄,他為何要推翻朕?」高緯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緊張地問,「愛卿有什麼好計謀嗎?」

「嘯林原來並沒有靠山,現在元英與他們走得很近,元英成了他們的靠山。如果陛下想收拾他們,不如先收拾元英。」

「怎麼收拾元英?」鬼迷心竅的高緯現在忘了元英解圍晉陽收復平陽的碩碩功勞,竟然問起祖珽如何制裁元英。

「這好辦,解除他的兵權。」

「解除兵權?」高緯在這一刻想到了殺斛律光的傷痛,如果不殺斛律光他哪裏會受那麼多的波折和動蕩?宇文邕的二十萬大軍怎麼會兵臨城下?他顫顫地說,「解除元英的兵權宇文邕不就過來了嗎?」

「不會的!宇文邕傷亡了那麼多的士兵幾年之內都不會過汾河,陛下只管放心。陛下若不制裁元英任憑他與嘯林隨意勾結一旦機會成熟,推翻了陛下的皇位,陛下的人頭保住保不住,還得另外說着。」

一聽說人頭落地,高緯更加惶恐,他使勁地用袖子擦臉上的汗,直勾勾地望着祖珽,好像祖珽是上天派下來專門救他的。「你,你,你馬上解除他的兵權!」

乍一聽,祖珽說的話那可都是為了皇上,為了皇上的千秋萬業,人家可沒提到自己的一丁點兒利益。高緯感恩戴德,眼淚都要流下來了,把一切權利都交與了祖珽,「撤他的職!你幫我寫手諭,我蓋章!」

「嗨!」

祖珽樂不得地親手磨墨,替皇帝寫手諭。他對高緯太了解了,了解到骨髓里,靈魂深處。每次他為了打擊他的政敵,他都是一劍擊到高緯的軟肋:害怕別人佔了他的皇位。為了保護他的皇位,他寧肯殺雞取蛋、舍本求末、自毀長城。而他,就此借用皇帝的手,人不知鬼不覺地達到打擊陷害他的政敵或仇人的目的。威震天下的斛律光該如何?小小的元英害怕他翻了天?

如今算來,他通過密奏,已經打倒了一批朝中有稜有角、敢於彈劾他的大臣。這一批人有二十多人,這些人不是被流放就是離京降職,最嚴得的陷害就屬斛律光了。

他這次苦苦地思索了幾天幾夜,終於找到砸倒元英的大石頭。他發現,元英與嘯林不知為何有密切的往來。這一件事,足夠讓他發酵的。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有抓到元英是斛律光的兒子的證據,但他沒有高枕無憂,他是祖珽,他生下來就是算計別人的,他的骨子裏裝滿了害人的毒素。只要有一點懷疑就夠了,還要什麼證據?看元英的架勢,再發展下去不得了啦!皇帝對他的話百般順從,他現在大有捨我其誰的傲氣。朝中哪一人敢公開彈劾徐洪的,他這個小崽子就敢!他不知深淺地亂放箭,不定什麼時候一支毒箭就飛到自己的頭上。他必須立馬整掉元英,絕不能讓他發展壯大。

就這樣,元英無緣無故地被撤了職。所有人,包括元英本人都莫名奇妙。

「祖珽,一定是祖珽!」秦江月肯定地說,「憑他對斛律光的忌恨,憑他對所有權臣的忌妒,憑他的所作所為,他就是給高緯出黑點子的人!」

在秦江月的小客廳里,史長風與斛律婉蓉默默地傾聽着秦江月的判斷,對眼下發生的事既氣憤又無奈。

「高緯不是又走老路了嗎?殺了一個功臣斛律光,接下來繼續殺功臣!」史長風實在憋不住心中的怒火,大罵,「高緯你這個禿驢作死啊!」

「好不了啦!」秦江月一聲慨嘆,「我對高緯已經徹底心涼了。」

「也好!」史長風忿忿地說,「讓元英成我們嘯林的指揮,我們不日就可發展壯大,到那時,看高緯如何對待我們?」

「權當我體驗了帶兵打仗的感覺,讓我回到從前更好,我可以繼續習武練劍。」斛律婉蓉同輕雲淡地說,「我不在乎什麼大將軍不大將軍,有啥?我的父親那麼有威名,如何?」

斛律婉蓉的話讓大家很贊同,很認可。的確,亂世之中,英名和權利有何用?不過是皇權下的一枚棋子。

很長時間,大家都默然無語,他們為看不到光明而惆悵。

「我想過了,既然我們不能從正面扭轉乾坤,我們就來個迂迴戰。」秦江月總算憋出來一個方案,他對他的方案作了具體的解釋,「我們派姦細離間祖珽與穆提婆的關係,現在宮內只有穆提婆最有權勢,他依靠他的母親陸令萱的勢力在朝中大施淫威。只有穆提婆才能與祖珽抗衡。」

「二哥說得對,穆提婆雖也是個下爛坯子,但他沒有祖珽那樣的陰險,那樣的狠毒,我們通過穆提婆的手制裁祖珽。」

終於有了復仇的具體方案,斛律婉蓉聽后倍受鼓舞。論他們的條件,他們很難接觸到祖珽與穆提婆這樣的高官,所以,他們只能派姦細從下層打入,一級一級地走到上層。

「我同意二哥的主張,我組織人作姦細,讓他們打進穆提婆的宅邸。」

斛律婉蓉經過深思,覺得眼下唯一的辦法也就是秦江月所說的辦法了。他們不能蹲在老窩裏不出不進的,沒什麼大舉措。這距離她的復仇太遙遠,他們應該主動出擊,去干擾去破壞祖珽與朝中大臣的關係。當然,這干擾和破壞只能針對祖珽一人,不能亂了陣腳。

經史長風的推薦,斛律婉蓉在嘯林挑了幾名精明強幹兄弟,將他們組成一個小組。伍家奇作了組長,其他幾個成員是侯長海、奚世勇和蒙剛。

這幾個人是最早加入嘯林的弟兄,他們勤勞守信刻苦訓練,再到和睦團結表現出不錯的品質。最讓史長風看重的是此四人守口如瓶,不像常勝,嘴大舌敞有的也說沒的也放。另外,此四人還具有成全大事最可寶貴的忠心。這四人以嘯林為家,處處為嘯林着想,是經得起考驗的嘯林英才。

「伍家奇,這回就看你的了!」斛律婉蓉拍了拍伍家奇的肩膀笑道,「你頭腦靈活,善於應變。我們的大計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謝元大將軍的厚愛!」伍家奇使勁地抱了抱拳,表示萬分感謝,「小伍子定不負大將軍!」

斛律婉蓉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打入穆府很不容易,這可沒有將送上門來的刺客擊斃那樣的簡單。這裏面有很大的學問呢!」

史長風拍了拍伍家奇的腦袋,笑道:「賊眼伍,你可不要壞了你的英名啊?」

「少幫主,你放心,小弟我不會讓少幫主和元大將軍失望的。小弟我為少幫主和元大將軍灑盡最後一滴血。」

「不至於那麼殘酷,你只要盡心儘力就行。」史長風笑道,「你完成史命的那天,我為你設慶功宴!」

伍家奇雙手握拳再次表示感謝:「本小伍何德何能受少幫主重用,在下謝了!」

一群人在哈哈大笑中散了,斛律婉蓉次日早晨單獨找了伍家奇面授機宜。讓伍家奇想盡一切辦法打入穆提婆的官邸,先接觸他的下人,然後以重金收買穆提婆,最後挑撥他與祖珽的關係。」

伍家奇笑道:「就這麼簡單?」

「你認為簡單?這比登蜀道都難!難度超過一萬倍。」

在斛律婉蓉的指點下伍家奇踏上了去鄴城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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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雲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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