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第一百十五章

天空飄灑著淡淡的雨絲,空氣中混合著青草的味道,地面濕答答的,踩起來,沾濕了褲腳。

在這樣的雨夜,似乎都應該小心走路,避免大面積的淋濕,但是不和諧的聲音還是出現了。

米柯漫無目的的奔跑着,呼吸的不暢全然不顧,手指不停地擦拭著臉頰,雨水與淚水夾雜着,微鹹的,無味的,細細的體會,竟是刺骨的寒冷。

「柯兒。」邵逸洛視線始終鎖住前面那腳步有些凌亂的人兒,修長的腿也不免有些焦急,加快了步伐。

「小心。」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上,伸長了雙手,想觸及那人兒,差一點點,還差一點點,觸到了,將她攬入懷中,輕撫着她的背。

一輛車子呼嘯而過,風運送著司機有些暴躁的聲音:「會不會走路?」

邵逸洛眼神放柔,輕拍着她的背,懷中的人兒瑟瑟發抖,還有隱約的哭聲,雙肩發顫,頭髮耷拉着,雨水順着她的發梢直流而下。

等到懷中的人兒漸漸沒了聲音,邵逸洛才淡淡的說:「柯兒,我們先回去,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這聲柯兒喚得米柯滿心的甜蜜,但是她還是推開了他,脫離了那個讓自己安心的懷抱,那個思念良久的懷抱,那個溫暖的懷抱,轉身,打算逃離,在這件事上,她承認她是膽小者,她怕爸爸媽媽失望,雖說他們看不到,但是她還是不死心,一直認定他們永遠都是在的,雖說他們說過叫自己隨自己的心,但是那是在夢裏,不是嗎?或許就是自己所希望的,根本就不是爸爸媽媽的意願。

「你還要逃避多久?」邵逸洛沉聲問道,這些年,他過夠了,每天早上起來,看着空蕩蕩毫無生氣的房間,滿心滿身的寂寥,這些與誰說?誰會信,在情場遊刃有餘的邵逸洛,居然是這樣孤獨的一個人,如大千世界,繁華終生中的一個,終究逃不了七情六慾。

米柯的腳步定住了,她想動,想走,想逃,但是腳如粘了膠般,動彈不得。

邵逸洛走上前,將她扳了過來,迫使她面對她,「你到底在顧忌什麼?」

「我……」米柯張口又止,稍微退後了幾步,說:「我沒有顧忌什麼。」聲音被雨水的噠噠的聲所掩蓋。

似乎猜到她說了什麼般,邵逸洛前進了一步,眯起眼睛,問道:「你很怕我?」

「完全沒有的事。」米柯的情緒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感覺體內的某種情感正在隨着時間的流逝而集聚,快要到大爆炸的地步了。

「那你喜歡我咯?」邵逸洛盯着米柯的一舉一動,想看出些什麼,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語氣中有了一絲期待。

米柯不知道該什麼回答,她的腦袋現在亂亂的,她知道她應該說不喜歡,但是,心卻在拚命的吶喊,不是喜歡,是愛上了,愛上了,就一輩子也忘不了了,眼前一黑,落入了黑暗。

「醒了。」余淑婷開心的說,「米柯,你好點了嗎?」

臉色有些蒼白的米柯,報以寬慰一笑,「我沒事。」

「你逞什麼強呢。」金銘鑫有點看不過去了,「你……」還要說什麼,余淑婷拉拉他的衣角,眼神看着邵逸洛,打斷道:「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米柯,下次我再好好考問你。」

米柯茫然的點點頭,目送着他們離開,眼光所及之處,看到了那雙佈滿血絲的星眸,失去了往日的鋒利,有的只是呼之欲出的擔心與溫柔,躲閃般的別開了眼。

一室的白色以及消毒水的味道,自嘲的笑了笑,還真是熟悉,沉默了一會,看邵逸洛沒有說話,她開口道:「我可以出院嗎?」

「想都別想。」邵逸洛氣呼呼的說,一直倚靠着窗子,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兒,有那麼一瞬間,他真的想好好的扇幾個巴掌,質問她為什麼沒有照顧好自己,為什麼把自己的身子弄得這般糟糕,她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我。」米柯說了一個字,隨即任性地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我說可以出院就可以出院。」

邵逸洛走到了床邊,語言放鬆的說:「乖,我們再做個全面的檢查好不好?」

似乎是體會到了邵逸洛的寵溺,有些沾沾自喜的她撒嬌道:「不要,我想要回家。」

「不行,」又恢復了撲克臉,「就這你別想。」

「哼。」米柯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子,不去看邵逸洛。

「你,」邵逸洛沉默了一會,掀開米柯的被子,躺了進去。

對於邵逸洛的突然入侵,米柯有些措手不及,推着他說:「這床是單人床,擠不下兩個人的。」

「那你要我睡哪?」邵逸洛在米柯的頭頂說道:「將就一晚,明天我叫他們換雙人床。」手自然的伸到了米柯的脖子下,擁着她,鼻尖暖暖的,是她身上的清香。

米柯動了動,調整了睡姿,往他的懷中縮了縮,似乎很怕冷。

邵逸洛扶着她的頭髮,輕聲說:「柯兒,我想知道你這七年的生活。」聲音醇厚的如同紅酒一般,蕩漾著米柯的心臟,輕而易舉的攻破了米柯的最後一道防線。

眼角有些濕潤,米柯沙啞著嗓子說:「沒有什麼好說的呀,就和普普通通的一樣過日子唄。」

「是嗎?」邵逸洛將米柯抱得更緊了,頭埋在她的肩頭,說:「可是,為什麼是傷痕纍纍的回來了?」

「沒有。」米柯吐了吐舌頭,很喜歡現在這種相擁的感覺,相偎相依,「都好了的。」

將她的左手抬起,問道:「現在這隻手還疼嗎?」

米柯抽出手,將頭埋進他的懷中,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邵逸洛穩了穩情緒,當我聽到醫生說:「你的手幾乎報廢,還有風濕病的時候,當時我就在想這些事為什麼不發生在我身上?」

米柯似撒嬌般的說:「我想也發生在你身上呀,只是,看到你要做那麼多的工作,我就覺得,還是不要的好,不然你多累呀。」

邵逸洛被她逗樂了,揉了揉她的頭,說:「你倒是會替我考慮。」

「嗯。」米柯自信滿滿的點頭,后又低下了頭,神色黯淡。

「又怎麼了?」他很奇怪,真的很奇怪,明明剛剛還很好的,才過了一會,就變成這副樣子了。

米柯搖著頭,但是淚水還是滑了出來,「邵逸洛,我們,以後還是少見面吧。」

「為什麼?」邵逸洛瞪大了眼睛,盯着她說:「到底有什麼事?你告訴我,別讓我患得患失,提心弔膽,如果不喜歡我,那麼我就會離開,如果不是,什麼事都能解決的。」

「解決不了。」米柯喃喃地說:「所以,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可是,你喜歡我不是嗎?」邵逸洛逼迫着他,他似乎明白了,如果自己今天不問出個結果,那麼他們真的不可能了,永遠都不可能了。

「我。」米柯不滿淚痕的臉刺痛了邵逸洛的心臟,他伸出手,擦拭着她的淚水,似午夜夢回后的無數個夜晚般,「我愛你!」

米柯呆愣的看着他,回過神后,心鈍痛,不停的搖頭,說道:「不可以,我們不能在一起。」神色有些慌亂。

「為什麼?」邵逸洛不解的,帶着怒意的說:「我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給我個理由,我愛你,難道這不能成為所有一切的基點嗎?」

米柯嘆了一口氣,抬頭望着天花板,口中卻振振有詞,「邵逸洛,我們真的不可能。」

邵逸洛將她拉了起來,兩人相視而坐,「給我個理由,不然我不會承認的,我也不會死心的。」

「你是我的仇人的兒子。」米柯喊出了口,「這理由夠不夠?」

手從米柯的雙臂上無力的滑落,邵逸洛獃滯的眼神嚇到了米柯,但是她沒有動作,她想,他們這次真的沒可能了,真的沒可能了。

「我不相信。」過了一會,邵逸洛的眼中燃起光芒,「我爸不是這樣的人。」

「這不是你相不相信的問題,這是事實。」米柯緩了口氣,「我也不認為邵叔叔這樣的人,但是現實就是這般,逼得我喘不過氣來。」

「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邵逸洛思考着問。

「你不相信我?」米柯愣了愣,質問道,聲音也聽出來有些緊張。

「不是。」邵逸洛將米柯擁入懷中,「我只是覺得,這其中,或許有些事,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米柯靠在她的肩頭,極其緩慢的說:「小時候,我一直認為我爸媽是出了事故才死的,後來舅舅收養了我,也是這麼告訴我的,但是,就在舅舅發現我待在你家后,那時是他第一次對我發脾氣,還打我,拿出了許多證據,非常堅定的告訴我,我爸爸媽媽是被你們害死的。」

「所以,那時你才要離開我,是不是?」邵逸洛適時的開口,似乎想讓米柯歇一會。

肩頭濕潤了,邵逸洛輕撫着她的背,寬慰道:「你好傻,真的好傻,你舅舅是不是罵你是不孝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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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魅校草,來鬥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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