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 滴血驗親

639 滴血驗親

百里河澤不悅地看向站定在鳳無憂跟前口若懸河喋喋不休的追風,深怕自己這兩年來所作出的努力,會被能說會道的追風毀於一旦。

思及此,他倏然開口,再度將矛頭對準了君墨染,「想不到,你竟是這種人。」

君墨染余怒未消,一把揪着他的衣領,咬牙切齒道:「百里河澤,你別以為本王不知,兩年前那場大火,分明是你放的。」

「兩年前,鳳無憂性命垂危之際,我為了救她,踏着滿地的黑油,腳筋被徹底燒斷,雙腿也因此報廢。倘若,那場火真是我放的,我何須將自己折磨得這樣慘?」

百里河澤深吸了一口氣,繼而說道:「這兩年之中,我並不知你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多次修書告知你無憂在南羌修養無果后,自然肩負起了照顧她的職責。你未曾盡到為人夫的責任,還不允許我關心她了嗎?你趁我雙腿被廢之際百般刁難,我自無力反抗。你若能消氣,放過無憂,我受的苦也就值了。可你為何要向可憐又無辜的元寶下手?」

「兩年不見,你怎會變得如此陰狠?拿孩童抵擋傷害,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

「拿無辜的元寶泄憤,這是人能做出來的事情?」百里河澤反唇相譏,他指著元寶腫得不成樣子的半邊臉頰,氣得渾身發顫。

正當氣氛膠着不下之際,玉卿塵在瑟瑟的攙扶下,神色倉皇地跑入了酒樓。

「君上,救命!」

瑟瑟尚未緩過勁兒,就將哭得梨花帶雨的玉卿塵推至了君墨染跟前,「君上,你可得為小姐做主。」

君墨染眉頭緊蹙,本不願搭理咋咋呼呼的瑟瑟。

可再怎麼樣,玉卿塵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總不能做得太過分。

沉吟片刻之後,他轉頭看向了啜泣不止的玉卿塵,「怎麼回事?」

「咳咳——」

追風頭疼不已,瘋狂地朝着君墨染遞着眼色,示意他萬萬不要在鳳無憂面前關心其他女人。

然,君墨染根本弄不懂女兒家心中的彎彎繞繞,只覺追風這通暗示來得莫名其妙。

倒是鳳無憂,追風一出聲她就猜透了他的意圖。

但見君墨染並無半分收斂之意,她狹長的桃花眼中滿是落寞。

玉卿塵受寵若驚地看向君墨染,輕聲細語道:「卿塵沒事,勞煩君上掛心了。」

「沒事就好。」

君墨染懶得細問,隨口答道。

「君上有所不知,方才巫醫替小姐看診時,意圖用用熏香將小姐迷暈。小姐為躲避巫醫的侵害,不惜用簪子刺傷胳膊,以保持清醒。奴婢發現異常時,小姐已被打得遍體鱗傷……」

「瑟瑟,君上有要事亟需處理,你萬萬不要拿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惹君上煩心。」

玉卿塵拽著瑟瑟的胳膊,示意她莫要再往下說。

「玉姑娘放心,我等自會徹查此事,還姑娘一個公道。」

追風笑吟吟地說道,旋即同鐵手耳語了一陣,讓他先去解決坑害玉卿塵的巫醫。

鐵手嘟了嘟嘴,不情不願地說着,「你自己怎麼不去?我想留在這裏保護王妃。」

追風卻道:「你以為我走得了?我這一走,百里河澤那狐狸精還指不定怎麼挑撥離間王和王妃!」

百里河澤早已將追風所言盡收耳底,不過他並不在意旁人怎麼說他。

為了徹底得到鳳無憂的心,他可以不計代價,不擇手段。

片刻之後,百里河澤徐徐轉過身,柔聲詢問著鳳無憂,「跟我回宮,可好?」

「抱歉,爺不想回。」

「孩子都有了,你難道還想着重投君墨染的懷抱?」百里河澤面上淺笑於須臾間凝涸,不依不撓地逼問着她。

「爺想做什麼,與你有什麼關係?」

「這是何苦呢?你和玉卿塵,沒法比的。她身子乾淨,冰清玉潔,據傳還是君墨染的救命恩人。」

百里河澤將「冰清玉潔」四個字咬得極重,不遺餘力地在鳳無憂心口扎著刀。

「你既這麼喜歡玉卿塵,你去搶啊?用得着同我陰陽怪氣?」鳳無憂冷眼看向百里河澤,語氣不善地道。

百里河澤深知自己的這番話,再度戳中鳳無憂的痛處,不願就此惹怒她給了君墨染可趁之機,旋即緩和了口氣,「我只是就事論事。你若不想聽,我不說就是。」

鳳無憂實在看不慣百里河澤自以為情深不壽的模樣。

她並不相信百里河澤所言,之所以未同他完全撕破臉,單單是因為找不到證據。

這會子,她見百里河澤再度沉浸在自我感動之中,緊了緊懷中仍在嚶嚶啜泣的元寶,作勢往門口走去。

「慢著。」

百里河澤聲色驟冷,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的背影,薄唇翕動,「無憂,你一直在懷疑元寶的身世,對么?敢不敢留下來滴血驗親?」

鳳無憂總感覺滴血認親不靠譜,不過,她着實有些好奇,百里河澤還想做什麼。

百里河澤見鳳無憂止住了腳步,沉聲吩咐著楚七,「拿碗來。」

楚七微微頷首,旋即又在百里河澤耳邊輕問道:「需不需要清場?酒樓里人多眼雜……」

「不必。」

百里河澤未等楚七說完,直截了當地打斷了他。

鳳無憂憶起即墨止鳶在滴血驗親時曾將蠱蟲藏於水中以求矇混過關,本打算自行取碗倒水,不料玉卿塵卻快了她一步。

「慢著。」

玉卿塵快步上前,耐著性子同鳳無憂解釋道:「南羌一帶擅蠱之人不計其數。卿塵聽聞,若是將極其細微的蠱蟲放入碗中,即可肆意控制滴血驗親的結果。」

瑟瑟見狀,極有眼力見兒地問掌柜的要了一個乾淨的瓷碗,並命店小二倒滿了清水,這才親自端送至鳳無憂跟前。

玉卿塵納悶地掃了眼動作麻利的瑟瑟,小聲嘀咕道:「懶丫頭,今兒個怎麼這麼勤快?」

瑟瑟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奴婢才不願讓小姐替人端茶送水,這些粗活,奴婢來就成。」

「是么?」

玉卿塵費解地掃了一眼滿面堆笑的瑟瑟,只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終是作罷。

鳳無憂深知玉卿塵痴戀君墨染,心底里多少有些膈應。

不過,玉卿塵的為人她還是清楚的。

許久之前,傅夜沉就同她說過,玉卿塵是滾滾紅塵里開出的一朵青蓮,心地善良,剛正不阿,出淤泥而不染。

故而,鳳無憂僅掃了面前兩隻盛滿水的瓷碗時,她果斷選擇了瑟瑟端來的。

她隨手取出袖中銀針,挑破了指尖,使得鮮紅的鮮血滴入瓷碗之中。

而後,她又挑破了元寶細嫩的手指,輕哄着他,「乖元寶,別怕。再不會有下一次。」

元寶瞅著鳳無憂手中寸長的銀針,害怕地將腦袋埋入了她的懷中,小聲啜泣著,「娘親親,輕點兒。」

眾人紛紛屏息凝神,緊盯着清水中越靠越近的兩滴血。

鳳無憂緊張至極,她確實十分喜歡元寶。

但不論如何,元寶的身世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兒。

她甚至期盼著元寶並不是她的親生骨肉,如此一來,她和君墨染才有未來可言。

可讓她失望的是,她和元寶的血,幾乎在一瞬間就融在了一起。

百里河澤見狀,如釋重負地長舒了一口氣。

不等鳳無憂反應過來,他亦跟着挑破了手指,將指尖血滴入清水之中。

不出意外的,百里河澤的血亦很快地同元寶的血融至一塊。

這一瞬,鳳無憂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君墨染面上雖未表現出來,心底里終究是有些失望的。

百里河澤將君墨染的落寞盡收眼底,得意地揚了揚眉,轉而同鳳無憂說道:「你若是不願跟我回宮,我也不會逼你,但元寶必須跟我回去。你知道的,我這輩子再不可能有其他的女人,元寶將會是南羌唯一的儲君人選。所以,不論如何,我都要將元寶帶回去。」

「不可能。」

鳳無憂斬釘截鐵地道。

她總感覺元寶十分懼怕百里河澤。

正是因為如此,她更不能讓百里河澤帶走元寶。

「國不可一日無君,也不可無儲君。今日,我必須帶元寶回去,不然南羌社稷岌岌可危矣。」

百里河澤話落,烏泱泱的御林軍便湧入了就樓之中,頃刻之間,就將鳳無憂包圍其中。

鳳無憂微微眯起狹長的桃花眼,檀口輕啟,「不要命的,儘管上。」

君墨染擔憂鳳無憂的身體尚未復原,全然無視了御林軍的阻擋,徑自將她半拉半拽地拖出了酒樓。

楚七緊盯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急聲詢問著百里河澤,「帝君,現在該怎麼辦?」

百里河澤老神在在地:「不必追了。」

「可...」

楚七深知百里河澤對鳳無憂的心意,委實想不通百里河澤為何會突然選擇放棄。

他不知道的是,百里河澤早已將一切算得明明白白。

鳳無憂應當已經相信了元寶實乃他的親生骨肉。

如此一來,短時間內,她定無顏面對君墨染。

再者,君墨染向來不解女兒家的心事。若是鳳無憂一直不讓碰,久而久之,興許就對她失去了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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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他叫我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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