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師姐的為難
妲己和狐天尊久在山中，不問世事，也沒什麼錢，盤點一下，身上只有二兩。
店老闆為難地道：「我這爐鼎用的可是上等的精鐵，又是城中最好的工匠打造，經數月之久才成，二兩可連材料的錢都不夠。」
妲己從百寶囊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支珊瑚，要抵給老闆。
可老闆一是不識貨，二是見妲己連十兩都拿不出來，怕這珊瑚有假，便認死理，只肯收錢。
偏偏那些傾慕妲己的人，都覺得送錢太俗，所以送的都是一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
而這個年頭也還沒有當鋪，這些東西換不了錢。
妲己一時憂愁不已，只能在那和老闆軟磨硬泡。
「老闆，這是十兩，拿去吧。」
姜易實在看不過去，只好把袖裡的十兩交了出去。
搖錢樹的第一次收成就這麼花光了。
「師弟，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妲己眼睛一亮，隨即又有些疑惑。
姜易當然不能說搖錢樹的事，只好道：「這是我爹娘留給我的。」
妲己連忙道：「那可不行，這錢對你太重要了，我不能用。」
姜易擺手：「沒什麼，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本就是拿來用的。」
他說得闊氣，其實心裡在滴血。
妲己大喜，鼓掌道：「師弟，你對我真是太好啦。」
這時只聽門外傳來一陣不屑的冷笑聲：「妲己妹妹，你缺錢只管和哥哥說呀，何必拿那個窮小子的棺材本。」
姜易皺了皺眉頭，只覺得這聲音無比噁心。
接著便見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走進來，穿著倒是綾羅綢緞，華麗富貴，但身材臃腫，贅肉橫生，走起來贅肉顫動，大汗淋漓，背後跟著七八個小廝。
妲己見了他倒是滿面春風：「洪公子，多日不見，還是這般風流俊逸。」
風流俊逸姜易是沒有看出來，油流近溢倒是真的。
姜易心想：妲己叫他洪公子，想必他就是雲海郡的少城主洪瑾了。原本聽到少城主，還以為是什麼帥氣的翩翩公子，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頭肥豬。
「妲己妹妹在雲海郡看中什麼，儘管拿就是，我看哪個不要命的敢收你的錢。」洪瑾說著朝老闆瞪了一眼。
老闆連忙跪下，將十兩舉在頭頂上道：「少城主饒命，小的不知道她是你的朋友，這爐鼎小的分文不要，全當……全當送給姑娘了……」
他話雖這麼說，但可以聽出他還是心有不甘，畢竟爐鼎是他幾個月的心血。
「下賤東西，一點眼力也沒有，是我送的，還是你送的？」洪瑾勾了勾手，立即衝上來個小廝，扇了老闆兩個耳光。
老闆連忙磕頭：「是少城主送給姑娘的，小的……小的只是給少城主打雜。」
「這還差不多。」洪瑾洋洋得意地道，「妲己妹妹收著吧，別跟這些給臉不要臉的東西客氣。」
妲己瞧見老闆臉上的紅印，心有不忍，於是道：「我還是喜歡師弟買給我。」
姜易也同情老闆：「做生意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青丘可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主。」
「你說誰空手套白狼？」洪瑾臉上登時變色，指著姜易大罵。
妲己忙將姜易護在身後，對洪瑾笑道：「他是我的師弟，平日很少來城裡，不太會說話，洪公子勿怪。」
「算了，一介山野村夫，我和他計較倒丟了我少城主的分量。」洪瑾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睛又瞧著妲己，「妲己妹妹，哥哥今日設下了酒宴，和你痛快喝一場，不醉不歸如何？」
妲己捂嘴笑道：「還說呢，上回洪公子才和我喝了五杯便倒了。」
洪瑾嘆息一聲：「那是妲己妹妹的酒量太好了，我喝不過你。不過這一回我把彭大壽也請過來，他酒量好，一定能把妹妹灌醉。」
妲己莞爾一笑：「這些年說要把我灌醉的人可不少，偏偏我一次也沒有醉過。但是今日不行，我還有其他事要辦。」
「什麼其他事，不就是一群小叫花子嘛，我差幾個小廝打發了就是。」洪瑾不以為然。
原來在這雲海郡中，有幾個小乞丐，不知是哪裡逃難來的，無父無母，孤苦伶仃。
妲己很是同情他們，每次有到雲海郡都會買些吃的穿的給他們。
她聽洪瑾這樣說，堅決不同意：「這可不行，我每每來看他們，除了給他們買點東西，還要同他們說說話，看看他們長高長胖沒有。」
「我不管，你今日不陪哥哥喝酒，就休想出雲海郡的大門！」洪瑾到底是浪蕩公子，任性霸道，眉頭一皺，雙手插在腰上。
妲己見況，只好柔聲道：「洪公子別生氣嘛，你為我設宴，做妹妹的哪裡有不去的道理。不過有兩件事你必須依我哦。」
「哪兩件事，但凡妹妹說得出，哥哥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洪瑾聽妲己說肯赴宴，登時喜上眉梢。
妲己淡淡一笑，搖了搖手：「沒有那樣難，我說的都是小事。一則老闆做生意不容易，我執意用師弟的錢買爐鼎，你切不可再為難。」
洪瑾手指一勾：「准了。」
老闆連忙把十兩收入懷中，對妲己磕頭：「真是謝謝姑娘了。」
「二則，我先去看看小煊他們，回頭再去府上。」
小煊是那群小乞丐的頭目，年紀最大，最有主意，也最為頑皮，最會惹事，妲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妲己的兩個要求都不難，總算是把洪瑾先支開了。
出了爐器店，姜易有些不解地道：「師姐，那個洪瑾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為何還要理他？」
「我知道他囂張跋扈，你看不慣。不過他雖然對別人不好，但對我倒也不錯，加上他是雲海郡的少城主，我不好拂他的面子。」妲己伸手颳了刮姜易的鼻子，「你吃醋啦？」
姜易忙搖頭：「我幾時又吃醋了？我這是擔心你，他對你好，只是饞你的身子。」
「又說胡話啦。」妲己撫掌道，「不過看到師弟吃醋的樣子，還真是可愛。」
「我沒有吃醋！」姜易堅定地道。
「我們先去買些饅頭吧，回頭給小煊他們送去。」
這裡的饅頭倒不貴，妲己花一兩銀子便買了一大布袋，夠那幾個小乞丐吃幾天的了。姜易背著這些饅頭，和妲己一同來到城東的一條小巷。
只是奇怪，這小巷冷冷清清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師姐，是這個地方嗎，你會不會記錯了？又或者，他們搬到別地方去了？」姜易泄氣地放下饅頭。
這時一陣清風吹過，瀰漫起一片黃沙，姜易的眼睛不小心進了沙子，揉了半天也出不來。
還好妲己幫他吹了吹，才把沙子吹出來。
妲己微微皺了皺月眉：「奇怪，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