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魔道怪老頭
老者突然瞪著姜易：「你罵我是瘋子？」
姜易忙擺手：「我沒有。」
老者冷冷道：「你有，在我面前，你心裡想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你能窺探人心？」姜易一驚。
「不錯，我能從你的眼裡讀懂你的心思。」老者盯著姜易道，「所以我奉勸你別胡思亂想，否則……」
他手一劃，數道森森魅影朝姜易撲了上去，齜牙咧嘴，面目猙獰。
姜易連忙大叫：「前輩饒命！」
老者「霍」地一聲，逼到了姜易的身前，掐住他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架了起來：「你若是不想死，便入我魔道，否則我讓你靈魄散盡，永世不得超生。」
靈魄？
姜易怕老者再通過眼睛窺探自己的想法，連忙閉上了雙眼，心想：引渡仙翁讓我用封神鏡收人靈魄，怎麼一個還沒有收到，自己反倒被別人給料理了。難怪全身輕飄飄的，原來我只是靈魄到了這個地方。
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苟命要緊。
可是自己現在已經死了，還有命嗎？
不管了，保不住命，靈魄總要保住吧，要是靈魄散了，連六道輪迴都入不了。
於是姜易大喊：「我入魔道，前輩手下留情。」
老者將姜易放了下來道：「我傳你魔道修鍊的法門，你的根骨絕佳，很快便能學會。」
姜易有些疑惑：「可我不是學了仙法，再學這魔道法門，兩者會不會起衝突？」
「自然是會的。」老者雙手負在身後，說出的話卻讓姜易倒吸一口涼氣，「從來仙魔不兩立，曾有不少人試過仙魔雙修，或是瘋癲了，或是七竅流血而死。」
姜易顫聲道：「既是如此，你還要我仙魔雙修？」
老者點頭：「不錯，這還是我不久前想到的。不過要仙魔雙修需得有極好的根骨，我找了一年，總算是找到你這種天質根骨的人。」
當初引渡仙翁幫自己找了一副天質根骨的身軀，是想著讓他儘快修鍊提高境界，提高封神的速度。
沒想到，修為雖然增快了，但根本沒用上，這一次反而因為這根骨把自己的命給丟了。
姜易不想成為老者的試驗品，轉身想要溜走。
可是他剛跑出幾步，便見面前一道黑光閃過，他竟然又回到了老者身前。
當他想要再跑時，卻被老者輕輕一點，當即癱軟在地。
引渡仙翁不是說，有了第七渡劫境的修為，這東勝神洲橫著走嗎？
難道這老者的修為比第七渡劫境還高！
「這裡是岐山下的無盡虛空，你逃不出去的。」老者拍了拍姜易的臉，「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這樣一個寶貝，不會輕易讓你死的。」
姜易見自己不是老者對手，連忙服軟道：「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我不殺你，不代表你不用修鍊魔道。世間之人，仙魔雙修都會死，只因他們的法子不對，他們同時以仙魔築基。這就好比種植，同時在一個地方用水培和土植，水與土必然混而為泥，前功盡棄。」
姜易還是聽得一知半解，但他也不敢多問。
「然而我教你修魔道，不另外築基，直接以仙法的基礎修鍊。這就好比我在種丁香的土壤中再植了一株鈴蘭，但鈴蘭有毒，等鈴蘭大了，其散發的毒性便會讓丁香凋零，化作春泥，反過來滋養自己。」
姜易這下有點明白了：「前輩是想用仙法做魔道的墊腳石，助魔道大成。」
「不錯，不錯，孺子可教。」老者笑得頗為得意，姜易心裡卻發虛。
畢竟這只是老瘋子心裡盤算的，之前並沒有人做過。
他這麼想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老者一下看透，微微一笑，將姜易舉了起來。
姜易大叫：「前輩，你想做什麼，若是要修鍊魔道，我學就是了……」
「我魔道修為有九個境界：第一築基，第二妖丹，第三入邪，第四嗜血，第五喪心，第六癲狂，第七滅魂，第八修羅，第九萬古魔尊。我助你煉出妖丹，植入仙法之基。」
說話間老者將姜易拋上半空，雙手扣在他的太陽穴處，朝他注入道道魔氣。
頓時一陣陣刺痛從穴位處鑽入姜易腦袋，耳畔回蕩起鬼哭狼嚎，他的身體散發出縷縷黑氣。
雖然是靈魄，但姜易還是可以感覺到渾身如被螞蟻撕咬，疼痛得四肢亂蹬，但老者毫無收手之意，反而再次向姜易體內注入魔氣。
他覺得自己就快不行了，想要求饒，但聲音嘶啞，居然說不出話來。
這魔道可當真邪門！
他兩眼翻白，渾身抽搐。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者才將他丟在地上。
隨即他又撲了上來，欣喜若狂地問：「臭小子，你覺得如何？」
姜易渾身無力，顫聲道：「我好像已經死了。」
老者哈哈大笑：「你早就已經死了，不可能死兩次……你靈魄沒散，看來我這法子成了。我耗了百年修為，助你越過築基，在體內注下妖丹，你現如今的修為已經達到第二妖丹境。」
才在引渡仙翁的教導把仙法突破到第七渡劫境，這下又被這怪老頭奶了魔道修為。
姜易暗道：這下我不變強都不行了……
他只覺得自己的靈魄幾乎要被老者弄得魂飛魄散了，所幸老者修為高深，不僅以魔氣護住仙法的反擊，而且還成功將魔氣注入仙法之基，長出妖丹。
「現如今你已經是魔道弟子了，還不跪下磕頭？」老者對半死不活的姜易厲聲喝道。
姜易見這老者瘋瘋癲癲，怕不磕頭他會殺了自己，強支著身子嗑了個頭：「多謝前輩……」
老者不滿地搖了搖頭：「都這時候了還叫前輩，快叫師傅。」
姜易只好有氣無力地喚道：「師傅……」
老者認真囑咐：「你回肉身後，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很快便好了。你還有一個師姐，叫做石磯，她現如今是萬妖宗宗主，事務纏身，今日來不了。下回再帶你認識，日後你在世間若有難處，可以找她撐腰。」
石磯？
萬妖宗宗主？
這又是哪門子師姐？
石磯在《封神演義》里可不是什麼善茬。
姜易心裡嗷嗷叫苦，自己怎麼稀里糊塗又多了個統領妖魔鬼怪的師姐。
「你現在半死不活的，其他的事我先不和你多說，你到青丘后好好修行，爭取早日修到第三入邪境。至於仙法，你也不能落下，以後它可以做我魔道的墊腳石。記住了么？」
姜易的腦海還嗡嗡嗡直響，哪裡記得住這麼多，不過他怕這瘋老頭再折磨他，連忙點頭。
說話間老者又在他胸口點了兩下，他眼前一黑，便什麼也察覺不到了。
……
「師弟，師弟……」
姜易聽到了一個焦急而又溫柔的聲音在呼喚他。
他覺得眼皮很重，努力睜開一條縫隙，便看到了床邊的妲己。
此時電閃雷鳴，山風霍霍。
她一身鴛鴦紅艷服被風吹得霍霍直響，面色憔悴，伸手試了試姜易的額頭，自言自語：「師弟這是怎麼了，為何築基會築成這樣。偏師傅這時候又不在，這可如何是好。」
自己這是又復活了？
那老者到底是什麼厲害的角色，居然能讓自己死而復生？
「師姐……」姜易沒什麼力氣，低聲喚道。
妲己見他醒了，臉上立即綻放出春風般的笑容：「師弟，你可醒啦，師姐都快嚇死了。你現在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