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對峙
與此同時，中央市舊軍區某院子兩層小樓里，莫家人坐在梨木長椅上，對面山水畫下站着凜，凜身邊並肩坐着兩個人。
一位是一頭花白短寸頭的老人，側臉清晰可見的傷疤像是反映出他驍勇善戰的一生，肅著臉不說話的樣子給人說不出的威嚴感。
肖天遠很快就想到這人是誰，心裏一驚，心想這難道就是雨澤然？雨子朗的初始版？
真·冷若冰霜！
而短寸頭老人身旁，是另外一位留着中短型頭髮的老人，老人的一側銀白色髮絲有被撩到耳後，顯得溫文儒雅，臉上淺淺柔柔的笑讓人覺得很有親和感。
現在和肖天遠說話的就是這位如同謫仙般的老人，剛來時是他迎著莫家人進門，客氣地跟他們說着話。
這會的雨溟沒有看向他們三人，只見他專心地泡茶，沏茶，倒茶，動作熟練非常。
片刻后，茶香瀰漫間，琥珀色的茶水逐一被倒入精緻的紫砂小杯中。
只是到肖天遠面前的茶杯時，身邊的老人制止了雨溟，同時看向身側站着的凜，輕笑道：「給天遠熱杯牛奶吧！」
「嗯！」無異議。
凜點了點頭，轉身走向廚房，不多會回來時手裏便多了杯熱氣騰騰的牛奶。
「請！」裝着熱牛奶的玻璃杯被輕放在肖天遠跟前。
道了聲謝，只見肖天遠先是望了眼牛奶，后再抬看向老人，心底不禁感嘆，這謫仙般的美人兒，就算是上了年紀，美人如畫這詞用在他身上依舊合適啊！
「你就是肖天遠？」在一邊的雨溟瞥了坐在他跟前的年輕人一眼，漫不經心地喝了口茶，道，「身高只有1米6吧。」
不是！我的天！
「！！」莫宇他都驚住了，身高可是肖天遠這輩子都過不去的茬啊！
他看向肖天遠，果然看到這小矮子正氣得直磨后槽牙！
「我1米65！！！」肖天遠咬牙切齒，心想我敬你是老將軍，不想跟你計較這種小事！
「抱歉，老了，眼神有時不太好用……」
沒錯過肖天遠小表情，但雨溟到底沒再說什麼刺激對方的話，咧嘴一笑又慢條斯理地泡起茶。
我呸！肖天遠只覺他這會心口正有股鬱氣堵著，吐不出咽不下，堵得他渾身難受！
果然是雨子朗的親爺爺，和雨子朗那貨一樣地能氣人！
「咳！」仙人般的阿祖乾咳了一聲，向著肖天遠便是溫柔一笑，道，「孩子，今年多大？還在讀書吧？」
「沒有，在公會幹活。」肖天遠心底正堵著，不太想說話。
倒是一旁的雨溟一聲嗤笑，「打雜的吧，這小身板未必能上戰場。」
得了，記仇了！
一邊的凜挑挑眉，心想現在老大的報仇來了。
不過好在肖天遠並不怕笑話，倒是在這個問題上老實了起來，只見他眼神毅然，頗為認真道：「前期是打雜，但現在我是軍團前鋒。」
戰鬥，我可是認真的！
「哦。」雨溟饒有興趣地應了一聲，繼續喝茶。
肖天遠看着雨溟，心底審視着這個老將軍，心想這人肅著臉和沉默寡言的雨澤然一模一樣，但是一開口表情一變說出的話卻別提多氣人。
連莫宇莫阿大都因為雨溟的巨大反差而感到震驚。
倒是仙人阿祖對雨溟的這種反差見慣不怪，倒是肖天遠的話，多少有些驚訝，「前鋒了呀，小小年紀……進軍團多少年了？」
「有十年左右吧，不過也是幾年才擔任前鋒的。」
如果不是偽裝一般人的雨子朗出現他大概還能再擔任多幾年的前鋒，這話肖天遠沒敢當眾說出，只是悄悄在心底補了句……
「也就說在是在軍團里認識阿朗的。」仙人阿祖又是一聲淺笑，如玉般的淺灰綠色眼瞳里婉轉着流光……
「算是吧。」肖天遠笑呵呵道，雨子朗來了半年話都沒多說幾句，就最近這幾個月多話說，甚至還發現他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那面癱……
突地門外響起機車剎車的刺耳聲響，隨即大門便人被人從外邊大力推開。
冷風瞬間湧入屋內……
異像突生，這會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門口，仙人阿祖更是驚訝，下一刻便扭頭看向雨溟，此時的雨溟卻已死死地盯着進來的那人……
冷意襲來，肖天遠皺皺眉頭，湧入的冷氣似乎是以走過來的那人為中心向擴散著，同時還有一副相等同的冷意從身後傳來，前後夾擊著。
肖天遠偷偷回頭看了眼山水畫下的人，肅著臉給人的感覺與正在走過來的那人一模一樣。
他縮縮脖子與莫阿大莫宇窩在一起，低聲說道：「感覺不太對啊！」
再看向雨溟，只見這老人家眼神都變了，遠遠都能感覺到這老人家眼裏一團火在轟隆隆燃燒着。
「浩哲！好久不見。」凜笑嘻嘻地看着人走近，啟步就要走近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瞪了眼凜，這時的雨浩哲連表面客氣都省了，「前幾天不是在商場見過了嗎？」
我去！無情至極！
凜的表情瞬間僵硬，內心崩潰繼而任由雨浩哲從他身邊走過。
至於這會正在茶桌旁坐着雨溟望着雨浩哲走近，嘴角微顫的他想說什麼最後卻發現什麼都不該說。
「回來了。」話無起伏，面無波瀾，這位頭髮早已花白的老人手腕微動，壺裏熱茶緩緩入杯，「回來就坐下喝盞茶吧！」
雨溟指了指仙人阿祖旁的單人梨木椅。
「免了，銀雨將軍的好意恕在下無福消受……」沒落座，雨浩哲就站在長椅旁邊，眼神冷漠一如寒冬落雪。
「我這次來是要帶天遠他們回去。」
「但走之前我想跟銀雨將軍閣下確認幾個事實。」雨浩哲目光微冷，話里也隱約多了絲威脅的意味在。
「天遠是我落雨的成員，也算是我帶出來的前鋒，至於子朗……」
一頓，雨浩哲緊盯雨溟，只見他咬牙的同時便是一聲短促的深吸氣，「子朗是我最喜歡的侄子，你要敢動他們，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嗯？這是什麼跟什麼？莫家人瞬間就懵逼了，心想他們是錯過了什麼？這節奏轉變之快，他們跟不上啊！
小兔崽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倔！雨溟心底暗罵一聲。
但旋即意識到這話可是把他自己也罵進去了，老爺子就覺胸口一堵心底被這無名火燒得難受！
「阿朗是我的嫡長孫，雨團長你屬實多慮了？」
端起茶杯，老爺子不留痕迹地狂灌了口熱茶，雖臉無異樣但心底卻恨不得逮起雨浩哲這混小子，來全套家法伺候！
把勞資當什麼了？兇狠無情會拆散兒孫姻緣的惡人？
越想越氣……
但這旁的雨浩哲卻不這麼認為，撇嘴嘁了一聲的他現在滿腦子的都是之前雨溟對他的精神折磨。
純血統……
高等級異能……
「你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兩眉擰起，雨浩哲從口袋裏掏出那一枚酷似銀雨軍徽的徽印，「到大哥家捉人還自報門戶，明目張膽！」
「這是？」仙人阿祖一驚，扭頭望向雨溟的目光里滿滿是疑惑。
至於當事人雨溟，只是神情淡淡地望了眼徽印，並不說話。
看着不做聲的雨溟，雨浩哲窩火得很，他知道現在再怎麼逼問，老傢伙都不會承認。最後率性是無視他的存在，轉身喊莫宇帶人走。
察覺氣氛不大對勁，且被雨浩哲那略微陰沉的聲音叫喚，莫宇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只好順着雨浩哲的話去扶肖天遠起身。
看着轉身要走的雨浩哲，仙人阿祖連忙叫喚起他的名字。凜則是側身攔在雨浩哲面前，「浩哲，你誤……」
「讓他走。」雨溟優哉游哉地說着，說完還不急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老大！」凜急了，見雨溟慢悠悠的樣子很不解但還是讓雨浩哲從身邊走過。
有些人越是生氣，表面就越顯得平靜，甚至在越惱火的時候越是找到應對方法。
雨溟就是這一類人，他現在心裏安排好之後的是。
雨浩哲看都沒看山水畫下的兩位老人，徑直走出老宅大門，出門后不到半分鐘便見到了雨子朗開車出現在拐角。
車子停在大門前，雨子朗還沒下車就見到雨浩哲按著額角做深呼吸，猶豫了一會便問道：「叔，你……」
「沒事，送他們回家！」說完，雨浩哲故作瀟灑地騎上機車絕塵而去。
雨子朗看着雨浩哲遠去的身影，嘆了嘆氣。
捕捉到這一刻的肖天遠眉頭皺了皺，趴在車窗上扯扯雨子朗的衣服，問道：「怎麼了？」
「叔和爺爺吵架了吧？」雨子朗問道。
肖天遠點了點頭，后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好像是哲大叔單方面發脾氣，老雨家的氣氛怪怪的。
雨子朗見了，抬眼看了眼燈光通明的老宅，一臉的無奈。
此時屋裏，雨溟喝下最後一口茶，便開始收拾茗具。
仙人阿祖則是看着大門，眼裏都是擔心的意思。他磚頭看向雨溟便斥道：「名字奧浩哲脾氣倔，你還給他下套，以後要是臉這家門都進，我看你怎麼辦。」
「他要敢，腳都給他打斷。」雨溟此時憤憤不平道。
「……」仙人阿祖一時半會不知要說什麼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