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過往的回憶 第十九章 掙扎

張悠悠委婉地約了齊曉明晚上見面。

齊曉明沒有理由去拒絕她，畢竟現在他對這些事已經是「不主動，不拒絕」的狀態了。原本他只想找個和自己情況差不多的離異女人，而現在老天爺就像和他開了個玩笑一樣，這奇怪的桃花運有些過分了，甚至讓他感覺很雞肋。

他雖然還與於小雅最近聯繫着，也同宋瀟瀟今天一塊行動，然而他知道，兩個女人他都無法完全擁有的。

一個至今還沒有挑明關於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想的，另一個與自己條件很不搭恐怕人家父母家人都會反對吧。而張悠悠，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分析，願意和她交往是因為什麼？人家可是長得不錯的霸氣女老闆，就因為歲數大了些？所以覺得自己配得上人家？

張悠悠選擇海邊的那個酒店，就是齊曉明和於小雅很不愉快的那家店。齊曉明聽到這個酒店名字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於小雅，他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真是剪不斷理還亂，自己和於小雅到底是為了什麼而相愛相殺的？

也許適時的放手比這樣糾纏不清對兩人更好，周揚雖然很可惡，就是個典型的混蛋，但是他說的也沒錯，自己現在這情況，怎麼配得上於小雅。

他能為於小雅帶來什麼？

張悠悠沒有點破任何事情，而齊曉明不知道張悠悠知道自己的很多事情。

晚上齊曉明特別提前了一點來到那家酒店，令他沒想到的事是，張悠悠已經坐在那裏了。

張悠悠熱情地朝齊曉明招招手，齊曉明看到今天張悠悠穿着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下身黑色的靴褲，腳蹬一雙白色的高跟鞋，脖子上戴着典雅的金項鏈，一改上一次見面那職業女性的風格，現在看起來很像一個貴婦人。

齊曉明在張悠悠對面坐了下來，有點不好意思，他說：「我還以為自己來的挺早的，沒想到讓一位女士等我了。」

張悠悠笑了笑說：「我恰好在周圍有事，所以過來得早了點。」

張悠悠接着把桌上的菜單推到齊曉明面前，對齊曉明說：「你想吃什麼就點什麼，我請客。」

齊曉明接過菜單搖了搖頭，他說：「這哪行，第一次吃飯沒有讓女生買單的規矩。」

張悠悠聽罷點點頭，說道：「那今晚就讓你破費啦。」

張悠悠心中在想，自己在齊曉明的眼裏很年輕嗎？女生，自己三十五六的人了，齊曉明竟然還叫自己是女生，而且也的確很久沒聽別人這麼叫自己了，心中竟然還有一點小激動。

不過這裏的飯菜的確很貴，齊曉明知道自己今晚又要大出血了，不過他最近也的確沒什麼胃口。他沒有點菜，又將菜單推到了張悠悠面前，對張悠悠說：「女士優先，我吃什麼都行。」

張悠悠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叫來了服務員，對服務員說：「按照我說的上菜吧。」

齊曉明抬起頭看向張悠悠，原來張悠悠已經點好了！

張悠悠看到齊曉明在看自己，解釋道：「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懶得點菜，所以我提前點了一些。我一直覺得時間就是金錢，所以作為一個商人，要珍惜時間，把時間浪費在咱倆猶猶豫豫的點菜上，而不是兩個人互相了解，那是不是有些不划算呢？」

齊曉明聽罷覺得張悠悠說得並沒有錯，而且張悠悠很直白的告訴他了：兩個人相互了解。

這的確是要和自己加深了解去相親的節奏，這女總裁果真是書上寫的那樣——霸氣女總裁。

其實細想一下，有一個人能管着自己也挺好的。當然不是瞎管，而是心貼心去管，不僅不會讓人彆扭，而且也省去了自己不少的心事。

就在兩人等菜的工夫，張悠悠率先展開了「攻勢」。

她看着齊曉明，問：「這酒店挺不錯的，以前你來過嗎？」

齊曉明沒有多想，直接回答：「來過啊，偶爾幾次。」

張悠悠問：「和朋友？」

齊曉明想了下，自己當然不是和朋友來這裏吃飯，而且還很不愉快。他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又不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回答張悠悠：「和一個女孩，相親的女孩，這姑娘就坐在......」

齊曉明轉過身指了隔壁一張餐桌說：「對，她就坐在這個位置，然後端起酒杯潑了我一臉紅酒，那涼快勁至今記憶深刻。」

張悠悠沒想到齊曉明這麼坦誠，而且說起此事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張悠悠拿起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橙汁，然後繼續發問：「那這姑娘怎麼動了這麼大怒氣，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嗎？」

齊曉明撓了下頭，看着張悠悠那雙明亮的眸子，他發現自己竟然對這雙眼睛失去了抵抗能力，甚至有種想坦白的衝動。他想了想，還是有些為難地說了出來，畢竟是傷心往事，齊曉明說：「哎，一言難盡，還不是我有個兒子，開始沒有告訴人家姑娘，人家說我是個騙子。其實我理解她。」

張悠悠「嗯嗯」了兩聲，然後放下杯子，雙手合攏托著下巴，一副很願意聆聽的樣子。

齊曉明見此情形，知道張悠悠對這個感興趣，也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喜歡八卦。他此刻也不願意隱瞞什麼，現在不說的東西，早晚都得露餡，從他和於小雅交往來看，還是提前說的好，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就不必如此糾纏。

於是他接着說道：「前不久，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又遇到了這個姑娘，你說巧不巧吧。她身邊有個二貨竟然找事情，然後沒辦法打了一架。」

張悠悠問：「這個二貨為什麼找事情，你是不是沒和這姑娘斷乾淨，人家男朋友不高興了？」現在張悠悠最想知道的就是齊曉明和這個姑娘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到什麼程度，因為她聽到周揚說的事情起因也是因為這個女孩。

齊曉明不知道怎麼回答是好，他看向自己桌上的杯子，然後對張悠悠說：「怎麼可能是男朋友，人家今天還和我遇見了，他就是想玩玩而已。那天晚上打架的時候，這個姑娘還幫了我，在派出所錄筆錄的時候也說了實話，這樣做她就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們，但是她還是這樣做了。所以，我覺得這個姑娘不是薄情寡義的人，當然我也不是，只是這個姑娘心不夠寬。嗯，我只能這麼評價，一旦你有哪一點不符合她的要求，而且沒有提前說，恐怕她是很難接受的。」

齊曉明頓了頓，他想起了今天在回去的路上自己內心的想法，他看着張悠悠說：「我也是今天才想明白，與其糾纏不清，不如痛痛快快徹底斷了。」

張悠悠聽完眨了眨眼，她現在對齊曉明的故事又有了更深一點的了解，而且看來周揚說的基本沒什麼問題，但這樣說來，齊曉明是真的也被停職了。

周揚的確也真是個混蛋，張悠悠甚至有些替齊曉明憤憤不平了。

很快，一道道菜被端上了餐桌，兩個人開始吃起了飯菜，但是張悠悠又問了齊曉明很多私密的問題，齊曉明也沒什麼防備，該說的也都說了。作為對等的回報，張悠悠給齊曉明講了自己最不願意提起的往事，那就是關於她那個前男友的故事。

齊曉明靜靜地聽完張悠悠的故事，原來一個霸氣的女老闆也有這樣傷心的往事，怪不得這麼大歲數沒有結婚。頓時齊曉明感覺自己與張悠悠的距離被拉進了不少。

從張悠悠的故事講完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談論這些敏感的事情，彼此已經不需要再觸及這些不堪回首的事情了，他們對對方都有着越來越深的好感，甚至在這樣的就餐氛圍里，越來越投機。

張悠悠的臉上總是掛着笑容，笑起來就像一個爽朗的小姑娘，她甚至自己都覺得好像年輕了幾歲。

這個男人真有趣，自己可以依賴他。

這一頓飯吃得時間有點長，一晃兩個小時過去了，齊曉明和張悠悠覺得不能再這樣聊下去了，是時候該離開這裏了。

齊曉明和張悠悠一塊來到收銀台，齊曉明向女收銀員詢問就餐費用，女收銀員認出了齊曉明，那天晚上齊曉明的「豪爽」她依然記憶猶新。

只是此刻齊曉明的衣服上沒有紅酒，而身旁這位女士則是滿面春風，看來今晚他們過得很愉快。

女收銀員查了下菜單，然後抬起頭，有點驚訝地說：「已經結過賬了，先生。」

齊曉明聽罷轉過頭看向了張悠悠，有點不敢肯定地問：「張總你結賬了？」

「張總不好聽，罰你下次請我，叫我悠悠。」張悠悠表情有些淘氣地回答。

齊曉明聳了下肩，也罷，也罷，反正他也願意和張悠悠相處，以後吃飯的機會還多得是。

兩個人來到停車位，張悠悠找到了自己的車，她打開車門轉過身，對齊曉明深情地說：「曉明，你相不相信，有些事就是很巧合，這大概就是緣分吧。」

齊曉明也不清楚張悠悠要分別之時，為什麼會畫風一轉，感悟起來，但是他還是點點頭，因為他相信張悠悠的話。

張悠悠說：「那麼你相信那天晚上，我就坐在今晚吃飯的這張桌子旁嗎？」

「什麼？」齊曉明聽到張悠悠的話后，差點驚掉了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