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我就做你的童養媳吧！
他順勢壓了過去，捂住了她的嘴巴，小姑娘雖瘦，臉上的肉卻是軟軟的，用力捂起來竟還壓出了形狀。
「有病吧你！這是哪一出？」他這次真是有些生氣了。
大約是剛醒，理智什麼的都還沒歸位，她忘記了掩飾自己的脆弱，此時一雙葡萄般晶瑩圓潤的眼睛裏立時有了淚花打轉，委屈恐懼的模樣我見猶憐。
「FUCK」微生容眠又沒忍住，今晚的教養統統見了鬼。「我媽究竟收養了個什麼玩意？」
李雀心嘴巴被捂著說不出話，她所看到的情節沒他那麼複雜，可論起驚心動魄卻是一點也不比他差。大半夜，陌生的哥哥把她按在地上，捂着她的嘴，壓着她的人，不准她說話，不准她反抗，兩人又衣衫不整……
她的眼淚接二連三的滾下，沒入她烏黑的長發中。微生容眠第一次見到有人的眼淚竟然能流的那麼乾脆，她眼睛很大，眼淚凝成淚珠爽快的滾了下來，絲毫不拖泥帶水。
可再乾脆也抵不住一直哭，那眼淚真的跟不要錢一般。
微生容眠覺得心裏不自在便燙手一般鬆了手，只是沉默的盯着她。
她立刻連滾帶爬的坐了起來，不停地往後縮，直到靠在了他的衣柜上，怕的直哆嗦，話也不成句，好不容易聽清了卻有些詞不達意，「我、回家……」
他就半跪在她面前，離著兩米遠，心累極了，往後一倚倚在了床沿，「別哭了。」
他的語氣里摻雜着一絲心煩和無奈，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在大半夜和這麼個小姑娘上演這樣一處莫名其妙的戲碼。
李雀心身在異鄉，寄人籬下，這個時候的人會更脆弱敏感，情緒難以控制，眼淚也隨之失控，漸漸地她啜泣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他更煩了，身體微微往前傾了傾，眼神里閃過一絲危險，「再哭，我就過去。」
李雀心嚇得一個激靈，七手八腳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捂得比他還緊，只露著那雙漆黑的眸警惕的看着他。
一分一秒，兩人似是沉默了幾分鐘，等到她的眼淚漸漸控制住了，微生容眠才又說話，「你叫什麼。」
「嗚嗚嗚。」她還捂著嘴，卻渾然不覺。
微生容眠氣笑了，「手拿下來。」
「李、李雀心。」
「那我叫什麼？」
「你叫……」該死的，李雀心大腦開始短路，努力回想了一番，眼睛一亮，「你叫秦璟朗。」
剛才她可是叫他「微生容眠」的。
微生容眠蹙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現在在哪裏。」
她小手一抖，眼看淚水又要滾下來，「在你家……我明天就回江南，你別、你別生氣，你別打我……」
微生容眠心煩意亂的抓了兩把自己的頭髮，心裏亂糟糟，他肯定不能就這麼放她走。明天怎麼說？她紅着眼睛流着淚跑到他媽那裏，說是要回家，驚恐的眼神再飄向他……
秦綠蘿已經有兩年沒打他了……
「我說，你現在在誰的房間坐着。」他一字一頓，耐心到達了臨界點。
「我……」
「我……」李雀心轉着眼睛真就開始自己瞧了瞧，這一瞧才發現不對勁。她雖然對這個家陌生，可昨晚她一個人在卧室溜達了好長時間，那充滿少女氣息的卧室跟這裏的裝修風格大相徑庭。
這個房間偏北歐風，磚色牆面配上黑色畫格，貼牆的黑色壁櫃，復古的落地燈，簡約大氣，硬朗沉靜……看完這些，她一臉茫然，最後目光又落在他身上。
「陌生是吧？」
「嗯嗯」她沒發出聲，可懵懵的點了兩下頭。
「陌生就對了。這是我房間。」
「那我的呢……」
「我怎麼知道！」
「我怎麼在這裏？」理智徹底回歸，她認真的樣子還有些可愛。
他擠出一個自認為和善的微笑，「那我更不知道。不過小姑娘，我媽呢已經明確告訴我，你是我妹妹，不是童養媳，所以，三觀正常的我並沒有和你睡一個房間的想法。」
李雀心又有些窘迫的低下頭，聲若蚊蠅，「對不起。」
「李雀心，你是不是夢遊？」
「我不知道……我嬸嬸是說我偶爾有……對不起。」
「你學過跆拳道？」
「沒有。」
微生容眠仔細分辨着她的神色，明明還是那副軟了吧唧的笨蛋模樣。
這裏面要說沒貓膩，班上的傻子學渣都不信。微生容眠真是動了趕她回江南的念頭，他不喜歡這種無從把握的感覺。如果她真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因素，那麼對於這個家總是一個或大或小的麻煩。
「對不起我添亂了，我明天就回江南。」
他看她一眼，「我媽為什麼收養你？」
「秦姨說，是我爸爸把我託付給她的。」
「你爸呢？」
李雀心又絞起了自己的手指，「我爸去世了。」
「那你媽呢？」
「我媽生下我那年，就離開了，我還沒見過她呢。」
微生容眠默，他這個人心腸挺硬，很少同情什麼人。只因這世界本就沒給過他多少善意，又何必要求他回饋多少愛心。可她這樣的情況，秦綠蘿又怎麼肯放人？
思慮了很多后，微生容眠自嘲的笑了笑。怕麻煩，什麼麻煩？除了秦綠蘿，他又有什麼牽掛？
他站了起來，整理了下皺皺的睡衣，「沒事了，你回去吧。」
李雀心看他起來時也忙不迭的爬了起來，聽他這話便如獲大赦，抬腳就要走，可微生容眠卻又叫住了她。
他慢慢靠近，突然舉起手，她嚇得眼睛一閉，整個人縮了一下。微生容眠覺得好笑，就算是精神分裂，也不至於分的這樣徹底吧？
他當然不是要打她，而是伸出手輕輕替她把亂糟糟的頭髮往後撥了撥，李雀心怕癢，下意識就要躲。
「別動。」
她真就聽話的呆若木雞一般的站在那裏。一道細微的晶瑩閃過，李雀心不自覺的往他手上一瞧，發現是白天的那條項鏈，剛才在打鬥中不小心掉下來了。
「不喜歡也要偷偷丟掉，別當我面。」
「不是，我……」李雀心話說一半說不下去了，因為他已經靠的太近，幾乎把她圈在了衣柜上。像張開懷抱一半，探過她的腦袋在她頸后迅速系好。李雀心完全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看都不用看，幾乎是半秒不到。
莫不是個情場高手，送慣了女孩禮物？
「今天的事算了，明天什麼都不要說。以後再夢遊就在自己房間溜達，別出來。」
李雀心表情為難，「我控制不住怎麼辦？」
「那就把你從二樓丟出去。」
她一抖，不敢出聲了。
微生容眠很少討好一個人，更何況是一個小丫頭。但既然決定了息事寧人，就不要再去給秦綠蘿添堵。
「回去吧。」他退了一步。
「好。」她接着就要往外沖，衝到門口又停住，猶猶豫豫的轉過身來，「哥，你屋裡冷，晚上別着涼。」
微生容眠一愣，微不可聞的點點頭，看着她又補充說，「別叫我哥。」
「哥哥？」
除了更嗲一點，這兩個稱呼有什麼本質區別嗎？
「……以後你就會知道，做我妹妹絕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做童養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