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陣
「吼～」
一聲狂躁的吼聲后，便是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顯然是水鬼跟了出來。
何清不禁有些腹誹，用得著這麼激動么...
眨眼間，黝黑的地窖衝出一個獸皮少年，神色驚懼，緊接著一隻綠色的人形怪物追了出來。
融神中境！
何清大驚失色，說好的融神初境呢？
水鬼，是大荒沼澤中生存的一種怪物，雙腳生蹼，善潛水，形似人體，但更高大，全身綠色，面目極丑，因而被稱為水鬼。
何清定了定神，數年的狩獵生涯，使得何清有相當沉穩的心智，他搓動陣盤，水怪身邊微光一閃，真氣流動間，水鬼的移動受困陣阻礙，速度大為降低，給獸皮少年脫逃爭取了時間。
待少年脫離，何清眼神一凝，催發靈劍陣。
「唰唰唰～」
近百道狂暴的真氣劍刃自虛空而生，瞬間包圍水鬼，尖嘯著向水鬼斬去！
「噗噗噗～」
一道道鮮紅的血花從水鬼身上迸射而出，染紅了周圍的泥土，水鬼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嘯，毫無準備之下，被近百道真氣劍刃全部斬中，實力瞬間萎靡。
水鬼全身綠色，血卻是紅的。
何清卻皺了皺眉，這不是他想象中的效果。此陣是他三道陣法中最大的殺器，為了增加殺傷力，他還特意在陣眼中融入了霧系靈氣。
霧系靈氣，催發的攻擊隱匿性強，由於與真氣親和，更是有極強的穿透力，可突破對手的真氣防禦。
何清沒有猶豫，緊接著催發另外一道攻擊陣法。
「轟！」
一道雄厚的真氣柱橫掃而過，所到之處石牆盡皆崩裂倒塌，甚至將一些磚瓦燒融，在水鬼身上掃過，恰巧掃到之前與中年男子交手留下的傷疤，使水鬼身負重傷！
真氣掃過，廢棄屋子直接被橫削了一半。
此道攻擊附帶火系真氣，其攻擊力極強，同時燒蝕痛感影響心神，會不斷融化損耗對手真氣。
水鬼眼睛赤紅，力量爆發，對著困陣邊緣狠狠撞上！
「嘭」
困陣一處陣眼在一方石台上，石台瞬間爆裂，碎石崩飛，穿過近旁一株小樹，簌簌落下一地殘枝碎葉。
緊接著，另一處陣眼也承受不住，直接崩潰。
水鬼脫困。
「咻」
一直沒幫上忙的獸皮少年不知從何處掏出一把玄鐵弓，瞄準一箭射向水鬼赤紅的眼睛。
水鬼痛吼，伸爪拔出鐵箭連帶眼珠，向何清撲來。
何清自知不能正面迎敵，擲出兩道攻擊靈符，只是擋了下水鬼攻勢，然後轉身急走。
然而他卻快不過水鬼，啪的一聲，何清被一爪擊中背部，光芒一閃，一道靈符破碎，卸下了部分攻擊力道。
何清也被拍飛向遠處，吐了幾口血，仍是受了不輕的傷。
水鬼並未追趕，轉身又一爪拍向獸皮少年，少年避之不及，雙臂交叉抵擋，亦被擊飛，五臟六腑劇震，吐了幾口血。
不過好在少年處於築基境界，身體強橫，水鬼又受重傷，只是使得三分力氣，因此受傷並不算嚴重。
水鬼不再攻擊，轉身向大荒內奔去，留下一路血跡。
「咳～」何清又吐了口血，掏出母親為其調製的靈藥，快速服下，氣息稍穩，這才鬆了口氣。
「這怪物怎麼變得如此強橫？」何清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昨晚才受的傷，難不成是破而後立？」獸皮少年歇了半晌，有些驚魂未定，站起身來撓頭說道。
「......」
何清無語，這都行的話，他不介意每天都挨頓揍。
「好在這怪物靈智不高，否則再上來補幾巴掌，我們今天怕是要擱這了。」
「若不是你陣法傷它頗重，今天還真交代這了。」少年回想了下何清的幾次攻擊，也是震撼莫名。
「對了，我剛才去下邊，似乎看到了些東西。」
獸皮少年突然想起些什麼，說道。
何清挑了挑眉，心道這麼大動靜，下邊應該沒有怪物了。
兩人進入地窖，卻見地窖深處一個破箱子在一堆稻草上放著，靈晶散落一地，發著微光。
「這麼多靈晶！怪不得這隻水鬼能夠晉入融神中境。「何清眼神一亮，也忘了背上傷痛，蹲下抓起一把仔細查看，獸皮少年亦驚喜不已。
靈晶被水鬼使用不少，但仍然剩有數百之巨，也不知道這麼一箱子東西怎麼來的。更令何清意外的是，其中還摻有不少火系靈晶。盈盈微光正是這些東西發出的。
何清的陣符也有少數具有火系屬性，但兩者並不相同。
「咦?「
獸皮少年突然挑了下眉，伸手從箱底抽出了一張紙。
借著微光，何清看到上邊畫著一個形似半月的東西，旁邊的...似乎是兩座山峰？
此外還有一些奇怪的標記，看起來是一張地圖，其中還有一個地方被圈了濃重的一筆，似是有什麼了不得。
「這是藏寶圖？鬼知道這什麼地方，畫的真爛。」獸皮少年遞給何清，有些興緻缺缺。
何清挑眉，接過這張殘破地圖，認真看了看，若有所思。
「我說你是不是拿反了？」
何清一陣無語，反過來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還是有些不明所以。
隨即他搖了搖頭，將地圖胡亂揣到兜里，繼續翻找了一會，可惜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
「對半分吧，」何清提議。
獸皮少年本來就沒出什麼力，欣然同意。
兩人分別，何清把玩著幾顆晶石，今天雖沒捉到水鬼卻有意外收穫，倒也不賴。想到水鬼，何清後背隱隱作痛，突然想起水鬼全身帶毒，怕是毒發了，不禁暗罵一句，不再耽擱，飛速跑回家。
......
「真是翅膀硬了，用一階陣法就想跟融靈中期的凶獸斗。」何清父親冷笑道，對他的不自量力表示不滿。
何清有些鬱悶，卻也自知理虧，誰想到它會突破到融靈中境？
何清此時正光著膀子，趴在炕上，任由母親在背上上藥，藥力穿梭在四肢百骸中，倒是舒服。
他早已知道，母親是一位元素師。元素師是個很廣義的稱呼，煉藥煉丹，甚至鑄器等，都少不了靈力參與，自然少不了元素師。
煉藥需懂藥理藥性，而煉丹則更深奧，不僅需要合適的藥物配比，還需要以類似陣法的東西調理結構，集眾多手段於一顆丹藥中，過程極其繁複。此外需要以自身靈力作支撐，因而必須是修行者才能做到。但聽說母親實力損失，因而現在只能煉藥，煉丹卻是毫無辦法。
但這並不意味著煉藥更簡單。靈魂強大的煉藥師，以人為主體，神識牽引藥性及靈力穿梭於體內，修復經脈，甚至生死人肉白骨，堪比神跡。
母親用的便是這手段，何清不清楚母親達到了何種境界，但至少自己大大小小受傷無數次，並沒有母親不能解決的。
唯一不能解決的，便是父親的內傷，父親這麼多年從來沒有真正展露過實力，想來也與此有關。
「漪兒，再檢測下他的體質試試？」何父看到一堆的靈晶，心中一動說道。
靈根往往在少年突然蘇醒，毫無前兆，需要經常作檢測。半年前何清已經正式地檢測過一次靈根，但毫無反應。時隔一年，倒也是時候做次檢測了。
何母想了想，拈過一顆靈晶虛化開。測試靈根本來是件嚴肅的事，需要特定的道具，但對母親來說倒並非什麼難事。
這是神跡，但對她來說，簡單至極。
四指輕按向氣海穴，靈氣流動於經脈間，半晌后卻毫無動靜，何母搖了搖頭，何父有些失望。
再度拈過一顆火晶，虛化后引入氣海穴，突然靈氣如同雨水滴在乾涸的土地上，悄然滲入，無影無蹤。
何母手一僵，感知片刻。
「火系靈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