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實話，這李大人雖在京城為官，但若論品級，也就是一方父母官而以，每月初一、十五才能上朝述職。

再加上安遠將軍黎夜的低調作風，所以雖回京已一年有餘，這二人卻從未照過面。

見將軍已等在廳中，李大人忙緊趕了幾步。可能是連日操勞，又或者是初見將軍的緊張，他在一進門時居然拌了一下，身子一個不穩就朝前栽去。

「啊……」突如其來的重心不穩讓李大人不由的驚叫出聲，緊接着就看到堅硬的地面，朝着他的面門迎面而來，下一刻便會給他重重一擊。

可是，就在他都準備好承受撞擊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被什麼東西穩穩的架住了。

似乎……，是一雙極有力的臂膀。然後，一個聲音自頭頂響起：「李大人，沒事吧？」

事發突然，李大人現在仍有些恍惚，瞅着眼前的那一抹墨藍，竟有一種置身夜空之下的感覺。

「大人」聲音再次響起，語言中帶了明顯的關切和擔憂：「李大人。」

終於在連聲的呼喚中回過神來，李大人這才發現，自己正被安遠將軍扶著，顯然是在摔倒的前一刻，被將軍接住了。

而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一抹墨藍，正是安遠將軍臂膀部位的衣服。

驚覺自己的失態，李大人慌忙手忙腳亂的站直了身形，隨即一個大禮，道：「屬下見過安遠將軍。」

見他神色雖有些緊張，但觀其動作卻是沒什麼大礙了，黎夜也就放下心來，又阻止了他的大禮，道：「李大人不必多禮。」

對於這巒城的一方父母，黎夜雖也有耳聞，確也是第一次見面。

就見這人三十歲上下的年紀，著一身素灰長袍，腰間的束帶和髮帶，也是同樣的素灰色，看上去極樸素。

在看其面目，是久不見陽光的蒼白，而與蒼白面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眼中滿布的紅血絲，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是極疲憊的。

但是，那滿布血絲的雙眼，卻傳達出了不容忽視的堅定和智慧。

「不知將軍親自來訪」李大人禮節性的客氣著：「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不不，是黎夜唐突才是。」

這也是令黎夜低調的原因之一，繁複而流於表面的禮節，虛偽的心口不一的官員做派，都是他不喜歡的。

「將軍，請上座。」李大人將黎夜讓到了主位之上：「不知將軍親臨，是有什麼事嗎？」

「唉……」李大人話音剛落，廳堂門外就傳來一聲似有似無的嘆息聲。

原來竟是郭師爺，就見他咬牙切齒的趴在門縫處，偷偷的向里看着。

『你說，我怎麼就跟了這麼個傻子』郭師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起來有衝上去咬自家大人一口的衝動：「堂堂安遠將軍到你這來，你用個「巡視」或「指示」什麼的也不為過吧，怎麼就直接問上你有什麼事了呢。」

這李大人如此直白，上來就問『你來幹什麼？』，到真是讓黎夜頗感意外。

雖說這話沒什麼不妥，但也確實欠了禮貌。不過，黎夜到沒覺得什麼。相較於之前接觸的官員，這毫不掩示的直白，反到讓他挺舒服的。

「這……」略思量了一下，黎夜才開口道：「嗯，是這樣的……」

隨即，黎夜用了大概半盞茶的功夫，將今天早上發生在自己府里的事，詳細的向李大人描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