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劍客三識狐狸面 天問叱罵九陽掌 中
楚瑤姬道：「為何要留意鹿耳寨？」
胡兆麟道：「留姚一帶沒什麼江湖人，勢力最大的就是鹿耳寨，歐陽公子要咱們幫助路過留姚的人，那咱們看住了鹿耳寨也就沒什麼大事了。可沒想到他們會在留姚境外動手。」
趙鎮杉道：「潤民兄上任以來，對鹿耳寨的賊寇不斷搜捕，他們哪裡還敢到留姚境內作惡？」
楚瑤姬道：「可既然你們早已識破我們的身份，為何一直不說？」
楚瑤姬再次起了警覺之心。
胡兆麟笑道：「依潤民兄的本意的確是不想說的，因為歐陽公子與柳兄本人都對此諱莫如深，他亦不願要人為難。他留意二位的身份行蹤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二位是什麼樣的人罷了。他的脾性二位現在也知曉了。」
說罷，他打趣似的瞟了一眼王潤民。王潤民沒什麼表情，不太在意。
胡兆麟見他不接茬，繼續說道：「潤民兄雖然不願，但在下與鎮杉兄是不想就此放過柳兄的。我們想見識『神目劍客』的手段，不願失之交臂，所以在酒桌上有意相激，沒想到險些釀成誤會。不過方才與柳兄交了這一手，已是在下三生之幸，柳兄絕藝讓人欽佩。」
趙鎮杉亦道：「柳兄妙招！是我二人不自量力了。」
柳天問道：「二位客氣了，事情緊急，多有得罪還請見諒。趙大人那一拳十分厲害，在下只能取巧避開，依在下拙見就是跟『醉貓』熊大龍比起來也是不落下風。胡大人的綿掌似是出自武當派，不知是哪位道長的高徒？」
趙鎮杉面露笑容，對這番話似乎頗為受用。雖然柳天問不是在奉承趙鎮杉，但也沒想到趙鎮杉會這樣不客氣。
胡兆麟則道：「柳兄見外了，若不是柳兄識破『火眼狐狸』的身份，只怕已成大禍。在下哪有福氣可以拜在武當派門下。在下少年時有緣得明露道長指點過幾招，練了幾年也算小有所成，如此而已。」
柳天問沒有再問下去。
明露乃是武當掌門，中年時武功幾乎是冠絕湖廣，其門下弟子眾多，但多隻傳授經典，而不特意去教武藝。明露能指點胡兆麟「幾招」，他們之間的關係絕不一般，這「幾招」怕也不只是幾招而已。胡兆麟是世襲百戶，武當派雖與朝廷有許多瓜葛，但是在朝中任職的人會與武當派的人心照不宣的有意迴避這層關係。
這時王潤民道：「其實為了這件事，兆麟兄與鎮杉兄還準備了禮物要送給二位，本想明日告訴你們，兆麟兄不如現在就說了吧。」
這讓柳天問與楚瑤姬有些意外，不知他們準備了什麼。
胡兆麟搖了搖手，淡淡說道：「算不得什麼禮物。這幾日在下與鎮杉兄蕩平了鹿耳寨。」
聽聞此言，柳天問與楚瑤姬又驚又喜。
趙鎮杉道：「此次可以成功，其實是仗了柳兄之力。」
柳天問不解其意，問道：「趙兄何意？」
趙鎮杉道：「鹿耳寨為禍日久，在下與潤民兄、兆麟兄早就想除了他們，但因鹿耳寨不在我等轄區之內，不得如願。咱們這離鹿耳寨路途較遠，等把我們這兩百餘人帶過去，鹿耳寨的賊子早就有了防備，去了也奈何不了他們。所以須得與臨縣和左近的軍營聯繫，但這就需要上面的文書令牌。鹿耳寨的賊子確實有些門路，我等幾次上書請命，各方長官都不肯批。那些官定是收了賊子的好處，真是可恨、可氣又可笑。」
說到此處，趙鎮杉不禁嘆了口氣。
楚瑤姬問道：「那這次怎麼又批了？」
趙鎮杉道：「這一次其實也沒有批複。是在下與兆麟兄自己乾的。」
柳天問道：「願聞其詳。」
趙鎮杉繼續說道：「柳兄的對頭應該是大有來頭，這次那個張達為了幫他對付柳兄，把能帶的人都帶下山了，寨子里沒什麼能手。柳兄你們到的第二日我們就截獲了鹿耳寨的一封書信，得知那些賊子近乎盡數潛伏在留姚境內，如此便給了我們機會。在下與兆麟兄只派了四十人就輕鬆奪了鹿耳寨的大寨，如此一來，那些賊子自是亂了陣腳。他們不敢在此地集結，只得分散出去，於是我們又將各處道路封鎖，逐一排查可疑之人，關門打狗自是方便得很。同時潤民兄貼出告示，凡是無命案在身且能主動投案者皆罪減一等、從輕處罰，能互相檢舉、提供情報者另有獎勵，而知情不報、藏匿罪犯者則罪加一等。如此一來不到十天的時間，鹿耳寨的匪寇幾乎盡數落網，只是少了張達和幾個小頭目。想來應該不在留姚了。」
胡兆麟介面道：「張達的那兩個幫手，熊大龍與嚴無罪的本事委實不弱。可是嚴無罪怯懦，見勢頭不對就先跑了，熊大龍不敵鎮杉兄神勇，對了三拳就被打傷了，還是張達將他救走的。」
趙鎮杉道：「兆麟兄這麼說是在取笑我了。若不是柳兄先傷了他的胳膊，在下哪有這樣好的機會。」
胡兆麟道：「當時咱們已成合圍之勢，你卻自縛一臂與熊大龍單打獨鬥。縱使他雙臂健全，怕也勝不了你。」
趙鎮杉搖頭道：「休要胡說。」
原來趙鎮杉已經與熊大龍交過手，難怪方才柳天問將他與熊大龍放在一起比較時，他是那般樣子。
胡兆麟又向柳天問說道：「我等能建此功，多虧了柳兄。若不是柳兄將這些賊子吸引到留姚來，咱們還是毫無辦法。」
王潤民亦道：「多謝柳兄，助留姚平此禍患。」
柳天問連忙抱拳道：「幾位客氣，在下何功之有？應是在下感謝諸位幫在下掃平了道路。承蒙幾位大恩，若是柳某也逃過此劫，日後定當相報。」
王潤民道：「柳兄休說此言。一路小心，有緣再會。」
次日，柳天問與楚瑤姬便起身向百柳庄而去。這一次柳天問不似前番那樣招搖。他與楚瑤姬改換了服飾，一人戴了一頂斗笠，並藏起了兵刃。楚瑤姬還是騎著那匹胭脂馬，柳天問則騎著胡兆麟送的一匹黑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