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穫

原本紅腫難以入目的臉上已經褪去了紅血絲，腫脹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可怖。

如果說之前有多駭人，現在就有多驚人，聽著周圍的驚呼聲，夏晗滿意的笑了笑。

「小姑娘，我臉上真的……」孫家娘子有些茫然的看向夏晗。

「你自己的臉應該有感覺，現在沒有銅鏡，你也無法觀察，不過這盆清水倒是可以借你一用。」她指了指地上靜置的盆。

「這姑娘用的什麼藥膏啊，看瓶子好像並不是哪家醫館的東西啊。」一個抱著孩子的年輕婦人眼睛不斷的打量被夏晗臨時放到地上的小瓷瓶，心中納悶。

「這姑娘的藥膏看起來挺有效的，也不知道我這臉用了管不管用。」一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女子想到自己的臉，自言自語的說道。

「娘，你能不能幫我去問問那瓶藥膏賣不賣，我想要。」年輕的女孩子臉上長了一個痘痘，沖著身邊的中年婦女撒嬌，仔細看能發現這母女倆穿的都挺乾淨，衣服的款式還是最新款。

可那中年婦人聽了之後撇了撇嘴表示不認同，「這東西肯定貴得很，咱可不要，你要是你不放心臉上的痘，咱們就去最好的醫館醫治，可不能用沒有保障的東西。」

夏晗距離她們並不遠，這婦人說的話她一字不落的都聽到了，耳朵動了動，卻並沒有任何言語。

從清晨到傍晚，這整整一天的時間，經歷過期待以及失落，夏晗反倒不心急了，是金子總會發光，早晚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都能看到自己東西的優點，爭著搶著買。

籃子中的小瓷瓶有不少，夏晗並沒有再碰，而是把給孫家娘子用過的那瓶拿了起來，「這位姐姐，今天相逢即是緣分，這瓶雪脂凝膏送給你，每天早晚兩次用溫水清理面部，然後均勻塗抹，大概三天就有效果了，希望你早日痊癒。」

把小瓷瓶塞到她的手中，夏晗的眼睛裡面盛滿了真誠。

剛才給她塗抹臉部的時候，她觀察過，這孫虎家的娘子除了紅腫的臉之外，皮膚白皙細嫩，一看就是注重保養的人，尤其是五官精緻，哪怕面部皮膚駭人也擋不住天生麗質，那雙眼睛更是媚得很，勾的她一個女人都有些臉紅。

「呵，好大的口氣，你這小姑娘長得醜陋不堪還妄想著給別人治病，我看你不是在幫人而是害人吧。」

譏諷的話從山羊鬍須的大夫口中說出來，格外的難聽，夏晗皺著眉不善的看向他。

「醜陋不堪？這位老先生請問是在說誰呢？小女子年紀小聽不懂您的話，也不懂是不是所有治病救人的大夫都像您這樣只會欺負小姑娘，若真是如此，恐怕以後真生病讓人都不敢進醫館了呢。」

這世間眾人多同情弱者，夏晗經歷得多，更懂得如何拿捏那些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既然這老頭敢用『醜陋不堪』評價她，那她就哭給他看，還得用道理讓他無路可逃。

夏晗如今長相確實不好，哭起來也沒有柔弱女子的惹人憐愛。

可她畢竟是個姑娘家，姑娘家最在乎的就是名聲了，這老大夫直言不諱的痛擊一個未婚女子的樣貌，讓人都看不下去了，這要是個脆弱的，當場就能碰死在醫館里。

「你這老頭著實可恨，嘴巴也太毒了，以後我們可不敢去你醫館看病了，這小姑娘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並且幫了點兒忙，竟然被你這樣說道，你這風氣著實不行啊。」

都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醫館的大夫，畢竟生病救命都得依靠他們，可這山羊鬍須的大夫讓人刷新了三觀，沒有人看得起他。

悠悠眾口難堵，周圍的人都在竊竊私語，老大夫看勢不好目光不善的瞪了夏晗一眼，轉頭回了醫館，還把醫館的門給關了，讓原本想進門看病的人都擋在了門外。

一場鬧劇收尾，另一邊的孫家娘子還在一盆水前打量自己的臉，看著短時間就見效的臉，眼睛都快笑沒了。

圍觀的人看著沒有熱鬧了，紛紛都離去，很快就剩下夏晗和她兩個人。

「這位姐姐還不走嗎？」夏晗拍拍她的肩膀，問道。

「走走走，我現在就走，今天多謝姑娘了，原本我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你竟然能幫我，如果我這臉能好的了，我一定重金酬謝。」她盈盈一拜，然後拿出來了一塊碎銀子，大概有一兩。

「這個你先收著，你今天幫了我許多，這錢算是定金，要是有效果我以後再來找你，你看可以嗎？」

「可以啊，那我就不客氣了。」夏晗莞爾一笑，落落大方的收下了銀子。

雪脂凝膏的效果驚人，她對自己的東西有充足的信心，所以收下這定金沒有絲毫壓力，再者就是她現在缺錢，這錢可以應應急。

畢竟萍水相逢，她們兩個人很快告別，拿著今天唯一的收穫，夏晗覺得走路都輕鬆了些。

現在家裡什麼都缺，生活無非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前兩樣小木屋裡有，可有的東西沒有啊，尤其是油和鹽這兩樣東西難搞。

這是她第一次來城裡，對道路不熟悉，街邊雖然到處是店鋪，她還真沒發現有人賣油賣鹽，多次尋找無果，她順手拉住了路邊的一個大嬸。

「大嬸，請問咱們這兒哪裡有賣油鹽的鋪子啊？」夏晗的態度很好，可那大嬸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一臉看怪物的表情推開了夏晗，急匆匆的就走了。

「老闆，你這豬油都一天賣不出去了，看著也不新鮮，便宜點賣給我算了，這天都快黑了，要是在不賣出去，這熱天可壞的快。」背後傳來講價的聲音，夏晗原本沒在意，可聽到豬油兩個字，眼睛突然就亮了。

如今的人吃的油，大部分都是豬油，怪不得沒有人售賣油，想通了這一點，她也想明白了這鹽的事兒，鹽鐵官營的事兒她竟然忘了，怪不得剛才那個大嬸會有那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