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老大咸背氣
()甄三、李傑和張玲都到了罰站台上。
孤兒院的管理人員並不在意這些孤兒之間罰站餓飯這類的小懲罰。
象秒秒福利這樣的孤兒院，收入少，孤兒卻偏多偏雜，被送進和被領養反覆地磨練著管理人員的神經，只要院長和督導不出現，誰也不會理睬孤兒們的自我管理方法。
桌子一排一排的非常整齊，椅子卻是雜亂無章，孩子們高高低低地排著隊，從飯菜台前走過，因為甄三的耽擱，他們的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
所以，對甄三來點懲罰，大家不但不反對，還多少有點支持。
所以，當蔡黎明大聲說：「大家安靜，不許敲碗。」幾個最頑皮的孩子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蔡黎明大聲說道：「大家看一看，這就是做事不認真，執勤不守時的下場……」說着指一指高台上的甄三李傑張玲三人。
「哦……好喲……」大廳里一陣燥動，有人尖叫有人笑。
蔡黎明力壓群聲：「我宣佈，這三個人，今晚罰站一小時，不許吃晚飯！」
「喲……」又一陣大聲的喧嘩叫好。
「哇，燉豬腳……」不知誰大叫一聲。
緊接着一陣香氣飄進，整個餐廳充滿著令人吞涎的肉香，馬上大廳里一片「呼呼」的嚕嘴聲，「咕咕」的肚叫聲，此起彼伏，充耳不絕。
「排好隊，不要亂，排好排好，每個人都有份，很大一鍋的。」廚房的師傅大聲叫道。
緊接着一陣勺碗響聲，夾雜着一陣陣的歡呼聲，那自是已經分到豬腳的人在叫。
蔡黎明早已端了一碗肉湯，信步走到了高台下，只見他碗中幾塊粉紅的豬腳，真是人見人愛車見車載。
熱氣騰騰的肉湯，讓人充滿無限的美麗遐想，湯上面的幾粒翠綠蔥花，如綠寶石一樣可愛饞人。
蔡黎明停下腳步，對着高台，把手一送，讓台上的三人看清了碗裏的肉湯，又用鼻子在碗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嘴裏吐出無限的滿足：「好香，好香，真是太香了，我一輩子都沒吃到過這麼香的肉湯啊。」
就在這時，張玲眉頭一皺，似有不適。
甄三和李傑的嘴也不自覺的一動。
蔡黎明早已把這些細節看在眼裏，心想這三人終於餓得受不了啦。
「咳……」蔡黎明假裝咳嗽一聲，嚴肅地說：「張玲啊，你一個女孩子，我想你絕對是守紀律的，只要承認一下錯誤，可以不追究的，咳……」
張玲忽然露出了一個頑皮的笑，伸一伸舌頭：「嘻嘻，你想得美。」
「啊呀。」蔡黎明一下看得呆了，嘴裏不自覺地說道：「這可是肉湯啊，你可別餓壞了啊。」
張玲說道：「我才不吃你的肉湯呢。」
甄三忽然冷冷地說道：「小菜湯，你小心點，我才不怕你呢，你吃豬腳……哼哼……」
「怎麼樣？」蔡黎明不明白甄三冷哼什麼，隨口問道。
「變豬頭！」李傑這時仗着甄三在身邊，忽地小聲地冒了一句出來。
「你說什麼？！」蔡黎明沖着李傑一瞪眼，李傑聲音雖小，卻還是被他聽見了。
李傑一見蔡黎明要發火，忙一低頭，一言不發。
蔡黎明這時卻已醒悟過來，好啊，你甄三竟敢亂叫我的綽號小菜湯，而李傑又在罵自己是豬頭，再一看張玲，不但對自己一點不尊敬愛慕，反而露出一種讓人無法忍受的嘲笑神態，不由得心頭升起莫名的怒火，說道：「好啊，老子餓死你們。」這時也顧不得喜歡張玲了。
蔡黎明低頭看看手中的肉湯，裝得無限歡喜：「肉湯啊肉湯，你太香太好吃了，我可要吃你了喲。」
他彷彿聽見了甄三李傑咕咕的肚叫聲，看見了他們餓得難受的神情……
蔡黎明一抬頭，張大了口，端起肉湯，做出一種飲天吞地的豪情狀態，讓人期待着他的無限美味的享受。
就在這時，張玲終於忍不住「啊」了出來。
蔡黎明碗已傾倒，湯已進嘴，來不及細想，猛地聽見餐廳里一片巨響：「哇，吐……」
蔡黎明一驚，「咕嚕」一聲，一碗湯全部倒進了喉嚨，一大塊豬腳已堵住了嘴。
這時再看餐廳，已亂成一團，大喊大叫，群魔亂舞。
「哎喲，好咸啊……吐……」
「我的媽呀，咸死了。我吐。」
「啊，啊，快拿水來，快拿水來。」
「啪啪啪」一片脆響，已有人將碗扔到了地上。
「哎喲，媽的，怎麼搞的。」有人罵着已爬上了桌子，在桌上雙腳亂跳着。
那掌勺的廚師一臉迷惑：「怎麼回事？」
有人叫道：「豬腳，肉湯，肉湯……」
那廚師忙用大勺盛了半勺湯，一邊往嘴裏送一邊還說：「今天的肉湯真是太香了……啊……我吐……」一大口已將肉湯吐進了大菜盆里。
天，我的天啊，咸，太咸了，鹹得苦，鹹得痛，鹹得鑽心。
這湯里放的哪裏是鹽，簡直是刀，要人命啊！
就在這時，只聽得「啪」地一聲響，蔡黎明手中的碗重重地摔在地上。
有人在尖叫：「啊，老大，你怎麼了。」
只見蔡黎明的臉由紅變紫，嘴裏堵著一塊豬腳，「嗚嗚」地不知說着什麼，腳下慢慢地轉了幾圈，整個人「綁」地一聲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老大，老大。」幾個人已圍住了蔡黎明，扶他坐起。
「快，拿筷子來，拿叉子來，老大嘴裏有塊豬腳。」又有人叫。
「來了，來了。」眾人七手八腳拿來了一大把筷子和幾把叉子，三下兩下已將蔡黎明嘴裏的肉掏了出來。
「哇――」蔡黎明嘴裏長長吐出一口氣，夾雜着一大灘清水，緊接着是星星點點的白沫。
「哇，我吐。」扶著蔡黎明的人受不也，也跟着吐，一子就鬆了手。
蔡黎明又掉在了地上。
蔡黎明讓人太難受了，彷彿讓人聞到了他吐出的鹽味。
這時，人群已里三層外三層把躺在地上的蔡黎明圍住了。
「讓開，讓開，怎麼回事？」在出大亂子的時候，管理人員及時出現了。
「報告，老大被咸背氣了。」
「不許圍觀，都去吃飯。」有管理人員大聲叫道。
「我吐，這飯還怎麼吃啊。」
「沒問題，沒問題。」這時廚師出來解圍了，「冬瓜不咸，白菜也不咸，還好，就只有肉湯有點咸，大家將就吃飽算了。」
孩子們一聽，只得心痛地倒掉肉湯，重打青菜。
餐廳里慢慢地恢復了秩序，肚皮餓總比什麼都要緊。
而蔡黎明已被管理人員扶出了餐廳，所有人已開始找豬腳太鹹的原因。
誰，是誰？
誰在豬腳里放這麼多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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