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幕 114號捕捉者

熹微的晨光破開拂曉。

高層建築大量倒塌鑄成的地平線上，一坨泛紅的太陽，冉冉升起。

「9989……」

……

「9996……」

……

「10000……」

做完俯卧撐的新垣，站起來拍去手上的灰塵，望著遙遠地方的太陽，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怪獸線粒體，彷彿細胞內的明日，源源不斷地提供力量。

與之相匹配的其它細胞器，在高強度的活動中，不斷地凋零死去。

一代又一代新生的細胞器，變得越來越強。

新垣隨意跳起來，捕捉一隻泰迪犬大小的鳥。

「怪獸元素已回收：0.00150%」

「聽覺神經51%。」

果然是這樣。

新垣側耳傾聽。

微風中夾雜著奇怪的雜音。

……

「我已到達新宿中學！」

……

「我已到達！」

……

「已到達！」

新宿中學京都方向，響起了許多類似的聲音。

有的聲音在樓頂，有的在公路的汽車裡，有的則像是喊了一雙襪子在嘴裡。

「任務：尋找、收容椎名撫子與新宿1號；

執行時間：立即執行；

任務失敗：抹殺。」

「收到！」

攔腰倒塌的大樓，還剩下一塊水泥尖角。

一個赤果上半身，肌肉扎結的壯漢，立在嬌小的落腳處。

他鳥瞰新宿中學的地形。

「啐！」

一口吐沫向地上吐去，還沒有落地，就隨風而散。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該死的精神病研究員，他的眼裡滿是怒意。」

他曾經是一個普通人，過著與無數人一樣的普通生活。

每天按時睡覺，準時起床。

收保護費從來不會遲到一分鐘，他所在的街區商販擁戴他到，吃飯喝水從來都不用付錢。

這樣善良的自己，竟然因為那麼一點點小事，就被抓起來。

被那群一拳一個的瘋子科學家，戴上項圈，塞入到一個容器里。進行名為調製，實際上稱作是痛苦的無盡之旅。

他每天都親眼看著那些實驗人員，像是看動物園的猴子一樣，對自己指手畫腳。

他親眼看著身旁的容器里的人，受不了實驗，化為澄黃色的液體，不經清理就塞入新人。

如今，自己熬過了漫無止境的痛苦。

我，變強了！

我要獲得自由！

他向前踏了一腳，重心前移，整個人踩在了空氣里，快速下落。

溫柔的風聲在耳邊獵獵，直到即將觸碰到地面的時候，他忽然張開雙臂。

一層薄薄的翼膜張開，下挫的態勢瞬間停止，整個人都被快速下墜釀成的狂風託了起來。

飛行。

人類最原始的夢想。

樓頂的新垣抬起頭，看向了飛向自己的怪人。

「新一波進攻么？」新垣抬起手。

「別動！讓我來！」前不久開始普通人的德川惠介，靈動的在兩棟樓宇之間反覆橫跳，跳上了天台。

他的左手握緊刀鞘，右手有韻律的落下一根根指頭握住刀柄。

他足下一沓，整個人高高躍起，朝著空中升去的時候，他不斷的在心裡重複。

「我變強了！」

「我變強了！」

「我變強了！」

當他與那個蝙蝠一樣的人類，咫尺之間的時候，他拔刀了。

刀光一閃。

反射出朝陽的光芒。

銀色的弧光拉出了一個半圓，掠向了筋肉蝙蝠。

「劍道？好笑！」

壯漢張開嘴，德川惠介感覺到了莫名的危險。

「噗！」

德川惠介只聽到了刺耳的嘯叫。

「啊！」

他的右肩上，突然出現了一道傷口。

「嘭！」

砸在天台上。

德川惠介齜牙咧嘴的站起來，「我被攻擊了？我明明什麼都沒看見！」

大漢腳尖落在地上，揉搓著拳頭碩大，「被我空氣炮打中的滋味好受么？」

空氣炮！？

難怪什麼也看不到！

「喂！我問你話呢！」

「嘭！」

木魚一樣大的拳頭，錘在了德川惠介的臉上。

「連我爸爸都沒打過我！」德川惠介怒吼。

「哦？是么？」

「嘭！」

又是一拳。

「你居然打第二次！！？？」德川惠介怒吼。

他沖了起來，雙手握著刀，攻擊就像是狂風驟雨一般。

「呵！只有這樣么？」

壯漢輕鬆躲開，拳頭化為手刃，打落德川惠介手中的刀，提起德川惠介的領子，把他拎到半空中問道，「你知道椎名撫子么？」

德川惠介雙目呆然。

「你見過怪物么？」

德川惠介聽到怪物這個詞，想起了那個能夠恐怖虐鯊人類的存在。

「他們在哪裡？」壯漢問道。

「……」

「嗯？不說？」他一拳打在德川的腹部。

儘管身體已經經過了強化，但還是內臟劇痛，他整個人還是嘔了起來。

另一棟樓頂的新垣，目睹了這一切。

雖然距離過遠，聽不清什麼，但是通過視覺輔助，他知道了壯漢在找什麼。

他閉上了眼睛，新宿中學範圍里，除了躲藏起來瑟瑟發抖的學生，又出現了很多人。

都是一夥的么？

看看你們到底要幹什麼？

地下像是壞掉的機器一樣，倒在牆邊的椎名撫子，突然睜開了眼睛。

整個人快速衝出地面，沖向了德川惠介和壯漢所在的天台。

大漢看到出現在眼前，身著黑色皮衣的女人，扔掉德川惠介，按住脖頸上的項圈，「編號114，發現椎名撫子。」

「確認114坐標；

確認椎名撫子坐標；

確認新宿一號坐標。」

「基本重合！」

「導師！找到椎名學姐和新宿一號了！」

瀨戶秀明黑色的眼袋，包圍著滿是紅血絲的眼睛，「回收！」

「是！」

「114，立即執行回收任務。」

「收到。」

壯漢走向了椎名撫子，「喂！你這樣的女人，我一拳一個。我不想對女人動手，乖乖跟我走吧。」

「進攻。」新垣命令道。

椎名撫子的身體抬起手，「嗖！嗖！嗖！」

數枚子彈頭大小的血錐，射向了壯漢。

114號張開嘴。

空中的血錐，盡數破碎了。

「為什麼女人總是這樣呢？」

114號張開雙臂，翼膜瞬間展開，一眨眼就抓住了椎名撫子的身體，張開嘴朝著椎名撫子的腦袋。

「這回乖了吧。」

114號提著腦花已經被震蕩碎的椎名撫子的身體，跳下樓，「還真是輕鬆啊！」

「已捕獲椎名撫子，任務已完成。114號返禾……」

他的話音未落，長長的血錐，就洞穿了他的身體。

「怎……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