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美夢噩夢？

「小贇，你有想過開什麼餐館嗎？」書影想看下諸葛贇是不是真有鴻鵠之志。

諸葛贇不假思索道：「當然是中餐廳啦。」

「廢話，要不還開西餐廳嗎？」小璐笑著說。

「我想到USA那邊開中餐廳，你想啊，老外肯定喜歡中國的餐飲文化。」諸葛贇其實是想說這樣離小璐近一點，自己機會就多一點，到嘴邊就換了這些詞語。

「呦，還要開到海外去啊，這個想法不錯啊。看不出來嗎，小豬哥還有這般偉大的夢想。」小璐話中帶了點諷刺的意味。諸葛贇自然是沒聽出來的，倒是開心笑了，笑得嘴巴咧的很大。

「想法倒是很好，只是這出國經商談何容易，我們家庭背景都比較一般甚至不好，想在國內一個三四線城市立足都有點困難了，何況到歐美國家。」書影分析道，當然這個家庭背景不好不包括小璐。

「來，這杯敬我們的諸葛贇同志，祝你的異想天開能夠旗開得勝，順利把我們的中餐館打進美國市場，讓老美也常常我們西村諸葛贇的手藝。」書影舉起酒杯說道。

「影，你呢？你以後想做什麼？」小璐雙手捧著下巴，專註的看著書影。她臉蛋紅撲撲的，不只是酒精作用還是悶熱的原因。

「我也沒想那麼遠，我想先把專業學好，上大學期間多讀點書，有空的話就做點兼職添補家用，給我媽分攤點壓力。」書影恨不得自己馬上能夠挑起大梁，說著說著，眼睛似乎有點濕潤了。

的確，他自己是單親家庭，很多事情自己必須比別人更加努力，才能有更好的機會。

「我覺得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壓力，生活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必然會為你留下一扇窗。」小璐安慰道。

書影低頭沉思了一會，抬頭微笑道：「謝謝，你說的沒錯，我也沒那麼悲觀，要不今天就不會在這裡與你們喝酒了。來，這杯我敬你們，謝謝你們在我身邊。那句話說得好，在最好的年紀遇到最好的你們，是我的榮幸。」

書影舉杯，想要一飲而盡，發現酒杯是空的，於是就拿了一瓶啤酒，咕嚕咕嚕的灌了起來。

小璐想去攔，諸葛贇阻止了他。諸葛贇也站了起來，開了一瓶啤酒，也咕嚕咕嚕的吹瓶。

這麼豪氣的飲法，小璐當然也不甘落後，也站了起來頭一昂，酒瓶呈180度豎起來，一會兒就喝完一瓶。

三人同時放下酒瓶，相互安靜的看了看對方，爾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笑中飽含了青春的無畏和純美，也隱藏著些憂鬱與擔當，夾雜著絲絲縷縷愛慕的情愫。

這一波下來，書影竟喝了五瓶啤酒，已經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喝了這麼多，平常自己頂多喝個兩瓶啤酒，就差不多暈的不行了。

隨著酒精逐漸滲透到血液里，隨著心臟搏動擴散到全身，他的腦袋瓜開始又嗡嗡作響，頭暈腦脹，幾乎無法思考。

「人在江湖漂呀，哪有不喝高呀。三杯喝倒你呀，五杯喝倒你呀……」

小璐和諸葛贇雖然也有些許醉意，但兩人還在划拳罰酒。

書影眼皮已經快撐不住了，就仰靠在背靠椅上，放鬆身體，深深呼吸了好幾下，仰望著星空，彎彎的月亮已經掛上樹梢。

月亮周圍飄散著幾片淡淡的雲彩，像極了薄紗製成的面紗，給月亮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星星們眨吧著眼睛，掛在深邃的夜空中，書影閉著眼睛，想睡一下緩解酒精的攻擊。

一陣風吹過，輕撫著書影的臉龐。

遙遠的天空處，一女子著一襲古裝白色紗裙輕踏雲彩，向書影飛奔而來。

書影定睛一看，原來是雪兒，只見她戴著白面紗，身著白色深衣，頭髮上插著一根銀制發簪，發簪尾端掛著綠色翡翠隨風輕搖，美極了。

「影，這女子是誰？」雪兒拂袖側立，指了指旁邊的陸小璐。

「雪兒莫誤會，她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學，叫陸小璐。」書影慌忙解釋道。

「當真？」雪兒懷疑的看著書影。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有一句假話，我便五雷轟頂。」書影焦急的舉起手做出發誓狀。

雪兒用纖纖細手輕輕遮住書影的嘴，不讓他亂詛咒自己。

轟隆隆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劈開黑暗的天空，響雷陣陣。

書影嚇了一跳，心想：「沒帶這樣玩的吧，我可說的是實話。」

天空並沒有一朵烏雲，這閃電打的讓書影很納悶。

雪兒表情凝重，淚眼婆娑的看了看書影又看了看在旁邊嘟著嘴巴的小璐。二話不說，欲飛升離去奔向月宮。

書影忙抓住騰空而起的雪兒，剛好抓住她的腳。

雪兒無奈之下，用另一隻腳踢了一下書影，書影摔倒在地，雪兒擔心的停下來看了一下她，旁邊的小璐已經將書影扶起，憤怒的罵道：「賤人哪裡逃？」

雪兒狠狠的揮甩衣袖，並沒有回應小璐，頭也不回飛向月宮。

「雪兒，別走，相信我，雪兒……」書影喊的嘶聲力竭。

小璐和諸葛贇聽到書影躺在靠背椅上夢囈：「不要走，不要走啊，我好孤獨……」

小璐站起來，她搖搖晃晃的走到書影旁邊，拿了張紙巾給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諸葛贇也已經喝趴下了，躺在椅子上鼾聲如雷。

小璐想到樓下泡點茶或者蜂蜜水，給書影和自己解解酒。剛欲轉身離開時，書影拉住了她的手。

「雪兒，別走。我好想你！」書影閉著眼睛，緊緊的抓住小璐。

小璐心裡咯噔一下，心想：「真的是那個人！」

她靠近書影的耳邊，輕輕說道：「我在呢，乖，睡一會就好了？」然後輕輕的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雖然自己之前已經猜到了事實的一大半，但是小璐還是無法接受現在的事實。

她並不怪書影，只怪那個狐狸精把書影勾得丟了魂似的。

小璐踉踉蹌蹌的坐到椅子上，思緒萬千。從小到大，她要的東西家裡人都可以想方設法給到她。

如今自己已經長大，愛情不是伸手找家人要就要的來的，這一點她也很清楚。

此刻的她體會到自己在爭取愛情面前的無助和感受到自己被邊緣化的悲憤交加。

她看著這個贇放在桌上的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小心翼翼的放在準備吸了一口，被嗆得咳嗽不止，眼淚嘩嘩流下來。

她又吸了一口，感覺好多了，就是嘴巴有點苦苦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抽煙。

她把未抽完的煙扔到地板上，用腳踩滅。

她拿起手機，準備打電話給燕瑜。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後再撥……」

這時候書影媽端了一盆切好的西瓜和蘋果上來，看見書影和諸葛贇爛醉如泥不省人事，便嘮叨了起來：「年紀輕輕，把自己喝成這樣，真是的。」

看到小璐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滿臉通紅，就招呼小璐吃水果。

書影媽坐到小璐旁邊：「小璐啊，你一個姑娘家，咱不要跟這些小夥子也喝那麼多酒，這樣會吃虧。」

小璐微微一笑：「謝謝阿姨關心，我會注意的。」

「阿姨，您這幾年一個人累不累啊。」小璐看著書影媽兩鬢斑白，心疼的問。

「不累，咱們當農民的，害怕什麼累啊。」說話間書影媽一直手扶著腰部，另一隻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阿姨，我跟你揉揉肩捶捶背吧。」小璐走到書影媽背後，想給她按摩。

書影媽百般推脫，拗不過小璐的堅持。就讓小璐捶捶背。

「小璐啊，要是誰娶了你可真是福氣啊，你這按摩都按的怎麼好，說實話，阿姨我這輩子還沒被按摩過呢。」書影媽笑著說。

小璐「嗯」了一聲，繼續仔細的按摩著。她的手捏著書影媽單薄的肩膀，感覺到這個女人為了撐起家庭的不容易。在生活面前，她已經被磨的身體單薄，背部有些佝僂了。

「阿姨，您有想過再找一個對象嗎？」小璐微笑著說。

「老咯，不想那麼多了，現在孩子也都大了，書影以後大學畢業出來，娶完媳婦，我的心愿也就了了。」書影媽看向遠處的山，月亮照出了山的輪廓，猶如一幅靜悄悄的水墨畫。

「阿姨，你認識雪兒嗎？」小璐仍是心事重重，便詢問道。

「你說的是書影初中同學嗎？那個認識啊，初三那會兒，書影他爸剛過世不久，書影不去讀書整天關在房間里玩遊戲，後來雪兒來勸他了，他才回去上課。」書影媽邊說邊扭頭看了下小璐。

問道：「你也認識雪兒嗎？我覺得你們兩個嗎都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們書影也算是有福氣能交到你們這樣的女朋友。」

小璐想要解釋自己不是他的女朋友，話到這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他們有交往過嗎？」小璐想要挖出更多關於他們的過去。她即想聽，有害怕知道。

「這個應該沒有，要不然書影學習成績肯定會掉下來。」書影媽堅定的搖了搖頭。

聽到這話，小璐心裡踏實了許多。

「好了，小璐，謝謝你給我按摩，我下去弄些蜂蜜水給你醒醒酒。」書影媽起身下樓去了。

小璐看著書影昂躺著，緊皺著眉頭，嘴巴偶爾念念有詞，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旁邊的諸葛贇歪著頭，哈喇子都流了一身，鼾聲一點都沒小。小璐把椅子挪到書影身邊，用手輕輕給他額頭上按摩，讓他舒緩下緊皺的眉頭。

書影閉著眼睛露出甜蜜的微笑。原來他夢見雪兒又從月宮飛回到他旁邊。

雪兒的肩上帶著一隻白色玉兔，對書影鞠了個躬。

書影剛要上前跟雪兒解釋剛才她誤會了他和小璐的事情，雪兒「噓」了一聲，微笑著說：「影，我相信你。」

此時書影如釋重負的笑了。雪兒走到書影旁邊，輕聲道：「看你喝成這樣，來，我給你按按摩。」

雪兒踮起腳尖，手指輕輕觸摸到書影的太陽穴。「這樣好點了嗎？」

書影閉上眼睛，甜甜的笑著說道：「好舒服。」

此時書影耳邊傳來媽媽的聲音：「來，小璐，這個蜂蜜茶你先喝了，解解酒。」

書影忙掙開眼睛，看見小璐正盯著自己，給自己頭部按摩。

「雪兒，雪兒。。。。。。」書影看到一襲白衣飛奔遠去，拚命喊道。

「你身邊已有人照顧，我將乘風歸去，不留痕迹，你當我從未在你心裡來過。」聲音在空氣中飄蕩，早已不見了雪兒的蹤影。

「這杯忘情水，你且喝了下去，一切都好了。」諸葛贇抓著書影的肩膀，捏住他的嘴邊雙頰，以便小璐可以將「忘情水」灌下。

書影使勁掙扎，將「忘情水」一腳踢翻。

「哐當」一聲，陶瓷碗被書影踢到地上碎了一地。

書影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不禁喊了一個「雪」字，看到小璐和媽媽驚愕的看著他。才醒悟了過來。

「書影，你這是幹嘛，把小璐嚇壞了。拳打腳踢的，還到處亂喊亂叫。」書影媽實在看不下去了，邊收拾碎了一地的陶瓷碎片，邊嘮叨著。

書影看了看小璐，見她一臉不悅，道歉道：「對不起，剛才做噩夢了。」

「哼，是美夢吧。」小璐站了起來，疾步走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