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寒山寺內賊

「大師你不認為我是奪舍，誤人性命嗎？」沈瀾說出了心裡一直不敢提及的事，從重生后便揣揣不安。

不悔大師道了一句阿彌陀佛：「人各有造化，老衲看得出施主是心性善良之人，先頭那位陽壽已盡，早已放下塵緣。」

「大師，你能講講我先頭那位現在境況如何嗎？」沈瀾很擔心因為自己的而讓真正的沈瀾受苦。

「女施主現在投生在異世，家庭和睦，將來一生順遂，這也是因你們二人共同的機緣，造就的如此好事。」不悔大師含笑「那位女施主前世造就了這世的苦，故死後由始至終並無任何怨氣，這化解了她後世的難，所以有因有果，這就是你們的機緣。」

沈瀾總算了了一樁心事，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大師，你能幫我看看我的爹爹和姐姐嗎？」

不悔大師頓住，半晌阿彌陀佛：「程大人是我為數不多的俗世友人，他不願提及的事，施主就不必過問太多了。」

「爹他找過大師？」沈瀾忍著眼淚看向不悔大師。

不悔大師嘆：「當年程大人約莫猜到程府有大難，托我務必保住施主，但老衲去時已經晚了，聽聞施主失蹤，老衲為施主批過命，也實在看不出施主有何生機，自此再不敢為人批命，以免誤人前程。」

沈瀾沒想到父親早就洞察出他們一家會遇險，但是父親為何只說讓她離開，姐姐呢？沈瀾想不明白：「大師，您不必因此事而憂慮，都是機緣造化。」

不悔大師搖頭，笑道：「老衲不批命，歸根究底，是看出了人世無常，到底是是隨緣。」

沈瀾似懂非懂，拜謝大師：「多謝大師。」

兩人說了會話，沈瀾離開房間。

門口，沈兼側臉清冷，孤孤單單的望著月色，聽見腳步聲，這才緩緩的看向沈瀾：「月色真美。」

沈瀾看著這樣的沈兼，突然很感動：「哥，我們走吧。」

沈兼沒有問他們在房間里到底說了些什麼，也沒有生氣讓他在外面等了許久。

沈瀾心裡心虛，自然是殷勤起來，跟著小師傅拿了齋飯端到沈兼的房間：「哥，寒山寺的齋飯很香啊，來來來，餓了一天了吧，快吃點。」

「好。」沈兼對此毫不意外，一有事沈瀾就如此，他含笑道「晚間你也要跟著查？」

沈瀾嘿嘿笑起來：「這寺里的禮佛時辰實在是太晚了，但我還是能挺住的。」

寒山寺過午不食，此刻已經召集起來禮佛。

沈瀾等的太久昏昏欲睡，沈兼將她的頭放在他的肩膀上，沈瀾迷迷糊糊的看了他一眼：「哥，謝謝你啊。」然後一股腦又睡了。

沈兼輕輕的碰了碰她的臉，目光望著地面，其實他剛才聽見了。他的耳力極強，只要他想聽自然能聽見。

適才不悔大師見她的眼神太過熟悉和驚訝，沈兼一直懷疑她是不是沈瀾，上次在迷霧森林沈瀾差點說出她有個姐姐，還有在雲鎮，她的行為舉止都在暴露她有可能不是沈瀾。

「你是誰？」沈兼輕輕的呢喃「程瀾？」

沈瀾一直明裡暗裡的查程家的案子，在雲鎮她給自己起的名字也是程瀾，名不經傳的程家二小姐的名字，如果非要取名，也當是程家最為有名的大小姐程墨。

沈兼對程家的案子也是最近在查，對程瀾的描述非常少，一筆帶過，顯然是程家最不引人注目的小姐。

「程瀾。」沈兼心裡歡喜，至少她的靈魂不是沈瀾，他們不是親生兄妹。

「咚咚咚。」門外傳來小聲地敲門聲。

沈兼皺眉，輕輕的把沈瀾放在床上，轉身去開門。

「施主……」還是那個小和尚一見小和尚。

「齊了？」沈兼冷著臉道。

小和尚嚇得趕緊點頭：「主持大師貧僧來叫二位。」

沈兼剛想讓沈瀾休息會兒，她已經醒過來了，睡眼惺忪的走過來：「哥，主持大師禮佛結束了？」

沈兼拿起披風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外面風大，仔細著涼。」

「知道了。」沈瀾說話瓮聲瓮氣，小臉紅撲撲的。

沈兼看著她輕笑：「走。」

主持已經讓所有僧人候著，見到沈瀾和沈兼時皆面面相覷。

不悔大師沖著兩人頷首，看向眾僧人：「兩位施主為查案而來，若有知情人，須全全告知。」然後做了個請的姿勢，走到旁邊坐了下來。

沈兼看了一圈，道：「在寒山寺七年以下的僧人可以離開。」

根據韻兒和蜜餞兩人的供詞，有幾點線索，雲姨娘是在十歲被鄭好接進去，她今年已經十七，所以至少要在寒山寺七年以上才能熟悉這裡的地形和僧人的作息。

沈兼說完后留下的僧人變的少了很多。

剩下的僧人們面面相覷，再見不悔大師只閉眼禮佛，看似不關注這邊的情況。

「施主可是要查什麼案子？寒山寺的僧人們都是循規蹈矩，一心向佛之人。」一位老和尚走出來問道。

沈兼行了禮：「這案子牽涉重大，就算是出家人也理應配合。」沈兼的眼神帶著獨有的陰沉。

僧人們常年慈悲為懷，但見此景皆啞然。

老和尚道了一句阿彌陀佛，不願爭執便沒再問了。

「在寒山寺七年和八年的師傅請留下，其餘人等可以離開。」沈兼淡淡的開口。

剛剛開口的老師傅見不悔大師仍然沒有插手，嘆了一聲，帶著其餘人離開。

這回室內只有十個人在場，不悔大師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施主，誡言誡空誡食三人在廚房。」

沈兼點頭：「三位也請離開。」

這下只剩下七位師傅，每個人都面露慈悲，看起來是德高望重的僧人。

沈兼見沈瀾躍躍欲試，眨眨眼睛讓她去做。

「七位各自說一下每日都做了些什麼。」沈瀾接著說。

「貧僧，每日在藏經閣看管經書，只膳時和禮佛時離開。」

「貧僧在前院陪同信眾。」

「貧僧在藏經閣看管經書，只膳時禮佛時離開。」

……

聽罷，沈瀾眼睛轉了轉：「藏經閣的兩位大師請留下。」

沈兼微微頷首，沈瀾心裡歡喜，她找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