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沈兼的童年
沈瀾躡手躡腳的去了溫泉，泡的乾乾淨淨，穿著沈兼的乾淨衣裳，回了屋子。
見書房還亮著燈也沒打擾他，回了房間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好覺。
這邊沈兼就沒那麼好眠了。
第二天啟程，沈瀾神清氣爽，沈兼頗有疲倦。
「哥，看你臉色是不是病情反覆？」沈瀾火上澆油說了一句。
沈兼僵著臉：「沒睡好。」他再說病沒好，這姑娘恐怕又要給他灌湯藥，那味道……也就他能受得了。
沈瀾理解的點頭：「畢竟要回家過年了，激也是難免的。」說完這句話沈瀾就後悔了，沈兼怕不是想在迷霧森林過一輩子。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兒，沈兼輕笑：「我在想過年應該給你買什麼禮物。」
「禮物？」沈瀾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沈瀾的生辰在初二。
「我不喜歡禮物」程瀾的生辰在五月，正是生機勃勃，溫暖和煦的時候，而且這是「沈瀾」的生辰。「也不喜歡冬天過生辰。」
沈兼看向她，她眼裡的落寞只劃過一瞬：「那你喜歡哪一天？」
「五月初五，我喜歡端午節。」沈瀾在乎的並不是她的生辰日，而是以前每當爹爹忙的時候，都會抽空過端午節，只因這是她的生辰，也是她娘的生辰，只是他從來不說，她們也不問。
「好，以後五月初五，我也給你送禮物。」沈兼從善如流道。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沈瀾緊緊的跟在沈兼旁邊走，好奇的看他是怎麼走的，但是沒看出來有什麼不一樣的，不免好奇：「都說迷霧森林沒人能走的進去，也沒人走的出來，哥哥，你是怎麼做到的？」
沈兼扶著她走，目光直視前方：「日照有長短，迷霧森林之所以被稱為迷霧森林，一則白天有霧氣阻擋，二則森林彎彎道道，但其實只需要記住太陽的每個時辰的方位，趁著霧氣消散，就能走出去走出來。」
「太難了，哥，其實很難對不對？」沈瀾佩服道。
「天無絕人之路便是如此，那個小屋，我到之前就已經有了，那裡的主人因為困在迷霧森林，闖出了武林絕學，但又不能享受孤獨，終有一日失蹤在這忙忙的森林當中。」沈兼說的很慢也很平淡。
可是沈瀾也感受到了他的孤獨：「哥，我一直沒敢問，你是為什麼要進迷霧森林？」
沈兼身體明顯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嘆了一聲：「我以為你不會問了。」
「哥，你不想說就不要說了……」沈瀾趕緊道。
「我想讓你問我。」沈兼迫切的想讓她更了解他，而且是她主動去了解他。
沈瀾笑：「那就說說吧。」
「我常年被寄養在京城的柳家，這些你還記得嗎？」沈兼突然問了一句。
沈瀾驚訝：「我只記得哥哥常年在書院，不常在家。」
「沈瀾」在家向來什麼都不聞不問，性子安靜，喜歡自己獨處，自然對沈兼那些年的事情不太了解。
「柳家與沈家是世交，父親在我幼時安排我在京城念私塾，借住在柳家，柳家人待我如客，但柳家子弟並不如此。」說這些話時沈兼態度從容，一點都不像有什麼難過，看的沈瀾更加心疼。
「八歲那年，柳家幾個聽聞迷霧森林的事，把我帶到這，硬逼著我進去，但是沒想到，我找到了進入森林的秘訣，於是便有了這裡。」沈兼說的輕描淡寫，沈瀾卻也從中知道這裡面有多難。
當年沈兼不過是八歲的孩童，這些人竟然下此毒手，簡直是可惡！「他們都是誰？！」沈瀾憤憤道，簡直是立馬要去打架的架勢。
沈兼輕笑：「不過是陳年舊事，當年我從迷霧森林出來以後，他們對我的態度突然轉變，料想是柳家人擔心沈家責難，連帶著懲罰了他們，在這之後，沈家又把我託付給了蘇家，蘇家待我很好，從不虧欠。」
沈瀾知道他的從不虧欠有多簡單，只要是不欺負就很好了，若不是沈兼有從迷霧森林走出來的事迹，這些人恐怕是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臉色，只不過是發現沈兼的潛力有多大，不去招惹也不走近，已是很好了。
「不用心疼我。」沈兼笑笑，拍了拍她的腦袋「我一直認為我得到的比失去的多。」因為有你，一切都微不足道，擁有你，就是擁有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哥。」沈瀾想到了什麼，忍不住問道「我聽說爹是年輕時是個德才兼備，志向高遠，肩負家族重任，仍然不辭辛勞的人，我很不理解，你明明是家裡唯一的男丁，為何會如此對待？」見沈兼不悲不喜的樣子，沈瀾心裡更加心疼「我覺得很奇怪，一個人若不是因為一些事情，不會如此狠心，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對親骨肉如此。」
沈兼聽完點頭：「我聽說過。」
「哥……」沈瀾為難道「我知道你對爹一定心存不滿，但是我總覺得他有難言之隱。」
對於難言之隱，很多下人都認為是沈兼的親生母親做了什麼違背女德的事情，沈兼已經聽慣了，聞言只是嗯了一聲。
見他臉色沉了下來，沈瀾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哥，我不會說話，我的意思是爹也許是為了保住你。」
「我不在乎他的意思。」沈兼說道。
「沈氏家族盤根末節，都是靠著族蔭堅持到現在，家族裡也只有爹官位厚重，但也韜光養晦了數十年，多少雙眼睛盯著咱們家，爹也有可能是出於無奈，才把你放在外面，讓他們誤以為不重視你，其實是保護你。」沈瀾猜測。
兩個人又沉默的走了一段路，沈兼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管什麼緣故，我和他都不可能再親近。」
沈瀾低著頭，有點失落，她很想讓沈家和沈兼的沒有隔閡，他們是一家人啊。
「我早晚都是要出府的。」沈兼突然說道。
沈瀾愣了一下：「哥，你是不是想參加今天的考試就離開沈家？」
沈兼點頭：「是，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他期待的望著她。
沈瀾皺眉：「我……我自然是不可以。」見他有些失望，連忙補充道「但是我可以常去小住的。」
沈兼已經很高興了，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