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洪旭字帖
翌日醒來，管家已經連夜將人送回去，姨母寫了書信回來，除卻道歉之外，還告訴沈瀾小青的事情她看著辦。
沈瀾鬆了一口氣，然後帶著人去了柴房，小青昨日被堵上嘴巴綁在柴房，眼下形容難堪。
「小姐，奴婢奴婢錯了！」小青也是個精明的，瞧見自家小姐不在，連忙低頭認錯。
「姨母已經將你的賣身契給我。」沈瀾拿著賣身契在她面前晃了晃「你是揚州人？」
小青見賣身契在她手上，自知性命都在她手裡，趕緊磕頭認錯：「小姐奴婢真的知道錯了，是是趙小姐她非要過來的，奴婢沒辦法啊！」
沈瀾失望的搖頭，連一個衷心也做不到的奴婢留著沒有任何作用。
洪波拿了賣身契遞給小青：「小姐心善，賣身契你拿了趕緊走吧。」
「小姐？！」誰知小青更加絕望的磕頭「讓我離開趙家沈家簡直是要了奴婢的命啊！小姐求求你，留下奴婢吧！奴婢最牛做馬孝敬小姐！」
這世道，窮人家沒錢就要賣女兒的，小青就是被賣的，輾轉到了趙府，早就記不得家在哪了。
沈瀾硬下心沒再理會，躲開小青徒勞想抱她腿的手，離開了柴房。
「你已經叛主，無人敢要了。」洪波嫌棄的看她「這是賣身契和五十兩銀票，小姐憐你無人照顧，允許你去沈家的莊子，如果好好做事，將來也有個依靠。」
小青癱在地上，趙欣柔竟然就這般將她丟在沈家！怔怔的拿著銀票和賣身契，去莊子......也是個出路。
「小姐，小青那裡安排好了。」洪波走出來告訴沈瀾。
沈瀾笑笑：「想做什麼就看她自己吧。」
「小姐，你還是太心軟了，照奴婢說呀，還不如讓她自生自滅。」洪波撇撇嘴說道。
敲了一下洪波的腦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道理讓小姐處置嘛。」洪波揉揉腦袋說道。
「你可能不知道小青當年是沈府的奴婢，趙欣柔要了出去的。」沈瀾認為趙欣柔之所以對小青如此重用，大概是覺得她是自己當年不捨得送出去的丫鬟吧。
洪波倒是記不太清楚了，小姐丫鬟換了又換，前幾年才徹底穩定：「原來還有這層關係。」
「終究是因果，況且小姑娘出去了能做什麼，也是可憐人。」
沈瀾嘆氣，這世間有太多可憐的事可憐的人，不必她去管自有定數。
因安排小青的事兒，程瀾差點遲到，沈夫子只是提醒了幾句，就放她回座位，一瞧楊昭還沒來，楊旭卻已經在看書了。
一上午人都沒到，程瀾擔心的過去問楊旭：「楊昭今天怎麼沒來？」
楊旭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看，但仍耐著性子，溫和的告訴程瀾：「不用擔心，家裡來人，楊昭請假了。」
程瀾也不傻，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事，興許楊昭又惹事了：「原來如此，昨日楊昭說起喜歡臨摹字帖，我那正好有一本可以借給他，麻煩代勞交給他。」
楊旭低頭，是當代大儒洪旭的字帖，而且看起來似是原版，楊旭驚奇道：「字帖是從哪裡得來的？」
洪旭的字帖不僅流傳少，而且賣價更是高，甚少人能買到。
「哦，這個啊，是一位親戚送的。」這字帖是爹以前在書院時用來練字兒的，她特意找出來的，不過她不是很清楚這是誰的字，不過看楊旭的反應，這字帖來歷不小？
楊旭見她一臉懵懂，便知她不清楚這個字帖的來歷，頓感字帖所託非人：「這可是當代大儒洪旭先生的字帖，千金難求的墨寶！」
啊？千金難求，那豈不是很珍貴？沈瀾可是琢磨著爹把字帖放在別院書房都不帶回京城，估計是不大喜歡，沒想到來歷不凡。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楊旭珍惜的將字帖包好，才抬眼看她：「程弟可否將字帖也借與我幾日？」
程瀾自然是說好：「幾日都無妨。」
「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識到洪旭先生的字帖，真是此生無憾。」楊旭感慨道。
大概儒生都欽佩洪旭先生，他的字也是清奇，也難怪會被學生們所敬仰。
程瀾走的路上弱弱的想，那字帖那麼厲害，不如賣了？賣多少呢，嗯......
這個想法直到回了校舍徹底破滅了。
她把字帖的事兒告訴沈兼，沈兼一臉看好戲的神情：「那字帖是爹特意放在書房內架里的，擔心帶回京城有所差池，你竟然借給楊昭楊旭？」
「啊？那怎麼辦怎麼辦？」程瀾嚇得從床上滾下來，拍了拍衣裳就跑到沈兼那邊坐著。
沈兼聳聳肩，俊秀的臉上滿是無所謂：「要回來。」
「不行啊。」程瀾嘆氣「才大方的借給人家的。」
「那就等他們看完還給你。」沈兼見她坐在床上不自在的拿了書側過身看著。
程瀾扶額，若是被爹發現會不會連書院都不讓上了，那可怎麼辦好。
消失許久的殷紅和文麗不知道從哪冒出來。
程瀾眨眨眼睛讓她們想辦法。
文麗捂著嘴偷笑：「雖然我不喜歡沈兼這人，但方法倒是簡單粗暴。」
「你認為楊昭見了這字帖會很快還回來嗎？」殷紅直截了當的說出重點。
當然不會！程瀾腹誹，楊昭這人遊手好閒，但這字兒練得真是好看，對好的字帖更是愛不釋手，像他們說的這洪旭先生如此傳神，那楊昭更不可能還的那般快了。
「哎，雖然我知道他們一定會還，但總覺得提心弔膽呢。」程瀾嘆氣聾拉著腦袋。
沈兼被她情緒感染，也沒心思看書了：「左右爹也不會真的來，過幾日就還了。」
「也是哦。」程瀾鬆了口氣。
沈兼邊收拾書邊笑笑：「但昨日來了家書，父親有公事來附近縣裡，可能會來別院。」
程瀾激動地站起來，小臉漲的通紅：「啊？！」
沈兼近日特別只喜歡逗她，見她這副模樣，滿意的點頭，走到門口，看著她沒出聲。
程瀾見此哀怨的收拾書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