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女配李芬芳

「不可能，我兒子可是蘇家的長子長孫，他蘇大偉必須好吃好喝的供著。」孫翠花大聲嚷嚷道。

「這話跟我說沒用，你自己去找蘇大偉說吧！」蘇紅桃懶得再跟孫翠花啰嗦，拉著劉小鳳走了。

「媽，我不要回農村。」蘇文強著急的喊道，他早就當自己是城裡人了，死也不想回農村。

「走，咱們找你二叔問清楚。」孫翠花趕緊帶著兒子去找蘇大偉了。

「紅桃，翠花是你大伯娘，文強是你堂哥，你怎麼能打她們呢？」劉小鳳憂心忡忡，眉頭皺的都能夾死蚊子了。

「媽，奶奶已經把咱們踢出來，爸也跟你離婚了，咱們跟老蘇家沒關係了。」老蘇家沒一個好東西，蘇紅桃可不想跟這些無賴做親戚。

「可你畢竟姓蘇啊！」劉小鳳的觀念還是改不過來，就算跟丈夫離婚，孩子也還是蘇家的。

「那又怎麼樣，這些年蘇家人怎麼對我們的，他們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村裡的老黃牛都比咱們過的好。」蘇紅桃想起那些人渣做的缺德事，就氣得想噴火。

「你這孩子氣性也太大了。」劉小鳳嘆了口氣，蘇家人的確對她們不好，她也沒話說了。

「別說她們了，桃源路十八號到了。」蘇紅桃拉著劉小鳳來到一間寬敞的平房面前，敲門喊道，「有人在嗎？」

「誰啊？」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開門問道。

只見她穿著紅色外套和黑色長褲，黑色短髮，劉海用珍珠夾子別在一邊，皮膚微黑卻很有光澤，擦了點淡淡的口紅，看起來很洋氣。

「你好，請問李芬芳是住在這裡嗎？」蘇紅桃禮貌的問道。

「我就是，你們是哪位？」李芬芳一眼就看出兩人是農村來的。

年紀大的那個像是四十齣頭，五官還不錯，就是皮膚暗黃，滿臉愁苦，穿著老氣的黑色外套，歪斜的袖子露出一小截破爛的秋衣，一看日子就不富裕。

小的那個高高瘦瘦，十三四歲的樣子，柳葉眉大眼睛瓜子臉，長得挺漂亮，說話有禮貌不怯場，倒像是城裡長大的孩子。

不過這兩人自己以前都沒有見過，不知道跑來找她幹嘛。

「我們是杏花村的，聽村裡一個親戚說你想要轉讓賣早餐的家當，就過來問問。」蘇紅桃笑眯眯的說道。

「你們消息夠靈通的，我的確是想轉讓早餐的家當，不過價錢可不低。」李芬芳臉上也笑眯眯的，心裡卻非常驚訝。

她前天剛打聽到丈夫兒子的地址，還沒想好怎麼處理家當，就有人上來談生意了。

「嬸子，價錢方面還希望你能優惠點，我爸嫌我媽生不齣兒子，把我們母女四個都趕出來了，我小妹得了肺炎住院吊瓶，手上不剩什麼錢了。」

蘇紅桃故意賣慘，想著李芬芳也是被知青丈夫拋棄，說不定會同病相憐會少收點錢。

「你說這些幹嘛？」劉小鳳非常難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也是命苦。」李芬芳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劉小鳳多了幾分同情。

沒想到這仔細一看，頓時覺得面熟起來，連忙問道：「你剛才說你們是杏花村的，聽哪個親戚說我要轉讓早餐家當的？」

「聽金二嫂說的，她就住在我們隔壁。」蘇紅桃回道。

「金二嫂隔壁，你是小鳳姐嗎？」李芬芳瞪大眼睛，一臉驚喜，「小鳳姐，我是石子村的花妞啊，小時候你經常給我好吃的，還記得不？」

「花妞，你不是跳水沒了嗎，怎麼會在這裡？」劉小鳳也瞪大了眼睛，終於認出眼前這個洋氣的女人是自己的小夥伴了。

「別聽我那黑心后媽亂說，當初她想逼我嫁給十里村那個愛打人的老鰥夫，我在河邊扔了雙鞋假裝跳水，就跑來縣裡討生活了，倒是你怎麼從蘇家出來了，姐夫當初對你不是挺好的嗎？」

李芬芳以前最羨慕劉小鳳這個鄰居了，雖然老爸犧牲得早，但是一群戰友都惦記著她們孤兒寡母，不但每個月有烈士補貼，逢年過節還有人送米送錢，最後還嫁了個高中畢業的文化人。

「你也說是當初了。」劉小鳳勉強笑了笑，以前別人都說李芬芳是苦水泡出來的小白菜，她是蜜糖罐長大的福娃娃。

現在卻反轉過來了，她又老又殘還帶著三個拖油瓶，李芬芳卻收拾的乾淨利索精神抖擻，洋氣得像個城裡人一樣。

「芳姨，奶奶嫌我媽生不齣兒子，對我們又打又罵，我爸頂了我媽的名額去磚瓦廠工作，每個月賺的錢都寄給我奶奶，還幫我大伯養孩子。

我們一點好處都落不著，現在他已經娶了新老婆，孩子都快生了，就讓我們滾蛋，以後不許再纏著他了。」

蘇紅桃帶著哭腔說道，為了能順利的把李芬芳的家當盤下來，她不惜當回祥林嫂訴苦了。

「蘇大偉看著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卻是個沒良心的王八蛋，蘇家那個老太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跟我后媽一樣黑心爛肺。」

李芬芳義憤填膺的罵了蘇家一輪，就安慰劉小鳳道，「你出來也好，現在縣城生意好做得很，我光是賣早餐就攢了不少錢，咱們靠自己也能把日子過好。」

「芳姨，我媽沒做過生意，你可要多幫幫她。」蘇紅桃趁機套近乎。

「沒問題，走，進來喝口水，再看看我賣早餐的家當。」李芬芳招呼劉小鳳和蘇紅桃進門，給她們端了兩杯水，就帶她們去看自己的推車了。

那推車不大，上面放著兩個燒煤爐子，四個大籠屜，下面做了隔斷放些雜物，擺放得很整齊。

「我平常都是去紡織廠門口擺攤，那裡年輕姑娘多，手鬆又愛吃，生意不錯，明天你們跟我一起去擺攤就知道了。」李芬芳豪爽的說道。

「謝謝芳姨，不知道你這個早餐攤子想轉多少錢？」蘇紅桃問道，太貴她肯定要砍價的。

「我當初買這些東西花了三十塊錢，用了三年折半算十五塊錢，再送你們半車煤和兩袋麵粉。」李芬芳直率的說道。

「謝謝芳姨。」蘇紅桃知道李芬芳沒亂開價。

這些東西十五塊拿出去肯定有人要，光是那半車煤和兩袋麵粉就值五塊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