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硭溪村之變

第11章 硭溪村之變

趙鐵劍受傷,四馬幫佔據上風,本想趁此機會一舉消滅鐵劍門,結果被這白衣女人一聲嬌喝,令得所有人停手,馬氏兄弟頗為惱怒,其中一人想也不想,抬頭就吼了一句:「哪來的野丫頭大呼小叫?沒看見四馬幫在辦事?識相的趕緊滾!」

「呵呵……」年紀稍小的白衣女子怒極反笑,也不廢話,端坐馬上伸出一根青蔥玉指,朝著前方輕輕一點,就見一道肉眼可見的淡紅色氣勁從指尖射出,如箭矢一般,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向人群,接著就是一聲古怪的悶響,方才吼話之人驀地身子一震,隨即像是被砸碎的西瓜一般轟然爆開,四分五裂,鮮血飛濺,斷肢碎肉落得到處都是,還有一個滾圓的頭顱,咕嚕嚕的滾到馬半山腳下,帶出一路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

見此一幕,所有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齊安更是驚駭無比,腦海中轟然冒出三個字:凝氣境!

——不錯!隨手一指就能射出肉眼可見的氣勁,秒殺一名貨真價實的先天武宗,這已經是凝氣境第三層次「內氣外放」的手段,齊安就曾在自己父親出手時見識過,所以別看此女年紀輕輕,卻絕非等閑人物,萬萬惹不得!

白衣女子只露一手便震懾全場,不僅那些鎮民瑟瑟發抖,就連四馬幫和鐵劍門的高手們也是滿臉驚懼,沒有一個敢吱聲。馬氏兄弟死了一個,不僅生不起報仇的念頭,反而在心底大罵那個該死的蠢貨,也不看清來人是誰就口出狂言,害得自己丟了性命不說,還連累了眾兄弟。

馬半山收起兵器,硬著頭皮站出一步,僵硬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位姑娘,在下是祁雲山弟子馬半山,屬下這些人都是江湖莽漢,有眼無珠,不懂規矩,適才有些莽撞,並非有意冒犯,還請恕罪!」

面對修士,江湖門派四馬幫的名號完全不管用,馬半山只能抬出背後的修真宗門祁雲山,希望對方能夠看在祁雲山的面子上不要為難。

不過那白衣女子絲毫不買帳,瓊鼻里發出一聲冷哼:「什麼祁雲山?聽都沒聽過!」

馬半山尷尬無比,心想這方圓三千里誰沒聽過祁雲山的大名,莫非此二女乃是遠方而來的過路修士?

趙鐵劍見到馬半山吃癟,心中痛快,誤以為此二女對祁雲山有成見,故意這樣說,於是他就跳了出來,賠笑道:「兩位仙子,鄙人趙鐵劍,乃是拙劍門弟子,我們拙劍門與祁雲山有些恩怨……」

話未說完,便被白衣女子不耐煩的揮手打斷:「鐵劍門又是什麼玩意?這些亂七八糟的小門派也拿出來說事?你們這些不長眼的傢伙趕緊讓開,別擋著道,我跟師姐還要趕路呢!」

趙鐵劍和馬半山對視一眼,兩人都不敢多話,同時往左右退開,其餘的幫眾見到首領一動,也紛紛跟著讓到兩側,中間空出一條大道,足夠十匹駿馬並排馳騁。

「駕——!」

兩女口中各自發出一聲嬌喝,雙腿一夾馬腹,白馬便甩開四蹄,向前衝去。霎時間,兩騎一前一後,絕塵而去,留下一具破碎的屍體和滿地血污。

待到兩匹馬兒消失在遠方,眾人才回過神,一時之間的議論聲四起,都在猜測此二女的來歷,有些說是石王府的人,還有些說是飛鷹堡的精英弟子,更有人說是蠍毒教的妖女。

石王府就是八大王府之一,乃由八大天王之中的石王所創立,與飛鷹堡、蠍毒教並稱為漠州三大勢力,象祁雲山和拙劍門這種小宗派根本無法與之相提並論,若真是這三大勢力出來的門人弟子,確實可以不用給祁雲山和拙劍門好臉色,畢竟實力擺在那裡。

馬氏兄弟死了一個,再也無法組成四象戰陣,而趙鐵劍也受了傷,兩方實力再次拉平,誰也滅不了誰,於是乎只能放幾句狠話,各自收兵回巢。只是四馬幫經此重創,前景堪憂,以後恐非鐵劍門對手,除非能到得到祁雲山的支援。

不過這些都跟齊安沒有關係,隨著人群漸漸散去,他也溜出了鎮子,往東而行。

齊安臉色如常,內心卻不平靜,他萬萬沒想到作為武者巔峰的武宗在凝氣境修士面前居然如此不堪一擊,抬手一指,瞬間秒殺,那畫面太凄美,簡直不敢想像。這完全顛覆了他對武宗強大實力的美好幻想,也令他成為武宗的自豪和興奮消散如煙,只留下深深的恐懼。

那兩個白衣女子究竟是什麼來路?簡直強得沒有天理!

從年紀上來看,她們頂多不過比自己大上幾歲,竟已是凝氣境修士,甚至可能比想像的更厲害!就算另一名年紀稍長的「師姐」沒有出手,但從「師妹」對其恭敬的態度來看,只可能比後者更強。

齊安已經徹底喪氣了,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修鍊天才,並引以為榮,卻從來沒想到居然還能遇上年僅十五六歲的凝氣境修士,那她成為武宗時才幾歲?

關鍵這樣的怪胎還不止一個,一出來就是倆,那位一直沒說話的師姐雖然年紀稍大一些,但肯定修為更高,也許已經突破凝氣境也說不定!儘管還看不出此女的性情,但那個師妹卻是太狠,一言不合就讓人死無全屍!

齊安年紀小小也殺了不少人,但死在他手上的都是強盜兇徒,都是死有餘辜之輩,他是為了救人而殺人,絕不會因為一句出言不遜就取人性命!

這一段親身見聞,讓齊安了解到了外界的危險和殘酷,就比如為古井村民出頭的武師王烈,一錘就被砸爛了頭,而自己雖然打跑了胖子,卻遇上了更加厲害的匪首龍五,若非當時附近恰好有一道狹小的裂縫,後果也是不堪設想,一個武師想要從先天武宗手底下逃命,難度實在太大。

試想一下,規模才幾十人的沙匪,首領就能是武宗,一個邊陲之地的彈丸小鎮,武宗就能跳出來五個,這樣一看,武宗還真不值錢。何況成為武宗又能怎樣?遇到修士還不是被輕鬆秒殺?

越想越氣餒,齊安已經沒有了遊歷天下的興緻,只想儘快回家,找父親解決掉丹田中的隱患后潛心修鍊。

這個世界太危險,還能不能讓人愉快的玩耍了?

五天後,齊安終於回到了父親隱居的深山,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此地乃是一片荒山,其中一座山上原本有一隻身高兩丈三尺的巨猿獸妖,被齊安之父齊撼山一劍給宰了。山谷中有一個幾十戶的小村子,名叫硭溪村,齊安從小就在這裡長大,二牛、虎娃、阿剛、小呆都是他的好朋友。

當走近硭溪村的時候,齊安立馬就發覺不對勁了,圍村而建的竹籬圍欄被拆得七零八落,幾座木屋東倒西歪,還有幾座被燒掉了大半,只余幾道焦黑的木牆。一陣陣悲哀的哭聲隨風傳來,整個村子被一股慘淡哀愁的氣氛所籠罩。

齊安第一個念頭就是:出事了!

他立即加快腳步,瘦小的身子如飛一般貼地穿行,武宗的速度完全施展開來,疾如奔馬,還更加靈活,那些枯枝藤蔓和泥塘石塊根本無法阻擋他的腳步,或是一躍而過,或是左右繞開,就如一道鬼影子在樹林和田野間穿梭,很快便衝進村子之中。

村裡正在幫喪事,個個都是白巾纏頭,哭聲一片,地上整整齊齊擺放著二十幾具屍體,正等著下葬。

陡然一道身影如風般衝到人群跟前,正是齊安,他一眼就看到,這些村民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去的,個個都是鼻青臉腫,衣裳上到處都是血跡。

齊安目呲欲裂,揚聲喝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哭泣的村民們聽到喝聲,驀然回過神來,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個瘦小人影,定睛一看,紛紛認出是以前住在村子里的齊家小子。

「平嫂,劉叔,你們倒是說話呀?」齊安沖前幾步,左右手分別抓住一個黝黑漢子和中年婦女的手臂,焦急問道。

中年婦女一句話不說,只是哭,而黝黑漢子想要說些什麼,卻又憋在喉嚨里吐不出一個字來,老半天才哀嘆一聲,又垂下頭去。

遠在一旁正在挖坑幾個半大少年聽到動靜,扛著鋤頭鏟子跑了過來,一看到齊安便個個扔下手中工具,將他圍在正中。

「安子,你不是出去闖蕩說是要三年五載嗎?咋還不到一年就回來了?」一個虎頭虎腦的少年上來就給了齊安一個熊抱。

齊安迫切想弄清楚情況,趕緊將人推開,急道:「先說說是怎麼一回事吧!妞妞呢?小芸呢?怎麼都沒看見?還有老村長他們,怎麼都死了?」

幾個少年七嘴八舌的說著,很快齊安就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這都是東邊清涼山留仙寨的山匪所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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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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