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劍冢因緣

第三十七章 劍冢因緣

他們找的路子沒錯,雖然這裡白雪依舊但溫度在緩緩回升。果然,二人穿過一處狹小的山澗后發現了一番天地,這裡面不僅視野開闊,而且花紅柳綠的,顯然是一副盎然的春景,走得久了還得生出一身汗來。

「還真是冰火兩重天。」越千瀧鬆了松衣領,她的裡衣都被汗水浸透了。

「千瀧,容身之處已經找到了,我們就在這兒歇息吧。」

「這裡應該是通向什麼地方,我們看看再說。」

「千瀧,千瀧……」

越千瀧是個好奇心重的人,自從下了中皇山就看什麼都新鮮,遇到不懂的也喜歡死磕到底,蘇玦拗不過她,只好老老實實的跟在她身後。

「好熱。」

現在周圍也沒什麼草木了,這酷熱的環境倒讓越千瀧想起了女媧神境的火海。但眼前的這片海洋中沒有烈火,而是一柄柄未成的殘劍。

「看起來,應該是太華山的鑄劍之地。」

「早就聽說這太華山上有不少神兵,正好我們也挑幾樣稱手的。」

「千瀧,不可。」

越千瀧一個冷笑,她這山大王的性子哪裡會聽蘇玦的勸告,一下就把祖洲的教訓忘個精光的抽了把短劍出來,並評說道:「看著模樣不錯,可惜掂量在手裡沒什麼分量,跟木頭一樣,這把劍不好不好。」

看那人一鬆手,蘇玦立馬將那劍插回了原處。

「如果你想要一把稱手的好劍,我可以挑了送你。」

「哦?你這個還會鑄劍?」

為了不再讓這人惹禍,蘇玦只好瞎謅著:「在南疆也有不少好的兵器,以後若有機會,我們可以一起去看看,畢竟這裡的兵器都不是成品,你拿在手裡也是無用。」

「說得有道理,那你這一條我是記下了,往後你可不能賴。」

「嗯,我一定記在心上,只是這裡太炎熱,我們先走吧。」

「誒!」剛被勸動的人立馬一轉身,指道:「快看,那不是夏書生的黯辰劍嗎?」

「黯辰劍?」

蘇玦扭頭,果然見不遠處的劍台上擺著夏書生的黯辰,旁邊是兩顆月靈草的種子,種子還是完好無損的,只是這把劍已經斷了,不僅僅是段成兩截,而是近乎成了碎片。這是一把史上有名的王劍,用料工藝都極為罕見,就這樣敗了當真可惜。

這劍沒了,那劍靈呢?夏罄書呢?他聽越千瀧說蟬息已經死了,而自己還沒來得及祭拜呢,難道被齊衍封入劍中的夏罄書也不在了?想到這裡蘇玦心中一陣不忍,伸手就要去碰那斷劍,剛到半途就見那殘片向自己飛射而來。

「小心!」越千瀧推了他一把,手腕上登時裂開了好長一道口子,鮮血正灑在了劍台上。

「怎麼樣?」

「別放鬆,怕是沒完呢。」

越千瀧說完蘇玦就聽到了周圍的錚錚劍鳴,此時他們身邊的千百把殘劍都在顫動,這兩人隱隱靠在了一起,緊張之時只聽越千瀧打趣道:「這下怕是要被射成篩子了。」

蘇玦不言語,伸手就握住了腳邊的一柄長劍,越千瀧也想隨意抽一把兵刃幫忙的,可蘇玦壓身而來一下將她撞倒在地,越千瀧抬頭只見層層劍雨襲來,而那人便實實的擋在自己身前。

「你快走!」

「傻子,你一個人怎麼擋得住?」

蘇玦不管不顧的,他劍法精妙可精力明顯不足,雖然前一陣擋得密不透風但沒一會兒動作就軟了半截,二人來不及反應,那地上的殘劍又一次匯聚著齊射而來。鬼使神差的,越千瀧竟抱了那人攬在懷裡,她眼睛一閉也聽不清蘇玦說了什麼,一會兒后聲音消失了,越千瀧睜開眼睛,她沒死。

當下二人環抱在一起,身邊都是些斷劍殘垣,雖然他們都是傷痕纍纍滿身血痕的但那些傷口都不在要害。

「看來,這人沒想要咱們的命。」

「千瀧……」看著女子臉上的笑意,蘇玦欲言又止的,「下次我叫你走你就快走,聽到了嗎?我蘇玦不想連累無辜之人受罪。」

「先不說這些,既然來了,那我們這血就不能白流,對不對啊,齊師叔——」

蘇玦沒見過齊衍,越千瀧也只跟他有一面之緣,不過這些天在倒聽孟青闕說了不少他的奇聞異事,對同門可以下這個狠手的除了他齊衍還會有誰?

「為何擅闖劍塚?」

「我們根本不知道這裡是劍塚,又哪來的擅闖一說?」

「你還敢狡辯。」

越千瀧咬咬牙,強忍著痛回道:「你們人間不是有句話叫『不知者不罪』嗎?我們兩人剛來太華山,本來就不懂這些規矩,哪裡來的狡辯一說?何況這劍塚是大家鑄劍的地方,又不是什麼禁地,不知道這擅闖不擅闖到底是太華山的規矩,還是齊師叔你的規矩?」

這姑娘倒是個口齒伶俐之人,而齊衍向來最討厭這般的巧舌如簧。

「速速離開,往後不得再入。」

「齊師叔,我跟千瀧的確是冒犯了師叔,但在下想請教,這把黯辰劍為何會變成這樣?夏罄書呢?」

「他是靈,日子一到自然是散了。」

「散了?可千瀧說過,你可以再為黯辰劍附靈。」

齊衍煩悶的一甩袖,「散了就是散了,你何必多問?」

「這世上為劍附靈的法子只有一種,那就是以生魂入劍,但夏罄書已經成靈千年,如果讓他再次附靈在劍中一定要用靈石洗鍊,將劍身重新熔鑄,如果劍靈已經散了,那師叔還把這黯辰劍擺放在劍台上做什麼?」

「你看過龍淵殘卷?」齊衍難道面露驚訝,龍淵殘卷一直在夏罄書手中,這小子為什麼清楚書中的鑄劍之法。

「我只是聽說過。」

「聽說?呵,當我這麼好騙嗎?」

「我來自南疆,而上古的龍淵部族也在南疆,我知曉一些鑄劍方法並不奇怪。」

「南疆。」齊衍悠悠的念著這兩個字,他十年前去過,那個地方瘴氣遍地,溫濕異常,不是什麼好去處。

但多年來他聽過關於南疆秘術的許多傳聞,甚至還有法子能起死回生,化骨為肉的,只可惜他沒親眼見過,難道,這個蘇玦跟南疆曄剎族有關?

「齊師叔,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已經找合適的靈石準備為夏書生再為附靈,對不對?」

還不等齊衍言語,越千瀧就一個擊掌的跳到了齊衍面前,說:「原來是這樣,所以之前你拿走黯辰劍不是為了履行約定,而是為了救夏書生,看來我誤會你了!」

誤會?齊衍自嘲的一笑,「厲染收的徒弟,都是這麼自以為是么?」

「自以為是,你說我自以為是?」

「你們還不快走,難道在等我動手?」

「我看是你自以為是才對,你這樣子也配當師叔做長老,你……」

知道這人躁動的毛病又犯了,蘇玦趕緊捂了她的嘴,拜說:「齊師叔,我們先告辭。」

「蘇玦!」

「我們走。」

「喂喂喂——」

「閉嘴。」

越千瀧難得被這人懟了一次,竟然真的乖乖不說話,只任他拉著往外走。

「慢著。」

蘇玦步子未停,後面又傳來齊衍的聲音:「站住。」

「師叔還有何吩咐?」

齊衍走上前來,攤開手掌,裡面是那兩顆月靈草的種子。

「蘇玦,你看這個怎麼跟我們手裡的不一樣?」

這種子看起來本跟石頭無異,現在齊衍手中的兩顆倒有了幾道裂痕,像是要發芽。

「師叔,你是怎麼做到的?」

齊衍將那兩顆種子分開,一人一顆的放到了蘇玦跟越千瀧掌中。

「靜候便可。」

他們兩個明就裡的,但一盞茶之後,越千瀧手中的種子真有了變化,它的外殼漸漸破裂,在將生芽之際劉衍趕緊將其奪了回來。

「你幹什麼?這正是關鍵時候!」

「這時候不拿走,難道你想讓它生根在你身體里嗎?」

越千瀧一看自己的手掌,剛剛還是鮮血淋漓的,現在卻乾乾淨淨只剩幾道傷口了。她頓時明白過來,那種子是吸食了自己的血液而長出的。既然是要人的血液,那為什麼蘇玦手中的東西沒任何變化?

「越千瀧,你果真來自女媧神境?」

「當然。」

齊衍的眼神稍有變化,收了那種子問道:「在其中可曾見過我太華山之人?」

「太華山?孟青闕算一個,之前即便有也成死人了,怎麼?」

「你的血液中靈氣沛然,就算在凡世也可以養活這月靈草。」齊衍本是將種子放於劍台上,沒想到這一鬧還試出這個收穫來,這當真是不尋常,對他來說,也當真是一件幸事。

「千瀧,你的血可以讓它成活嗎?」

「這下好了,蘇玦,你的月靈草又有盼頭了。」

蘇玦正猶豫著,齊衍又說道:「從今日起,你二人便在我門下。」

「什,什麼?」

「你們現是我執滅堂弟子。」

「齊師叔,你是說要將我跟行瀧收為內徒。」

「不錯。」

反應過來的越千瀧『噗呲』一笑,「可是齊師叔,這太華山你幾十年都難回一次呢,難道有時候指導我跟蘇玦?」

「你不願?」

「不是不願,只是弟子不敢。」

齊衍倒不生氣,「你們且去找寧辰處理完傷口,之後就回執滅堂休養。」

這口氣不容置疑更不容回絕,齊衍顯然已經將他們當作堂中之人了。

這個齊衍絕對是太華山中劍術第一人,名頭傳言都響噹噹的,反正他們拜在太華山也是為了給蘇玦治傷的,呆不長久,拜在齊衍名下賺個威風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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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瀧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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