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還於彼身

第三十一章 還於彼身

如今這孩子已經精準的找到各人之命星,滄溟雖然之前貴為巫族大祭司,但他們巫族可掌握的是星辰之力,而不是觀星卜算之法,到這裡滄溟已經沒東西可教了。這御星訣牧言真也已經修鍊到了第二重,不過數天的功夫就有如此造詣,這個牧言真或許不僅能幫他們找到應龍,或許還可以幫他們找到河圖洛書。

「師父,我看到了一副星圖。」

「哦?」

「看起來,好像是北域。」

「它是否星芒黯淡?」

牧言真一扭頭,「原來師父也看到了?」

「星圖黯淡,王星也不明,北域恐怕有禍事降臨了。」

「可牧言家已經沒了,北域還能有什麼禍事?」牧言真想的是另一顆王星,他還沒從這星圖中找到那人的下落呢,所以這件事他也沒對蕭祈煜說明。

「今日正午之時太白星竟然出現在秦分之位,你可知是什麼意思嗎?」

牧言真搖搖頭。

「太白星現,主變亂,主更迭。」

「更迭?師父是說皇位有變嗎?」

「這只是星象之示,但天兆是不會說謊的。」

王權更迭、皇位有變?

「陛下……陛下會有危險嗎?師父,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破解呢?」

「星象便是天道,難道天道還能變?」

「師父,」牧言真一下跪拜懇求道:「請師父您一定要幫幫阿真、幫幫陛下,陛下不能死,他更不可能失去皇位!」

「這星圖中都是一環關聯著一環,或許你從中找出與王星想牽連的星辰就知道破解之法了。」

「與王星,相牽連的星辰?」

「凝神靜氣,你再看看,可否還能在這星圖中再看到什麼?」

牧言真又望向了那夜空,此時滄溟握著他的手掌,正暗暗催動靈力,雖然他不懂占星術更加不可能改變星圖,但至少他能改變牧言真當下所看見的。

「我,我看見了!」

「你看見了什麼?」

「我……」牧言真在發抖,他緩緩說:「我看見了寧王爺。」

公孫翎,很好,真是一點偏差也沒有。

「寧王爺會奪陛下的皇位嗎?這不可能,寧王爺對陛下忠心耿耿,他才幫著陛下處置了牧言晟呢,他怎麼可能背叛陛下!」

「星象是怎麼告訴你的?」

「星象……星象說王星衰微,而公孫翎的命星越來越耀眼,它……它正在吸取王星之力、正在攝取北域之力,星象說現在的公孫翎可讓北域一夕亡敗。」

「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好問的?」

「那,那師父我們該怎麼辦呢?」

怎麼辦?滄溟言說:「如果沒有這顆星辰又當如何?」

「沒有這顆星辰?師父,你……你是說?」

「沒錯。」

「寧王爺對北域功勛卓著,他,陛下不能殺這樣的功臣,陛下他……」

滄溟低頭俯在他耳邊,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怎麼就知道,這公孫翎不會是下一個牧言晟呢?阿真難道沒聽說過『功高震主』四字嗎?這些群臣想得到,你的那位陛下也想得到,如今連星辰也已經將答案告知於你了。救不救你的陛下,且看你的意思。」

「可是,可是我沒辦法殺了寧王爺,我……」牧言真惶恐道:「我不可能殺人,我也不會殺人的,不,這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需殺了公孫翎,只要想辦法對蕭祈煜旁敲側擊而已,既然星辰有此預兆,你們就不可能在公孫翎身邊找不到破綻的。」

「破綻?」

「你現在可以讀星圖了,該怎麼做,天上的星辰自會告訴你。有你在的話,必然能夠救得了北域,也必然能救得了你的陛下的。」

牧言真一下猶豫了,就憑著這星象他就要將公孫翎劃為叛逆嗎?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呢?可滄溟說的不無道理,現在朝中公孫翎一家獨大,再沒何人可跟他抗衡了。就算沒有星象的預兆這人也是蕭祈煜的心頭大患,如果能幫著蕭祈煜早做防備也好。

「師父,我知道了,我不會讓寧王得逞的。」

「不如你再找找看蘇玦和越千瀧的命星?」

可惡,躲在暗處的蕭虞則望著遠方的兩人。那是從哪裡來的妖人?竟然蠱惑牧言真學這些矇騙世人的東西,星術早在蕭北煌時期就被定為邪術了,當時蕭北煌還滅了經家滿門,現在竟然還有人在宮中傳導星術之學。蕭虞則剛剛模糊聽到他們說起了寧王、什麼『功高震主』、什麼『王權更迭』,看來這妖人一定是在誘導牧言真除去公孫翎。寧王是他們北域和棟樑到骨肱之臣,這妖人如此處心積慮必然有不可告人之目的。蕭虞則忽然想到,說不准他是經家後人呢?說不准他就是來尋仇的!

這時前方的白衣之從忽然起身,他走了幾步,但身形竟然一下消失了,這簡直比太華的御劍術還要神奇,就算是太華也要先喚劍呢。

「妖佞,果然是妖佞!」

不行,他必須將這事告訴蕭祈煜和公孫翎,現在不只要防著那白衣妖人,恐怕連牧言真也要防著了。

蕭虞則想著馬上朝宮門而去,蕭祈煜的帝王心思難測,還是先讓公孫翎拿主意的好,畢竟他府上還有易瀲音那個織幻師呢,說不定她能知道這白衣妖人的來歷。但眼看著承慶門就要到了蕭虞則竟一下沒了力氣,他手指一動想要喚劍,可沒想到御劍術也不靈驗了。怎麼回事?他下午用的時候還好好的,蕭虞則再一運功,竟然發現周身靈氣全無,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不用再白費力氣了。」

這聲音?!蕭虞則一回頭,果然看見了出現在羽徽宮的那白衣人。

「你的修為尚可,太華山沒有白教你。不過憑你的伎倆就想在我身側掩去氣息,你未免太過天真了。」

「你是誰?你想對我北域幹什麼?」

「你北域?太子殿下果然可笑。」

「你?」蕭虞則一下驚出了一身冷汗,「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不僅知道你的身份,我還知道齊衍從太華秘境逃走之日重謹曾囑咐你求助於厲染,但你置之不理,是你為寧辰創造機會殺害了重謹,然後再推脫到齊衍身上。你在太華山潛伏多年,實在是為北域做了不少啊。」

「你,」蕭虞則已經臉色煞白,他手指已經開始發抖,現在厲染、孟青闕等人還好好的活著,如果讓他們知道了自已豈還能保住性命?更重要的是趙輕水視重謹如父,如果此事被她知道她一定會怨恨自己一輩子了。於是蕭虞則倉惶道:「你到底想幹什麼?這些事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我怎麼知道的你用不著清楚,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幫我?」

「幫你?幫你幹什麼?」

「除掉公孫翎、除掉蕭祈煜,然後再堂堂正正的讓太子殿下登基為皇。」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蕭虞則一下怒目道:「我對皇位本就沒興趣,更不會做你這等妖佞的傀儡玩物!想借我來控制北域,這絕不可能!」

「倒是個烈性的人。」

「你最好現在就把我殺了,否則我定不會放過你。」

現在就殺了?滄溟看了一眼眼前之人,他是北域的太子,有他在自己要控制朝堂也少花些黑力氣,可既然他如此不識抬舉、又是個在太華山學成之人,自己若留著也恐有後患。看來他還是要在朝臣前用蘇燁樓這個身份了。

「啊——」

蕭虞則忽然感覺心下劇痛,這白衣人不過動了動眼神就將他拿捏住了,而且自己還絲毫無還手之力。蕭虞則隨即倒下,他勉力一抬手,只想拽住那白衣人的衣擺。

「你……你到底,是誰?要對北域幹什麼?你……」

這句還沒說完蕭虞則就已經氣絕身亡了。

「虞則,虞則!」

洛吟桓在望鄉台上看著,除了嘶吼自責以外再做不了其他。

「原來是滄溟!」

曄剎族,果然包藏禍心,他一定要想辦法快些通知寧王。

「走吧,」贏真轉身對蕭止道:「我這就帶你回陽間。」

「這樣就可以了?」

「你不信我?」

蘇玦沉默少許,「怎麼回去?」

贏真解釋說:「陰間有輪迴和轉生兩說,走奈何橋喝孟婆湯的是再世輪迴;而走另一座奈若橋喝下三途河水的便可保有前世和陰間的記憶,從而在另一與自身魂靈相合的軀體上轉生重新為人。不過千百年來鮮有轉生者,想要生生將軀體和魂靈相合併不是簡單之事。你上次用了女媧魂石和月靈草,而這次雖然有閻君和羅睺相助,他也需靠自己方能駕馭得了那具新的肉身。」

「你說的可是真的?」

「後事如何你自然可以在這望鄉台看到,我就在這裡不躲不逃,如果我贏真所言有虛自然任憑你處置。」

蘇玦看了看蕭止,「哥,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贏府君,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由蕭虞則肉身上轉生就會回復前世之記憶?」

「沒錯,但這過程困苦,你未必能領受,去或是不去你都可以自己決定,再過半個時辰等蕭虞則之魂魄全然離體后那肉身就會徹底死去,你也不再有機會了。」

「我去。」

「哥?」

蕭止對蘇玦點了點頭,說道:「小玦、千瀧,我在蜃天城等著你們。」

「可被滄溟發覺蕭虞則還活著怎麼辦?你就這樣回去豈不是危險嗎?」

「千瀧放心吧,對滄溟我會當心的。」

「時間不多,蕭止,快與我走吧。」

看著那兩人遠去的背影越千瀧總算舒了口氣,沒想到他們這番還真讓蘇燁樓還陽了。可蘇燁樓是沒事了,至於他們何離開幽冥才是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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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瀧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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