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你還有談條件的資格嗎？

「這......還得等老大回來才能清楚。」

「他在忙，回去也只我一人，那直接將我送到的宋家吧，我在那兒住兩天，等一切事兒都忙完了在讓他接我就是了。」

「......」

暗二頓時卡殼。

去宋家？

那他還看什麼熱鬧？

「老大應該忙不久，他......」

「我順便過去看看寧如冰的情況，直接去吧。」

「......是。」

他聳拉着腦袋，頓時沒了精神兒。

**

此時。

房間內。

男人身上帶着傷痕，雖不似太嚴重，但卻也零零散散的許多小傷口，尤其是臉色蒼白，往日的羈傲此時全都消失殆盡，面如死水一般，沉寂的讓人看不出他任何想法兒。

只是。

當目光觸及到眼前人身上時，卻多了幾分試探，

「她怎麼樣了？」

「......」

程華年沒開口。

看着狄子凡自回來之後就一直被上面調查，只是他死倔的不肯開口，甚至一句話都不肯多說，上面無奈才讓他過來，想要看看他能否從他口中撬出兩句話來，也好給之前調查單獨關押的那些高層領導們確切的證據而一勞永逸！

「他們沒和你說？你沒有向他們提要求？」

「我信不過。」

狄子凡介面。

目光中毫不掩飾的對部分高層的鄙夷，聲音更是冷漠，

「他們口中能聽到一句真話？我也不會落得現在這種地步了......說到底都是一群虛偽的人，和他們說和對牛彈琴有什麼分別？呵......」

「你說話最好放尊重點！」

旁邊。

一直監督的人忍不住開口，臉色更是頗為難看。

他冷笑着，目光再次落在了程華年身上，眸底的擔憂更是毫不掩飾，

「我知道，你早就清楚了我的一舉一動，當初和白子博決絕也不過是為了演一場戲給我看而已......我清楚，卻依舊把他收到自己身邊，你知道為何麽？」

「雙刃劍，能幫上我也自然能幫上你而已。」

程華年淡淡一笑，語氣更是毫無波瀾。

狄子凡挑眉，

「你也都清楚？」

「我與你多年共事，為何不清楚？」

他反問道。

兩人目光觸及，更是忽然相視一笑。

好像，許多事情都已然盡在不言中。

沉默片刻。

程華年忽然開口，

「其實，當初你若不生出其他心思，也不會到現在這樣的地步，以你的能力和心機可以一步步爬到很高的位置，為什麼......」

「我不生出其他心思？」

狄子凡神色忽的變了，看着程華年的眼神兒也驟然一冷，聲音更是冰冷的猶如剛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一般陰冷嗜人，

「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從我開始和我父親來聯繫之後我就沒有了另一條路！我之鞥呢這樣！

以前，或許我還可寬慰自己從一個孤兒走到現在這一步已經是非同一般了，但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從我知道安亦然享受着高高在上的生活，而我卻要為生計奔波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全都變了！

憑什麼？憑什麼那些應該我從小享受的一切，卻變成了人人可欺的孤兒，若不是我自己一路從軍營中爬到那個地位，恐怕有一天我死了也不會有任何人清楚，更不會有一個人會知道我存在過，我本來應該享受什麼樣的生活！」

他言語激烈。

握緊的拳頭更是昭示着他此時難以抑制的心情！

面前。

程華年沉默片刻，忽的扯了扯唇角，

「我小時候，也是如你一般，甚至還多了一個恨不得我死的父親......說是公平，可這一切不過個人選擇而已。」

「你有選擇的餘地，而我沒有！」

狄子凡眼神兒諷刺，

「你以為，我沒想過放棄一切，只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從軍營中一路路爬到我自己想要的位置嗎？

但現實可給過我機會？

我處處不比你差，但卻總差你一步！我也想將身世跑到九霄雲外，可是我可以嗎？我沒有家人在後面撐着我，我只能靠我自己！即便如此，在我一次次想要放棄的時候，在我步步取你代之的時候，卻聽到張司令和韓中將商量著要讓你代替我？

那我算什麼？

我還掙扎什麼？

我做什麼都是無用之功！只因為我是孤兒？沒有靠山？可這一切是我選的嗎？我有選擇的權利嗎？我要報復你們，我要報復所有人！要報復安倍從小為了他的算計拋棄我，報復軍營中所有因我身份而剝奪我一切的人！」

「......」

程華年沉默。

看着眼前眼神憤恨，握緊拳頭的男人，沉默了許久后才開口，

「所以你算計我，算計這一切，算計安亦然，甚至最後想要所有人都為你的不甘和瘋狂而陪葬？你知道現在因為流感已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因為你一念之差而白白送了命？這些，你不清楚？

是。

你不甘心，所以要讓旁的與你一樣無辜的人陪葬？你不是沒得選，而是你從未敞開心思去想想旁人究竟是算計你還是幫你？

若張司令韓中將真的看不起你的身份，又怎麼會讓你一步步爬到這個位置？你說安亦然頂替你的一切？呵...可據我所知他從小就被推出來當明面上的棋子，他從未睡過幾次安穩覺，甚至連當初與他相識都是一場意外被宋錦瑟救了命！所以，你以為這一切都是對他的袒護？對你的漠視？

狄子凡，你自認聰明，怎麼沒有想過這些？」

「......」

狄子凡眸子一變。

腳步更是向後退了兩步，不斷搖頭，

「不是，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不是你心裏最清楚，還需要我來多說？如今，連帶岳斌杉和你剛出生的兒子，都要承受着一輩子的罵名，你滿意了？」

「不...不是！」

他連連搖頭。

一想到岳斌杉和他剛剛出世的孩子，卻是心裏微顫，

「他們現在怎麼樣了？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是我要見他們一面，我要確保這一切都不會牽連到他們！」

「事到如今，你還有提條件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