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58ノU 秦堇汐抬頭看著他，笑得很乾凈

冉錦廊最有名的地方，是一座廊橋。仿古的鏤刻，橋跨在鏡子般的海藍色湖面上。黑暗裡，看不清湖面上的睡蓮和荷花。依依稀稀的星光，和岸邊的裝飾路燈一起，在海藍色的鏡子里映出妖嬈的姿態。

她們在橋頭坐下。

風來得毫無預兆，但又在意料之中。荷塘夜色，橋頭波光，像極了一副工筆畫。

「他——他今天為什麼要這樣說？」秦堇汐的聲音和風一樣涼。

「要是到時候真有人追你，怎麼辦呢？」沐揚玦笑笑。

「也不關他的事。」

沐揚玦覺得心被一塊冰凍住：「怎麼這麼說……他真心愛你。」

「呵……」苦笑吧。

安靜得只聽見草叢裡蛐蛐低唱。

偶爾有散步的人從廊橋走過，踏得木質橋面作響，與風相和。可以聞到他們身上濃濃的酒精味。

「或許只是我想多了。他只不過——就像逢場作戲一樣。」

這句話複雜得讓沐揚玦幾乎沒有聽懂。

又陷入冰涼的沉默之中。風從湖面上吹來，濕潤的空氣里似乎夾帶著荷花的香味。

秦堇汐打了個冷噤。她自嘲地挑挑唇角，三伏天，風透到襯衣里居然覺得冷。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橋的另一端漸漸靠近。

「小洛……」沐揚玦迎上去。

但是他毫不在意她的存在。

「堇汐，我不知道你和遲玄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在意。」沐揚玦能聞到他身上的酒精味。

她低頭看著黑蒙蒙的地面。

「秦堇汐，」他認真地看著她，「沐揚洛雖然不算個人物，但我發誓，那個叫沐揚洛的人會一直愛你，給你一輩子的幸福。」

沐揚玦站在離他們五米的地方，很尷尬。

「陪我去吹吹風。」秦堇汐抬頭看著他，笑得很乾凈。

「嗯。」

兩個人的背影向花巷裡隱去，緩緩與夜模糊成一片。

沐揚玦扶著額坐下，她分明看到，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

——秦堇汐，你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想怎麼樣？我不信你是真的愛上小洛了，我更不信你是真的忘記遲玄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同時傷害了兩個人？

——沐揚洛，今天帶你來，絕對是我這輩子犯過的最大錯誤。

她回到啤酒廣場的時候，沐揚洛和秦堇汐已經回來了。但他們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秦堇汐繼續扮演遲玄女朋友的角色，和他的朋友寒暄。遲玄繼續為她擋酒。沐揚洛因為被規定只能喝一瓶，喝完後邊吃小吃邊玩著手機。他們怎麼不去當演員啊？沐揚玦心想。

整桌人，好像只有沐揚玦自己最不正常。平時酒量好得幾乎超過遲玄的她，才喝了一點就覺得頭很沉，胃裡翻江倒海。

「揚玦，今天怎麼回事？」

「沒什麼。」她笑著，一杯亮黃色的液體被傾倒入食道，味道有些偏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