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來訪票據

第三十八章 來訪票據

第三十八章來訪票據

說到傷心處,溫老夫人忍不住又哽咽起來,那雙眸子本就佈滿歲月的痕迹,此時更顯老態。

「老夫人,我們不問了!您不要難過。」夏深皺着眉頭擺了擺手。

「對不住了丫頭,老婆子沒幫上你。」

「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好好保重,我們告辭了。」

夏深於心不忍,雖急於找尋線索,可她萬萬看不得老人家如此難過,只得先行退出院子。

「重新找線索吧!」夏深聳了聳肩。

蘇東淡淡道:「觸物必留痕,再想別的辦法。」

此事阿靖卻慌慌張張跑了來。

「二爺二爺,出大事了!」

「怎麼,天塌了?」蘇東打開摺扇,挑眉道。

「不是啊,我們的馬可能被人下了瀉藥,現下拉得根本站不起來!」

「怪不得上午這馬怎麼也跑不快。」蘇東道。

「二爺,這定是慢性葯,上午馬兒先是出現不適癥狀,後來才發病。」

此時蘇東與阿靖卻不約而同看向夏深,她急忙擺了擺手道:

「你們怕不是懷疑我吧?怎麼會是我乾的!」

蘇東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你。」

「那你們為什麼...」夏深腦海里突然浮現出林蓉兒那張絕美卻刁酸刻薄的臉龐:「哦對了,你們懷疑是我那妹妹?」

「嗯!」阿靖重重地點了點頭,看似一臉凝重,卻好玩極了。

「丫頭,今日我們出發時她竟沒出來搗亂,你不覺得奇怪?」

「還以為她昨晚被我給鎮住了呢!」

就這樣,阿靖迫不得已去城裏買馬,蘇東便陪着夏深在長樂村轉悠。

過了約莫一刻鐘,夏深二人沒等到阿靖的馬車,卻等來了一隊拉貨的馬車,正好停在溫府衚衕口。

只見馬車上跳下十幾個壯漢,其中一人粗聲吆喝着:「來來來,都搭把手!」

很快,他們兩兩一組地抬着七八個大箱子晃晃悠悠地穿梭在長樂村小巷中。

「是溫老四家的方向,二叔!我們去看看。」夏深道。

果然,一行人去的正是溫府。

「溫老夫人,溫管家,貨全拉過來了!您點點!」帶頭的壯漢抹著汗珠,畢恭畢敬地說道。

溫老夫人依舊守在靈前,只看了一眼,便抬手示意。

管家心領神會地道:「放院兒里就行!幾位辛苦,來人吶,帶幾位去賬房領賞!」

「謝老夫人,謝溫管家!」

待壯漢們退下后,管家心中醞釀已久,才試探性地開口道:

「老夫人,這些來訪票據,您看怎麼處理?」

「這既然是老爺子生前留下的,現下他去了,那這些身外之物也隨他去吧,放把火燒了!」溫老夫人緩緩道。

「萬萬不可!」夏深出聲道。

呵!若不是林蓉兒設計給馬下藥,他們早坐馬車走了,又怎會知道明月香鋪還會有來訪票據。

溫府里的人們又齊刷刷地盯着大門口的不速之客。

「怎麼又是你們?」三兒子溫少昆問道。

夏深站定后便道:「我們還是來找溫老夫人的,敢問這箱子裏的可是溫老闆幾十年來開香鋪的來訪票據?」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姑娘還是請回吧,別打擾了家父長眠。」溫少昆見自己的母親沒有發作,語氣不好太過強硬。

「三兒,這裏沒你的事!」溫老夫人呵斥道,又扭頭輕聲道:「這裏面確實是老爺子開香鋪的票據,丫頭啊你有需要就儘管去看!」

溫老四生前為人親和,尤其對客人更是有求必應,如今他雖然不在了,但溫老夫人思夫心切,定不想壞了他的規矩。

「太好了,謝過老夫人,晴兒感激不盡!」夏深心中不由佩服起這個明事理的老太太。

「丫頭,原來你叫晴兒,不知你們要求證何事?」

「我娘當年懷有身孕,被後母所害,一屍兩命,最有嫌疑的便是後母送的那盒焚香,對了二叔,快拿焚香盒子給老夫人看看!」夏深說着從蘇東手裏拿了盒子給溫老夫人遞了過去。

「什麼?這盒焚香果真害死了人,還一屍兩命?」老夫人一聽便捂著胸口,驚慌地道。

夏深強壓着翻江倒海的恨意,平靜地道:「不!一共三條人命,死因全是這盒焚香!」

看着眼前熟悉的焚香盒,溫老夫人剎那間想起了什麼,顫抖着手接過焚香盒,哽咽著喉嚨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站起身來,抓着夏深的手臂,眼神複雜地上下打量著,帶着哭腔道:「丫頭,我們當真害死了人嗎?」

夏深急忙解釋道:「老夫人,晴兒今日來不是鬧事,這焚香雖然是出自溫老闆之手,可也是我那後母花錢辦事,溫老闆並不是有意害人,我斷斷不會責怪溫老闆的!」

「老頭子啊,你內疚了半輩子的事,終究還是來了!」溫老夫人伸出那雙因長年勞作,關節凹凸不平的手,輕輕地撫摸著溫老四的靈位。

「老夫人知道此事?」蘇東道。

「老婆子沒記錯的話,這事兒是十年前瘟疫橫行時發生的!」

「正是!」夏深道。

「當年那件事,就發生在我這院兒里,說起來真是造孽啊!」溫老夫人回憶起往事,搖頭悔恨地說道。

十年前瘟疫盛行,到處人心惶惶,溫老四的小兒子溫少卿卻不幸染上了天花,這可是不治之症,正當他們手忙腳亂之時,有天夜裏溫府來了個跛腳的男子,像是神機妙算一般,對他們的家事了如指掌。

男子承諾給他們的孩兒找人治病,卻有個條件,要求溫老四配一副假的「辟邪香」,並用特殊工藝在裏面加入一味麝香。

以溫老四的性格,斷然做不出這樣的事,麝香會致孕婦流產,用別人孩兒的性命換取自己的孩兒,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事怎麼能去害別人。

思來想去,溫老四左右為難,可他那六歲的兒子卻懂事極了,忍着病痛替溫老四撫平皺着的眉頭,並奶聲奶氣地告訴他,爹爹別發愁,卿兒一定快快長大,幫爹掙好多銀子,這樣爹就不用發愁了。

看着眼前天真無邪的孩兒,溫老四怎能看着他被病痛折磨致死。

他終歸丟失了最後一絲理智,選擇給男子制香。

後來,那名跛腳的男子不知從哪請了位大夫,替溫少卿把脈后便留下了藥材與服用方法,孩兒的病是治好了,可溫老四卻自此開始耿耿於懷。

他想知道那盒焚香究竟有沒有害死人命,卻害怕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結果,便一直沒有勇氣去打聽,最終還是帶着這個心病入了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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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晴方覺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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