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趕盡殺絕

這一戰的結果，正如唐元所預料的那般，毫無懸念可言。

華英旗死去。

自今往後，再無京城四璧。

只是儘管一早就猜到了結果，然而在結果呈現出來之時，唐元依舊是有所唏噓。

華英旗何等驕傲自負，試問可有想過，他會死在長白山？

至少站在唐元的立場，唐元不認為華英旗死的其所，甚至在唐元看來，華英旗的死毫無價值可言。

當然，這種事，唐元也就放在心裡想想，說出來就毫無必要。

「武兄，恭喜！」抱拳，唐元笑吟吟的說道。

「多謝唐兄成全。」武易亦是笑著說道。

「這事和我沒關係，全因武兄你英勇神武！」唐元趕忙說道。

唐元無比懷疑武易是想要拖他下水，但人是武易殺的，黑鍋是白藍心背的，這事無論從哪方面來算，都和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好嗎？

做人怎能這般無恥？

「僥倖罷了，說實話，我比不過華英旗。」武易咧著嘴，笑呵呵的說道。

身為當事人，武易無比清楚，他為何能夠取得此戰的勝利，就像是唐元說過的那樣，他有著比華英旗更為強大的信念與勇氣，而這兩點，恰恰是華英旗欠缺的。

因而，他才能夠笑到最後。

雙方實力在相差無幾的前提之下，任何一方面的因素，都是能夠影響到最後的戰局，這時武易表示僥倖，卻是頗為誠懇，並非是自謙。

唐元自是明白武易這話的意思，不過還是說道：「武兄你實在是太謙虛了。」

武易還有別的話要說，見狀便是知道，已經沒有多說的必要，他略顯沉默，轉即，被那遠處傳來的動靜，吸引了注意。

巨大的聲浪，響徹而起，彷彿一道道驚雷一般炸響，轟擊在四面八方，聲威驚人，哪怕無法看到那裡的具體情況，也是不難想象，那裡的戰鬥，是何等的激烈。

武易心思微動，正打算走過去，看個究竟，就聽唐元又是開口了：「武兄，莫前輩在哪？」

聞聲，武易嘴角微微抽搐，他驀然回過頭，有些詫異的看向唐元，他像是已經忘記此事，經由唐元提醒，方才是回想起來一般，臉色莫名顯得糾結。

「嗯？」

將武易的反應看在眼裡，唐元臉色略顯古怪，心想著這又是幾個意思？

莫非，武易反悔了不成？

雙眉緊皺，唐元看了一眼武易，又是看了看身後站著的五人，他可不是華英旗，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唐兄可有想過，自進入長白山之後，無論我們做了什麼事，都不過是為某個人做嫁衣裳罷了。」就聽武易開口說道。

「我只需知道莫前輩的下落。」唐元冷冷說道。

武易所說的某個人，自然便是那柳世傑，這般說話的口吻，赫然夾雜著濃烈的怨氣和怒意。

不過唐元並不奇怪。

柳世傑是柳氏族人，在異象調查組內部，因為這般背景的緣故，他的身份，遠在京城四璧之上。

核心之爭的本意是什麼，到這一步，已經不再重要，伴隨著一幕幕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最大的獲利者會是誰人，已然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但唐元無心理會這些，他現在只需要知道莫凌菲的下落。

至於之後的事，統統交給人中之龍裁決便是。

武易眼神微微閃動，不難看出，他並不情願，但終究還是服軟，輕語道：「實不相瞞，此前我有幸與莫前輩見過一面，更有幸聆聽過莫前輩的幾句教誨，聽莫前輩的意思，她暫時不想見任何人。」

「武兄，你在開玩笑嗎？」唐元不悅。

一句莫凌菲不想見任何人，就想把他給打發？

武易苦笑了一聲，認真說道：「這是莫前輩的意思，我不過是代為轉達，不過唐兄你若真心想見莫前輩的話，朝著東南方向去尋找，可有線索。」

說過這話，武易身影一動，激射而出，他所去的方向，正是那第三處戰鬥的方向。

「誰來告訴我，武易有沒有撒謊？」目送武易離去，唐元沉聲說道。

直覺告訴他，武易的話不可信，但又似乎沒有不信的理由。

固然武易在推諉，並不情願，但武易是聰明人，他不會不知道，撒謊的後果是什麼。

可是要說相信武易的話，唐元卻是心頭頗為彆扭，或許武易的確與莫凌菲見過一面，但所謂的教誨，則純屬鬼扯。

莫凌菲和武易很熟嗎？

毋庸置疑，武易蓄意隱瞞了一些重要的情報。

「應該沒有。」黃杏橙沉吟道，隨後補充，「他似乎有著壓力，這很奇怪。」

唐元也是有種這樣的感覺，縱觀武易的行為，類似於背負著枷鎖，問題是誰給的武易壓力，是莫凌菲嗎？

輕易就能察覺到武易有著濃濃的忌憚，武易號稱武瘋子，脾氣性情可見一斑，即便是一尊明心境，也是很難給武易帶來這樣的壓力，除非另有隱情！

「我們要去東南方向嗎？」宋禹兮俏生生的問道。

第三處戰鬥和他們並無關係，宋禹兮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思，時至今日，每個人都是筋疲力盡，恨不能及早結束這裡的事。

莫凌菲是至為關鍵的人物，找到莫凌菲，極有可能意味著核心之爭宣告結束，這讓宋禹兮心動不已。

「假使莫凌菲真不想見外人的話，就算我們一路找過去，也不可能見到她。」唐元有所無奈的說道。

武易的話，真假參半，最多只能信個五成，但究竟哪五成是真，哪五成是假，卻是很難分辨。

唐元就很不爽，他費盡心力與武易周旋，到頭來，竟是換來這樣一個答案，這種事換成是誰，都會不爽的很。

「咚！」

猛然之間，罡風肆虐，一抹光流爆射而至。

黑色的光流宛如水波一般，洶湧激蕩，迅速擴散而開，而那如瀑的黑光所過之處，肉眼望去，原始密林之內，一顆顆參天古樹，成片倒塌，枯枝碎葉亂飛，統統化作齏粉。

轉瞬間，那道光流，就是朝著唐元這邊衝擊過來。

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唐元心頭一陣發毛。

那是明心境的手段，一口先天之氣。

「這是，要殺了我們？」唐元心頭凜然，一把牽扯過宋禹兮，就是第一時間，朝著那後方退去。

黃杏橙四人各自的速度都是極快，紛紛避退。

「轟隆隆……」

不可思議的聲響就在耳邊，黑色光流來勢洶洶，摧毀一切，宛如構建了一條黑色通道一般，成片的山林傾倒，在那光流的盡頭，赫然站立著幾道身影，正是以柳世傑為主導的四人。

能夠看到，柳世傑受了些傷，然而辛少羽三人，更要慘烈，各自肌體浴血，筋骨被打到破碎。

更遠一些，站著的是武易，武易先前前去觀戰，本來是想著看個熱鬧，但被捲入了進去，且首當其衝。

他臉色略顯蒼白，嘴角噙著一絲的血跡，顯得狼狽，眼神驚惶，大概是沒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趕盡殺絕！」

唐元的腦海里，湧現出這樣一個念頭。

隨後，唐元就是看到了那神秘無比的第三尊明心境。

一襲金色長袍在太陽光線的照耀之下，異常矚目，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臉色峻冷，眼神桀驁，彷彿在他眼中，所有人，不過是那螻蟻，信手便可碾殺。

「很好，終於全部都冒頭了嗎？」金袍男子，桀桀笑著說道。

「果然是這樣嗎？」聽到金袍男子這話，唐元在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此人一直都是在長白山，用上帝一般的視角，俯瞰所有的人，放眼長白山，每個人的一舉一動，都是被此人看在眼裡。

只是此人居然如此能忍，這種情況，不是不讓唐元意外的。

「華英旗死了？」那邊，柳世傑的聲音遠遠傳來。

「死了。」唐元點頭。

柳世傑瞬間就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轉而，柳世傑微抬眼眸，朝著武易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神光莫名。

武易微微笑著，與柳世傑遙遙相望，隨之承認道：「我殺的。」

武易很直接，絲毫不加掩飾。

聽到武易這樣一說，柳世傑的眼神更多了幾分複雜。

京城四璧，是異象調查組內部立起的一面旗幟，是標杆，都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力，儘管四人並非一團和氣，分屬不同的派系，尤其是華英旗的所作所為，一度令柳世傑不喜。

但當真確定華英旗死亡的消息之後，還是讓柳世傑感到遺憾。

「可惜了。」柳世傑低語道。

那是華家最為傑出的年輕人，以一人之力，扛起華家的大旗，不難想象，等到返回京城，將會掀起怎樣的風浪。

到那時，縱使人中之龍居中斡旋，華家也是斷然沒法忍下這口惡氣，必當會拿人開刀，其一是為了報仇，其二則是以儆效尤。

而究竟拿誰開刀，不難得知，其一是武易，其二是唐元。

唐元固然未曾親自下場，但怎樣都逃不掉的，只不過有武易在前，大大的為唐元分擔了火力，因此，除非華家不計代價，唐元也就折損幾分顏面罷了，小命無虞。

但武易竟是這樣的瘋狂，還是讓柳世傑大吃一驚。

這背後的隱情柳世傑並非一無所知，但這時候沒有必要去細想，他僅僅是深深的凝望了武易一眼，這個話題就算是結束了。

「說完了？」

一道尖酸刻薄的聲音響起，金袍男子朗聲笑著，陰氣森森的說道：「那就統統去死吧！」